「你把心心當武器,想要一輩子對我予取予求?!」他就算曾經想妥協、曾經想要給她一大筆錢,請她主動離開,但是現在,他知道她永遠也不會滿足的,隻要他還有利用價值。


    「我隻想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汪采彤一直這麽說,而且一定得這麽說。


    「不!你不想!」看來他必須另想解決方式,或許會肮髒一些,但不得不!


    「我想!」她可是吃定他了。


    他起身離開,他知道再多說一個字都是多餘,已經沒有商量或是妥協的空間,一定要硬碰硬了,他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開戰了!


    牛斯平來到馬鬱佳的工作室,她的員工都已下班,包括何娜亞,隻剩下她仍在設計桌前努力畫著草圖。


    她看到他,放下了筆,想要知道他究竟還想說什麽。


    牛斯平把他和汪采彤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他想要證明自己和馬鬱佳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也不會再有任何隱瞞。


    隻是馬鬱佳聽完,感覺沒有更好,表情仍是黑蒙蒙一片,她不覺得問題解決了多少,因為汪采彤的個性和目的她上一次就領教過了,沒得到她想要的,她不可能輕易放棄。


    「我決定要委托征信社。」這是他不得不的一個奧步,他要查查汪采彤的底。


    她沒有同意也不反對。


    「心心很想你。」牛斯平抬出了女兒。「她一直想要來這裏找你。」


    馬鬱佳頓感心如刀割,她也放不下心心,可是她必須撐著。


    「汪采彤早晚會找上心心。」她提醒道。「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別再拖了。」


    「和我迴去看看心心吧!我怕我的理由不能再瞞騙她了。」他很謙卑的請求。


    搖搖頭,她必須把心一橫。


    「鬱佳……」牛斯平真切的想要再次懇求。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馬鬱佳有她的苦衷,她怕見了心心,就不想再離開了,隻會讓問題更複雜、難解。


    何娜亞眼尖,先看到牛心琦,且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於是她馬上衝出工作室。現在是什麽狀況?


    「娜亞阿姨……」牛心琦很虛弱的叫喚。


    反正不管是什麽狀況,何娜亞趕忙把牛心琦拉到身後,她和這女孩雖然不是那麽對盤,但好歹也有革命情感,先保護小孩比較重要,其他再說。


    「你是誰?」她兇悍的問。「你怎麽會和心心在一起的?」


    「我是出租車司機。」不想被當成是綁架小孩的嫌疑犯,男人口氣也兇兇的說:「我是來拿車錢的。」


    「多少?」何娜亞終於比較冷靜一點。


    「三百二十元。」


    「你等一下。」


    她先把牛心琦帶進工作室去找馬鬱佳,才拿了錢包去找司機。


    馬鬱佳一看到是牛心琦,馬上衝過去抱住她。


    她好想心心,甚至想過深夜偷偷去探視,隻希望能看看睡夢中的她,但是又怕橫生枝節,再加上鑰匙也還給牛斯平了,隻好硬忍下來,可現下心心自己找上門來,她再也忍不住想念了。


    「心心!」馬鬱佳激動的喊。「你怎麽來了?」


    「媽咪……」牛心琦的聲音帶著哭腔,小臉也微微扭曲。「我好不舒服……」


    「你怎麽了?」她馬上摸了摸心心的額頭。「你有點燒耶!」


    「我頭痛……」


    小孩子會頭痛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必須立刻去看醫生,馬鬱佳在心中不停的責怪自己,如果她沒有離開,而是照平常去接心心放學,就不會發生她得一個人迴家,又自己坐出租車來找她的情況。


    「媽咪,我很乖。」牛心琦怕自己會惹大人生氣,馬上先坦白。「我是真的很不舒服才會坐車來找你……不是故意不聽話……」


    「心心……」馬鬱佳的眼眶立刻紅了,大人的事把小孩搞成這樣,她真的覺得很自責。「你沒有錯,是媽咪的錯!」


    「媽咪,你迴家來好不好?」她哀求道。


    付完錢迴到辦公室的何娜亞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喉頭一緊,明明她們倆就沒有血緣關係,卻比真正的母女還要親,如果汪采彤那個女人沒有出來鬧,他們真的會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心心,媽咪先帶你去看醫生。」馬鬱佳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包。「然後我再通知你爸比。」


    「媽咪,你不要離開我!」牛心琦緊抓著她的衣擺。


    「我……」馬鬱佳有苦難言。


    「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好不好?」她用那稚嫩的童言說道:「像陳爺爺和奶奶,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


    馬鬱佳心亂如麻,腦中閃過了好多的事與人,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心心,她身體不舒服,要趕快去看醫生才行。


    「乖,我們先去醫院,其他的再說。」她哄道。「心心,我也不想和你分開……」


    「所以你答應我了!」牛心琦開心的笑,感覺身體的不舒服好了一半。


    「先去看醫生。」


    牛心琦因為濾過性病毒感染,到了醫院才真正開始發高燒,醫生幫她抽血、驗尿,再做一些例行的檢查,當牛斯平趕到醫院急診室時,牛心琦才剛剛照完光。


    「這麽嚴重?」在和女兒擁抱之後,他一臉擔憂的問著馬鬱佳。


    「醫生隻是比較謹慎一點。」馬鬱佳解釋。「因為心心直喊頭疼。」


    「她早上還好好的。」他心裏極為自責。「是有咳嗽個兩聲,但是看起來都還好。」


    「小孩子抵抗力較弱。」她的語氣充滿疼惜。


    「她自己坐出租車去找你?」這麽做實在很危險,但是當牛斯平要罵女兒時,又狠不下心。「心心,你為什麽不打電話給幹爹,他可以到家裏帶你去看病,你怎麽可以一個人搭出租車去找媽咪?」


    「我想媽咪。」這就是牛心琦最好的理由。


    「你該先打電話給爸比的。」牛斯平叨念了下。


    「你這麽忙……」


    「我就算再忙,當你生病了……」


    「爸比,我生病的時候,想要媽咪在身邊啊!」她打斷了他的話。「媽咪一定會陪我的,像剛剛抽血的時候,我都沒有哭。」


    「是啊,心心好勇敢,她都沒哭。」馬鬱佳是證人。「心心是一個好勇敢、好棒的女生。」


    「對!我不哭,因為有媽咪在身邊保護我。」牛心琦一手拉著媽咪、一手拉著爸比,感覺又像迴到了之前。


    抽血……


    這念頭從來沒有在牛斯平的腦中浮現過,但是當汪采彤出現、當事情變得棘手時,他開始有了這個想法,反正人都在醫院裏了。


    於是他看著馬鬱佳,「醫生有說要住院嗎?」


    「住院應該是不用,但必須在急診室觀察個十二小時。」馬鬱佳解釋道:「你去忙,我在這裏陪心心,你一定有很多事。」


    「我是有一件事要辦。」牛斯平沒有明說是什麽事。


    馬鬱佳也沒有追問,這會她的眼中,心中隻有心心,汪采彤那麻煩已被她暫時拋到腦後。


    汪采彤以為牛斯平是要投降了,因為他在電話裏說今晚要一次解決,所以她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盛裝打扮的出現,活像個高高在上的皇後。


    牛斯平早就到了,他在桌麵上擺了一個牛皮紙袋,神情看起來輕鬆、胸有成竹樣,對汪采彤,他已找到了致命武器。


    汪采彤才一入座,他也不囉唆,立刻就指了指桌上的那袋東西。


    「我請征信社查的。」


    「怎麽,玩起小人的招數啊!」她並不怎麽緊張。「是有什麽照片還是有什麽可以抹黑我的東西?前任男朋友、別人的老公?是想要把我塑造成一個淫蕩不堪的女人嗎?哈!電視上都演過了。」


    牛斯平沒有動怒,仍是一臉平靜,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勝利是屬於他的。


    「汪采彤,你不能否認你的生活多采多姿。」他暗示。


    「浮生若夢,一個人隻能活一次啊!」汪采彤頗不在乎,男人多怎樣?又不犯法。


    「對,那是你的自由。」他笑了下,他知道征信社的那些東西沒有辦法讓她一刀斃命,但他手中的數據可以,於是他從公文包中又拿出了一個信封袋來。


    「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她不耐煩了。


    「前兩天心心高燒,在醫院做了些檢查。」牛斯平說得輕描淡寫,想要給汪采彤留點麵子。


    「所以呢?」汪采彤沒有問女兒的狀況,隻急著想知道接下來的情形。


    「她抽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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