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際遇的實力,李過並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因為李際遇也同當時大多數的農民軍一樣,並沒有將隊伍正規化,在真正的戰鬥麵前,他們不抗打。


    倒是紅娘子偶然間,看到了李際遇的信使蔣法,便對李過說道“爺,那個蔣法倒不是一般的人呢!你看他行走飛快,足不粘塵,倒是一個武林高手呢。”


    李過當然不會在乎蔣法,大軍作戰,豈是一個武林高手所能阻擋的呢!


    此刻見到李岩請戰,李過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這段時間,雞公山又招了很多人馬,現在馬步兵丁大約有三千多人,都是經過了訓練的,隻是時間不長。


    而敵手李際遇現在進入杞縣的人也隻有三四千,兵力大體差不多。


    李岩對雞公山兵丁的訓練還算滿意,所以,他認為打敗李際遇的那幾千人並不成問題。於是,李岩興匆匆的出發了。


    看見李岩走後,李過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李岩並未經曆過戰爭,還不知道戰爭的殘酷性。所以,李過便隨後帶著聶心和張鼎等人也出發了。


    李岩帶著雞公山的三千人,意氣風發、浩浩蕩蕩的殺向了曹古莊,李際遇的人馬就在那裏。可是行軍的過程中,探子向李岩報告,說是李際遇在曹古莊又增兵了兩三千人,這樣,李際遇的兵力就是李岩的兩倍了。


    並且聽說。駐紮那裏的守將換成了到雞公山當使者的蔣法。


    李岩的兄弟李牟說道“大哥,現在敵人增兵,難道我們還要攻打麽?我看不如迴去。向虎爺李過將軍稟告,請他的虎軍前來方好。”


    李岩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看不必,咱們一仗沒打就撤兵,未免太怯敵了。咱們也訓練了有一陣子,難道隻是銀樣鑞槍頭,不頂用麽?那蔣法咱們也看過。隻是個粗鄙魯莽之輩!咱們豈會怕他?”


    李牟見勸不住,也並沒太在意。但李岩也擔心有失。又派人向李過去通報軍情。


    到了曹古莊外,蔣法早就得到了信息,列隊出戰。


    看著蔣法的隊伍亂糟糟的,李岩心中大喜。立刻將隊伍列成錐型,衝了過去。


    李岩和蔣法的隊伍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冷兵器,所以,陣法是相當重要的。李岩的隊伍向前一衝,竟然將蔣法的陣營衝開了兩截!李岩心中大喜,要是敵人亂了,自己就勝利了。


    可是冷兵器廝殺,重要的一條是勇敢。


    蔣法為人雖然魯莽。但卻真的很勇敢。而且正如紅娘子對蔣法的評價一樣,他是個武林高手,真正的高手。


    看見自己的隊伍混亂起來。蔣法大吼一聲,揚眉瞪目,黑漆漆的臉膛更黑了!


    蔣法怒吼著,聲如驚雷!他在馬上舞動著手中的一柄短把開山巨斧,舞的跟車輪似的,劈裏啪啦的一陣狂劈。當場砍死了李岩手下的好些個人。


    見到蔣法如此勇猛,蔣法的士兵立刻士氣大震。跟著蔣法向前死命突擊,竟反將李岩的隊伍殺出了一個豁子。


    看到自己的隊伍要亂,李岩帶著李牟迎向了蔣法。一照麵還沒打,一陣箭雨對著蔣法射了過去。


    蔣法也真了得,單斧紛飛,護住了全身!竟然將射向他的箭矢全部打落,接著殺向了李岩。蔣法的隊伍愈發的士氣高漲起來。


    不行,射人先射馬!李岩驀的一箭,一下子射中了蔣法戰馬的眼睛,那戰馬吃痛,立刻癲狂發瘋的亂蹦亂跳起來,吧唧一下,將蔣法摔到地上。


    李岩大喜,縱馬向前,準備把蔣法結果了。


    沒想到蔣法一個鯉魚翻身,蹦了起來,揮動斧頭,一斧將李岩的馬腳砍斷。


    李岩撲通一下跌落馬下。李牟大驚,死命衝了過來,護住了李岩,挺槍向蔣法刺去。


    蔣法一揚斧頭,當!的一下將李牟的長槍磕的無影無蹤。


    李牟大驚,一把將剛從地上站了起來的李岩、拉到馬上,掉頭就跑。


    蔣法殺性驟起,自己的坐騎死了,竟然也不騎馬,拿著斧子,抬起雙腿,追了下來。


    李岩迴頭一看,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那蔣法越奔越快隻差幾步之遙,就追了上來。好在李牟的馬也是好馬,跑了幾十米之後,漸漸的將蔣法落下了。可是,李岩的隊伍已經亂套了,全都掉頭就跑。


    蔣法帶著人狂追猛殺。


    好不容易甩開了蔣法,李岩迴過頭來,隻見三千多人隻剩下一半了。


    李岩失聲痛哭“我本以為,我李岩自有淩天之誌,隻是不得伸展,沒想到竟然敗得這樣慘!李過將軍還要我在河南站穩腳跟,我現在有什麽麵目見他啊!”李岩說完,奪過一個士兵手中的劍,對著自己的脖子抹了下去。


    李牟大吃一驚,慌忙抱住了李岩“大哥,你不能這樣,勝敗乃兵家常事,打敗了就死,那不都死絕了麽?”


    正在撕扯之間,遠遠的來了一支騎兵,李過到了。


    看到李過,李岩羞愧難當,跪在李過麵前,倒地不起。


    聽李牟講了事情的經過,李過突然笑了起來。


    聽見李過哈哈大笑,李岩羞憤欲死,那種感受自是無法言說了。


    卻聽李過說道“李岩,怎麽剛剛我聽說,你打敗了仗想要自殺?”


    李岩一聲也不敢吭。


    “你個狗日的!我告訴你,我李過從不允許我的人死!自殺也不行!”李過罵道“你既然不怕死,難道還怕活嗎?告訴你,你還沒替老子賣命呢!你還沒跟著老子共享榮華富貴呢!想死?沒門!”


    李岩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李過蹦下馬來,雙手攙起李岩“敗便敗了,又有何妨呢?其實老子早就知道你要敗,老子就想讓你敗一敗!”


    李岩有些發懵,抬起頭來看著李過。


    李過冷笑道“我也知道你自幼習武,飽讀詩書,文武全才。但你自視甚高,傲氣太重!所以,你應該敗一敗!”


    李過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初掌兵權,自然不知道戰鬥的殘酷性,敗了,我不怪你!我更看重的是你有一顆仁者之心,倘若你是殘暴的惡人,在杞縣大牢我怎會救你?我又怎麽會把杞縣、把河南交給你?我是信任你的!我隻要求你在此事中得到教訓,遇事既要大膽,更需謹慎。你要成為一代名將!李岩,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李岩鼻子一酸,淚珠便滾了下來。日後,李岩時刻記著李過的叮囑,做事細心,經曆了一係列的戰鬥洗禮後,真的成了一代名將。


    訓斥完李岩之後,李過卻並不進攻了。他命人紮下營盤,四下裏放出了哨探,並派出了幾支探馬,去刺探蔣法的動靜。李岩緊隨著李過的身邊,認真的觀察著李過的種種命令。


    過了一陣,一個探馬迴報“稟告虎爺,蔣法已經收兵迴營了。”


    李過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又過了一陣,又一個探馬迴來“稟告虎爺,我們的那支小隊一接近蔣法的營盤,蔣法便帶人追殺出來。我們謹遵虎爺的命令,未與他們接觸。”


    李過不動聲色。


    看到李過並不準備攻打蔣法,王大棒子便偷偷的問聶心,“聶爺,以咱們的實力,要打那蔣法,還需要如此的費周折麽?”


    聶心笑道“你不懂的,這是虎爺在教李岩打仗呢。”


    王大棒子方才恍然大悟。


    這時,又有探馬前來“稟告虎爺,現在我們的探馬即使接近蔣法的營寨,蔣法也不出兵了。”


    過了不一會,跑迴了兩個探馬“虎爺,蔣法的營寨裏炊煙升起,不時的傳出殺牛宰羊的聲音,已經開始喧嘩起來了。”


    李過翻身上馬,喝道“列隊出征,來吧,把那狗日的蔣法滅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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