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塗紹煃現在對李過是佩服又佩服。


    去年李過還沒來廣西的時候,塗紹煃早就聽說李過打敗後金的事,並且對朝廷忌憚李過而不平。那時,塗紹煃正為境內的匪亂而鬧心。


    等李過到了廣西後,短短的幾個月,幾萬兵都練成了。先是掃蕩境內的匪亂,現在到了安南一下子殲滅七萬敵人。


    李過真了不得啊!塗紹煃心裏暗讚,也就是宋朝的嶽武穆能比。所以,便有些人對他說,李過等等囂張跋扈和違製的事,塗紹煃聽也不聽,直接嗬斥告狀的人。在塗紹煃看來,便有些小節有損,也不能抹殺李過的功績和能力,功莫大焉!


    於是,一封熱情洋溢的奏報,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傳到了京城,塗紹煃寫的。奏報的內容是,在廣西安撫使塗紹煃的指揮下,李過全殲安南後裏國七萬人。


    塗紹煃的奏報將李過誇的天花亂墜,什麽初到廣西,大顯神威之類的。其實李過囑咐了塗紹煃,就算是報功,不必提他的名字。可是塗紹煃這個人實誠,總覺得打仗是李過打的,自己雖然也算是大功,可要是不提李過也說不過去。於是,李過的名字出現在了奏報上,而且是相當顯眼的位置。


    奏報擺在了崇禎的禦案上,崇禎看著直發呆。


    這份奏報讓崇禎有些欣喜,欣喜的是對安南打了勝仗。這與關外女真戰爭中始終屢敗的邊軍截然不同。不安的是李過這個名字。他對李過的猜忌始終並沒打消過,所以,他派人找來了欽天監的正監袁一星。


    崇禎便讓袁一星卜一卜廣西的戰事。


    袁一星心裏明白。自從他認定李過是真龍天子,袁一星就始終關注李過的消息。袁一星知道崇禎的想法,而這幾天他觀察到的星象很有意思。


    天空中主星昏沉已是不爭之事,那麽一定有客星犯主,而犯主客星的星氣依然直指秦地,也就是山陝一帶。而隨著李過去了西南省份廣西,西南的星空出現了一顆大星。星芒閃耀,甚至有奪月之光華。


    但西南夜空中的大星卻並不與這兩顆星交集。這說明並不與這兩顆星相衝。


    與這兩顆星相衝的還有北方的一顆,袁一星知道那一定是關外的滿洲建奴。


    所以,當崇禎要袁一星預測廣西戰事的時候,袁一星直接了當的說道“陛下放心。廣西西南一帶,雖然興旺之至,但對陛下沒有分毫的傷損!”


    “真的?”崇禎有些興奮。


    “真的!”袁一星斬釘截鐵的說。


    等袁一星退出後,崇禎拿起禦筆,想對塗紹煃的奏章做個批示。


    塗紹煃在奏章裏向崇禎請旨,請求嘉獎李過並任命李過為廣西按察使,也就是廣西的二號人物。塗紹煃甚至情真意切的說,即使將他的廣西安撫使的位置給李過也行,他還沒丁憂迴家盡孝呢!


    崇禎提起筆來。想了想,又將筆放下了,還是猶豫不定。先等等再看吧。崇禎心想。


    而且,現在崇禎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思,因為就在剛剛,崇禎又接到奏報,農民軍進入河北,參將楊遇春率兵追之。中伏死。義軍連陷趙州、西山、順德、真定等。又於邢台摩天嶺西下,至武安。敗左良玉軍;守備曹鳴、主簿吳應科等皆戰死。農民軍在河北勢力大震。這是崇禎六年二月的事。


    ......


    李自成也在河北的某地,當他得知李過在大明西南又打了勝仗的事,不覺自言自語道“補之搞什麽名堂,不是老想著起義麽,現在怎麽輔助起朝廷了呢?”


    ......


    但對李過最為關切的卻是李過的敵人,關外的皇太極。


    自從皇太極被李過打敗了,皇太極對李過的動向極其的關注。當招降不成,陷害不成後,皇太極派了好幾批女真人,喬裝打扮來了廣西,探查李過的各個動向。


    皇太極認為,有可能這個李過會是他和後金最大的威脅,這個判斷是很準確的。


    而且,隨著一個個的消息傳來,皇太極感到越來越不安。他看出,李過所采取的一係列的舉措,不管是打仗還是在地方上的改革,都與眾不同。這李過絕非是明朝普通將領那麽簡單,皇太極想。


    正在想著,有小太監前來稟告“天命汗,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個明朝的降將已經到了。”


    皇太極點點頭,走了出去,對這三個新近歸順他的明朝將領,他要好好的招撫。


    ......


    張家口內,李過命令錢多多到南京、鎮江一帶坐鎮,負責掌控全國商路的命令並未能實行。


    因為,梁大小姐生了,梁大小姐生了個男孩。


    “起什麽名字?”錢多多問。


    “無名氏!”梁詩音氣憤的說。


    “這......。”


    “這孩子的父親現在無蹤無影的,把我們娘倆拋到這裏不管,難道孩子應該有名有姓?”梁詩音想起李過就牙根發癢。


    “李過的來信你看了沒?他想讓我到南京去!”錢多多問。


    “你不準去!你就留在張家口!”梁詩音轉了轉眼珠“要去南京,我去!或許我還要去廣西呢!”


    錢多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於是,梁詩音等孩子滿月後,對其它的商戶說南方突然傳出了自己父親梁永棟的消息,梁詩音要去尋父!於是,梁詩音大張旗鼓的將梁家在張家口的生意交給錢多多管理,自己則從天津坐船,向南方駛去。


    郝千斤帶著一幹李過留下的護衛,護送梁詩音而去。郝千斤更加的小心,現在不僅是要保護梁詩音,還要保護李過的兒子!錢多多囑咐郝千斤,想法子將梁詩音送到廣西去,派人駐守南京的事還是應該有一個商業經驗豐富的人來主理!


    ......


    當梁詩音由天津進發,去往南京的時候,南京城的渡口上,有一個人要坐船去廣西,再從廣西去安南,那個人要去看李過。


    自從見到李過,那個人就開始有些茶飯不思起來。見慣了斯文的學者,看慣了細皮嫩肉的公子,乍一見征塵滿麵、並不好看的李過,那個人晚上便睡不著覺了。


    李過英武甚至有些蠻橫的樣子讓她著迷,她自己也想不到,李過醜醜的模樣竟這樣吸引人。那個人害起了相思病,那個人就是柳如是!


    “我要去安南!我要去找李過!哪怕見他一見也好!”柳如是對顧橫波說。


    “妹妹,你瘋了,這裏到廣西山高水遠的,你怎麽去?那裏可是蠻荒之地,你沒聽說,朝廷派往廣西接替塗紹煃做安撫使的官都被殺了,你一個弱女子可怎麽去的了?更何況那李將軍在安南打仗!兵荒馬亂的怎麽行?”顧橫波勸道。


    是啊,兵荒馬亂、戰火紛飛,那情景是什麽樣的呢?柳如是心中充滿了期盼。


    於是顧橫波無奈的將柳如是送到了南京的碼頭,她對船家千叮嚀萬叮囑,要他保護好柳如是。


    “船家,我妹妹是去見那個李過將軍的,請你多多照顧!船錢等你迴來我會多多給你的。你切莫怠慢我妹妹,要知道我們是李過將軍的朋友!”顧橫波連哀求、再利誘、邊恐嚇。


    那船家哈哈的笑了起來“姑娘不必多說,你們是李過將軍的朋友,我也是!上次送李將軍還是我送去的呢!我叫曹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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