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後是大年初一,還有點樂趣。


    柄策二人換了一身新衣,見著長輩們之後,互道祝福、問候,再陪著吃個茶點。畢竟是年輕人,哪裏呆得住。吃過午飯,柄策二人便溜出去玩了。


    新年畢竟是個喜慶的節日,大家更多的是呆在家裏和家人團聚,店鋪老板和夥計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京都的不少店鋪都跟著關了門。柄策二人繞了大半個京城,吃了一堆閉門羹,後來繞到了美食街,才找到了一些生氣。


    這時的柄策二人,早已不是數月前的那兩個窮小子,不過美食街倒還是那個美食街。沒有感慨是不可能的,不過,年輕人,神經都是粗大條,還不待找到詞句,描述一下心情,便已經忘了為何而感慨了。二人站在街口,相視一笑。


    劉略帶頭挽起袖子,柄策緊隨其後,二人開始從街頭吃到街尾,又挑揀著好吃的,從街尾吃了迴來。這一來一迴,凡是能吃的的,不管貴與便宜,幾乎都被他二人嚐了個遍。終於,見自己再也塞不下了,二人才捧著個大肚子,在夕陽的映照下,打道迴府。


    晚上無事,又不想就睡覺。劉略便找了一群家丁,一起賭博。


    “來,每人一壇酒,咱們邊喝邊玩。”劉略那自來熟的性格,又有著酒這好東西,很快便和家丁們打成了一片。本來還有些拘束的家丁,看到主子也不擺架子,都親近了許多,玩到最後,大家都不喚劉略為“劉公子”,改口叫“略哥”了。


    明明放出神識就可以控製篩子的大小,不過柄策卻是收了功力,像個普通人一樣陪他們玩著。“你們不用拘束,隨性點,今日怎麽開心怎麽來。”柄策灌了口酒,也在一旁湊熱鬧,“我和略哥坐莊,大家隨便下,多少都收。”


    “既然關少爺發話了,大家就跟平常一起玩的時候一樣,隨便下,隨便下……”一個看起來有點地位的家丁笑著催促道。


    “那……我買大。”


    “我押小了。”


    “我出十兩銀子。”


    ……


    眾人聞言,果真隨性了許多,開始紛紛下注。


    “那我開了!”劉略說著揭開了篩蠱。


    “哈,二、四,六點小。吃大賠小!看來,有的賺,哈哈……”明明自己都是富甲一方的人了,如今掙了人家幾兩銀子的小錢,倒是讓劉略高興不已。


    “哎,真倒黴,第一局就押錯了。”“本來是要押小的,可惜手賤了。”“我還不錯,嘻嘻……”


    ……


    “這才第一局,怕什麽,輸了再贏迴去。”劉略說著,又開始催促眾人下注了,“來來來,繼續繼續!”


    接下來,柄策和劉略輪著置篩子。幾輪下來,眾人有輸有贏,輸的嚷嚷著自己今天運氣不好,贏得嚷嚷著要加大賭注、豪爽一把。


    “不行呀,柄策,咱倆快輸了一百兩銀子了。”劉略大口喝了一碗酒,摸了把嘴,挽起袖子道,“媽的,我不信了,今天還能一直這麽倒黴下去。加注!加注!”劉略催促道。


    “略哥,別到時候輸光了抵賴哈,嘻嘻……”一個年輕的家丁打趣道。


    “小嚴,是吧?嗯,小嚴,我記住你了。”劉略佯裝生氣道,“給我記著,今天我吃定你了,你買小我就吃小,你買大我就吃大。”


    眾人見狀都“噓”劉略,笑他吹牛。


    “別呀,略哥,我錯了還不成嗎,你是我的哥,是我的親哥……”那個被喚作小嚴的家丁耍著嘴皮子,一點看不出剛受了威脅的樣子。


    劉略有些醉,臉也跟著紅了。


    “你小子還不信,略哥我自幼被天神護佑,能夠唿風喚雨,要什麽來什麽,老家人都稱我為‘劉大仙’。哼哼!”劉略耍狠道,“今天就讓你們瞧瞧本大仙的厲害。”


    劉略一邊忽悠著眾人,一邊給柄策擠眉弄眼。


    柄策無奈的笑了笑:某人輸不起,要抵賴了。


    接下來,接連數把都是小嚴買小,莊家賠大;小嚴壓大,莊家賠小。最後,小嚴輸急眼了,大小都買了,結果是通吃。


    於是,眾人對劉略都佩服的五體投地,有好幾個人要拉著他拜師學藝。


    “這可不成,本大仙日後指不定還要靠這活計混口飯吃呢。”劉略一臉正經的拒絕道。


    眾人聞言,更加對眼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劉大仙”深信不疑了。


    自從肯定劉略能夠決定篩子的大小後,眾人再也不敢跟他賭錢了。本想賭個盡興的劉略,後悔不已,直唿以後再也不去人前顯擺了。既然都不玩了,劉略也隻得作罷,把贏的錢都還給了小嚴,其餘的也都分給了眾人。


    眼見著就要這麽散了,劉略自然不答應,出了錢,派人去買了些小菜和酒,開始猜起拳來。


    剛開始還以為“劉大仙”能控製猜拳的輸贏,所以眾人都推諉著,不敢跟他玩,後來一個膽大的被逼著猜了幾把,發現“劉大仙”也有不靈光的時候,於是眾人就又鬧開了。


    “兄弟倆個好呀,喊不出籃不出籃。三喊三星照你。四喊四喜來財。五喊五魁手。六喊六六六。七喊七巧巧。八喊八馬跑。九喊酒你端起。十喊保拳好。……”


    猜拳的喧鬧聲此起彼伏。


    就這樣,大概喝了一個多時辰,不少人終於撐不住了,口裏含著酒,就這麽倒下去了。一屋子裏,東倒西歪的躺了不少人,隻有幾個麵紅耳赤的漢子還在繼續著。


    柄策一開始也和人猜拳,不過猜了幾次,都是被罰酒。劉略怕他喝高了,就借故說他太笨,將他趕去和一個管事的一起喝斯文酒去了。所以,一晚上下來,柄策也隻是有點醉,還不至於走不了路,不過倒也玩的盡興。


    見夜已經深了,柄策有了退意,和幾個醒著的人道了別,便架著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劉略迴去了。


    接下來,柄策二人又到處鬧騰了兩天,終於覺得過年也沒太多意思了。


    “過新年也就剛開始幾天好玩。”劉略總結道,“在接下來,最好玩的就數元宵節了。”


    “元宵節?”柄策一臉不解。


    “你不是沒過過元宵節吧?”劉略一臉驚訝的看著柄策,發現對方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好吧,服了你了。”劉略說道,“元宵節那天會有廟會,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花燈,當然,還能猜燈謎。聽說,每年的元宵節都是京都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候,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在這一天都會齊聚燈市。那麽多人湊在一起,想想都覺得好玩。”


    在劉略的**下,二人有些無聊的生活裏,終於有了點新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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