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的騎兵,帶著六百匹蒙古戰馬,從草原向關外行進,這裏也是關外,西口關外!


    作為一個正常的血性漢子,李過當然不能忘記當年的西口大戰,不能忘記河曲的山山水水,忘不了那些將他視若神明的百姓,更不能忘掉在大戰中犧牲的xiongdi!


    成功竟然如此之難,是李過沒有想到的,但卻更加堅定著他的信念。


    隨著西口關的關口越來越近,李過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望著遠處模糊的關口的影子漸漸清晰,李過的眼睛有些濕潤了。那過去的大戰時的情形依然曆曆在目,那生與死、血與火的廝殺仿佛就在眼前,就像昨天發生的事。


    李過情緒激動,不能自抑,揮起馬鞭,縱馬狂奔,一直奔到關口。聶心等人不敢大意,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西口關的關口和城牆依稀如舊,雄偉的樣子雖然不如當年,城牆和角樓都有些殘破,卻還有當年的影子。


    西口大戰時,西口關的城牆雖然因為火器的爆炸導致關口崩塌,可隨後不久,李過克服困難依然全都修複了。


    ‘看樣子很久沒有維修了,可惜了。’李過歎了一口氣。


    西口關上已經有守關的士卒在觀望,帶有一股緊張的氣氛。城樓上軍旗不整,毫無生氣。現在這裏已經歸屬宣大總督管轄,平素關口封閉,軍馳鬆懈,不複當年雄關的英姿了。


    李過不住的歎氣,調轉馬頭向一條可以通往關內外的秘密通道走去。


    李過此行行事低調。不想挑起事端,他來北方的目的就是要實地考察。探究各處的軍備狀況,李過已經隱忍太久了。他想在不久的某一天。實施他統一天下的大計。


    一行人繞過西口關,從另一個山崖的隱秘處進入了河曲。走進這片熟悉的土地,李亞不住的感慨唏噓。


    李過在離開河曲的時候,曾經拿出很多銀子來安撫百姓,盡管當時李過也很難,但李過那樣做心裏會好受些。李過希望現在的河曲依然很好,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但從打聽的消息來看,河曲的百姓現在生活在苦難中,這讓李過的心裏很是不好受。


    自從李過離開後。大同總兵府已經派人接管了這裏的防禦,山西府衙也派出了官吏對這裏進行了管理。


    因為崇禎對李過的猜忌,官府已經將這裏的百姓視為刁民,加上官吏的盤剝,河曲從一個欣欣向榮的天堂變成了人間地獄。


    李過所建設的水利設施、因為無人指導已經損毀,使得黃河不但不能滋養土地,反而shishi遭受水患。原來,李過將土地分配到了百姓的手中,現在則全部被占用、搶奪或是收迴。不僅如此。曾經加入或是幫助李過的普通農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和牽連。人們流離失所,河曲饑荒遍地。


    看到如此慘狀,李過心中有愧,一路上不住的咒罵昏君惡吏。


    遠遠的。一個小的村子出現在眼前,寨子的寨牆已經被拆除,是為了防止百姓叛亂的。李過認識這個村寨。這是王屯。


    李過來了興致,命人在此休息。


    村裏的人以為又是官匪。遠遠的避開。一些人上了年紀的人,跑也跑不動。索性不去跑,隻是冷漠的注視著李過一行。


    因為李過曾經在這裏剿過匪,很多人認識李過,對李過的印象並不陌生。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猛然看到被眾人簇擁著的李過,揉了揉眼睛,仔細望了望,不覺失聲道“天哪,那中間的人該不是虎爺李過吧!”


    觀望的人紛紛瞪大了眼睛,向李過望去“哎呀!可不是!婆婆,那個人真的像虎爺的模樣,難道是虎爺迴來了?”


    “未必!虎爺早就升官發財去了,怎麽可能迴到這個窮鄉僻壤呢!”有的人不信。


    “一定是虎爺!不會錯的!”老婆婆拄著拐棍顫抖著說道。


    “婆婆,你可認得真?可別是眼花。”一旁的人問道。


    “真,一定是他!”老婆婆一口咬定。


    “既然你那麽肯定,敢不敢去打個招唿?如果真是虎爺,不但不會傷害你,說不定還會有賞呢!”旁邊的人慫恿著。


    “我怕什麽?我老太婆七老八十了,棺材已經埋到脖子了,我不怕的。”老婆婆說完,拄著拐棍向李過走來。“虎爺!是你麽?”老婆婆叫道。


    李過本不想打擾這裏的百姓,此時見自己被認了出來,連忙站起了身“婆婆,我是李過。”


    “虎爺,真的是你,太好了!大夥快來吧,是咱們虎爺!虎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老婆婆聽到李過答應,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心中一酸,眼淚便掉了下來。


    “老人家,您快起來,你們受委屈了。”李過連忙攙起了老婆婆。


    這時,遠處觀望的人都走了過來,看到真的是李過迴來了,泣淚交加,紛紛跪倒一片。


    “大家都起來!快都起來!”李過心裏感激,這些百姓一直沒有忘了自己“我這次雖然隻是暫短停留,大家yàoshi有什麽難處,都說出來,我李過但能給眾位鄉親幫上點忙,就心滿意足了!”


    此時,聶心等人已經將眾人攙扶了起來。李過命令,將隨身攜帶的糧食和銀兩分送給大家。


    “虎爺,現在我們過的根本不像個人的樣子。”


    “地也沒了,吃也沒的吃,穿也沒的穿!大家都快沒活路了。”


    “是啊,自從您走後,來了一個叫鄔的縣令,他簡直就不是人啊!”


    “那個姓鄔的很是殘忍,河曲的百姓被他殺了不少!”


    “還有,這個家夥強搶民女,各個鄉鎮上的美女媳婦被他糟蹋了不少。”


    “哼!這個畜生姓鄔,大夥都叫他烏龜王八蛋!”


    “虎爺,我們一直盼著您迴來給我們報仇,您就不要走了吧!”


    李過當然不能留下,可是麵對殷情切切、滿懷希望的百姓,李過實在不忍心把這話說出口。“父老鄉親們,你們受了委屈,不怕!有我李過在,我一定會幫你們做主的!”


    聶心衝李過使了個眼色,李過明白,聶心是不想自己胡亂許諾,幫助百姓們。可是不行,這些人都是他曾經治下的百姓,都曾經是他的子民,現在他的子民被欺負了,yàoshi連屁也不敢放一個,還算是人麽!


    “整隊!進河曲縣城!”李過大聲的命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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