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對於跟在屁股後麵的一支明軍,李過並不在意。但是那支明軍畢竟討人厭,所以,三天前,李過帶著騎兵向那支明軍殺去。可是遠遠的,李過的人馬還沒等接觸到明軍,那支明軍便飛快的落荒而逃了,再也不見了蹤影。


    跑了也好,李過安心的在懷慶附近待了五天。可是李過很失望,當確實沒有李自成的消息後,便向南出發了。


    李過去的方向正是孟津渡,這和懷慶知府田敬賢判斷的相同。


    孟津渡是一個大的渡口,渡口的位置並不是固定的。在黃河的旺水期和枯水期,因為淤泥的緣故,渡口的位置是不同的,大家細想一下便會明白。此時,雖未到旺水期,但上遊的水勢突然猛增,黃河水裹挾著泥沙滾滾而下。


    在華夏,黃河是母親之河,那奔騰的河水令人畏懼。盡管黃河並不是華夏第一大河,沒有長江大,但沒有人敢不敬畏黃河的聲勢。就連一代偉人也隻是暢遊了長江,未曾遊過黃河的。


    所以,李過想要渡過黃河,便隻能到孟津渡去。在平時,三百多人和六百多匹馬也不是小數目,能夠承載著這麽多人一起過黃河的隻有孟津渡。


    李過帶著人趕到了孟津渡,很輕易的占領了黃河北岸的渡口。


    “虎爺,您真的打算從這裏直接過河?”聶心問李過。


    “你說呢?”李過其實早有打算。


    “不妥。”聶心晃著腦袋。一邊看著李過一邊說道“正麵到達黃河對岸,有點過於牽強了。”


    “嗯,你說說看。”李過點著頭。心想,好軍師,和自己想到一塊了。


    “首先,河對岸是孟津關,也稱河陽關。是衛護洛陽的八關之一。這裏自古便是一個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所以,這裏防衛森嚴。不易攻取。倘若我大軍壓境,自然不必怕他。可是現在我隻幾百人輕裝上陣,攻取孟津關怕是損失很大。”聶心說道。


    “有道理,你接著說。”李過讚同,這也是他的想法。


    “另外。我早就派出了偵騎打探,幾天前在懷慶府,一直跟著咱們的那股明軍已經過了黃河。”聶心也是極其重視情報的。


    “哦?這股明軍倒是什麽意思呢?從懷慶府一直跟到這?”李過問。


    “我已經打探清楚了,這股明軍是懷慶知府田敬賢的人,咱們在懷慶府攻打的田家莊就是他的。”聶心迴答。


    “原來是這樣,看來他是想報仇來了,怪不得一直跟著咱們。”李過明白了。


    “據探子稟告,田敬賢帶著人過河後,特意留了足夠的船隻在北岸。正好夠我們過河的,這裏麵大有文章。”聶心眯著眼睛。


    “你的意思?”李過笑了,他聽懂了聶心的話。


    聶心也笑了“我的意思就是船在我們手裏。我們還非得在孟津關強渡麽?既然河對岸有埋伏,咱們不去不就行了!”


    李過哈哈大笑,“不錯,黃河這麽長,哪裏不可以上岸呐。”


    於是,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李過便帶著人馬離岸上船了。


    聽說李過到了孟津渡。田敬賢便睡不著了。不但自己不睡,還日夜不停的派人監視著河對岸李過的動靜。


    這天一早,眼看著李過等人上船,田敬賢不由的大喜,奶奶的,李過,你趕緊過來吧,今天非得讓你死在我的手裏。田敬賢早就聯係了孟津守將,將孟津關的大炮對準了渡口處。


    可是看著李過的船駛到黃河的中央,卻向下遊駛去。


    田敬賢頓時大驚,壞了,這李過實在是太狡猾了,要跑!


    於是,田敬賢大聲的命令“開炮!快開炮!”


    “這個...。”開炮的炮手一時為了難,對田敬賢一拱手“大人,咱們的炮雖然是紅衣大炮,可是目標太遠,打不著對方啊!”


    田敬賢對著炮手就是一巴掌“開炮,打死李過!不然老子饒不了你!”


    孟津關的守將見此情況,心中很不樂意,打狗還得看主人嗎!這一大早晨的跟在田敬賢的身後晃來晃去的,早就不耐煩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田貴妃的親戚,懶得理他。


    “開炮!管他打中打不中,把咱們的心意盡到了!”孟津守將說道。


    於是,孟津關的大炮響了起來,炮彈嗖嗖的向河麵飛了過去,離李過的船還老遠,炮彈便落下了水,濺起一個個水柱,對李過沒有造成半點的威脅。


    可是事有湊巧,一座大炮的炮膛裏麵裝多了火藥,轟隆一聲,竟將大炮的炮筒炸裂了。


    而那顆炮彈飛得極遠,轟的一聲!打中了李過座船旁邊的一艘船。


    那艘船不是很大,但也運了七八個人和十幾匹馬。炮彈打的準且狠,竟然一下子將那艘船打成了兩截,船上的人和馬紛紛落入水中。


    李過和其餘船隻上的人趕快撈救落水的兄弟,隻是河水兇猛,有的弟兄已經被卷走了。


    “李爹!...咕嚕!...救我!...。”


    李過順著聲音一看,是林丹汗的兒子紮布。好在小紮布是貼著李過的船向下遊漂走的,離得還不遠。


    李過本來對自己的士卒愛如子弟。特別是對紮布、如同親生兒子一般。小紮布對李過無比的敬愛,視如生父,李過當然是要救的。


    可是黃河水流湍急,紮布小小的身體在水麵起伏,眼見得不行了。


    現在讓別人救是來不及的,李過情急之下,一把拉著船欄杆,一麵將身體探出船外,把手探得遠遠的,一下子拉住了紮布的胳膊。


    同船的聶心見到李過竟然做這樣的危險動作,嚇了一跳,趕忙撲了過來,想要拉住李過的身體。


    可是這時,意外發生了。


    船的欄杆年久失修,加上李過用的力猛,隻聽哢嚓一聲,李過竟將船欄杆拉斷,李過和剛被拉出水麵的紮布一起掉進了黃河裏。


    聶心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麵如人色,聲音嘶啞的大叫,“虎爺!快!快救虎爺!”


    一時之間,混亂紛紛,士兵們都大吼大叫了起來。


    可是黃河水勢太大,李過和紮布在河麵上露了幾下頭,便被滾滾的黃河水裹挾的無影無蹤了。


    聶心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命令所有船隻仔細尋找李過的影子。


    可是黃河蒼茫,再也看不到李過的蹤跡了。


    聶心放聲大哭,所有的人也都感到天塌下來了一般,整個江麵上哭聲一片。


    順著黃河找了好長一段時間,可是還沒有李過的影子。


    聶心噗的吐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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