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清和周素儒以為是李過給他們送錢,所以興高采烈的跟著趙幼斌來見李過。可是一進屋,卻見李過大刺剌的坐在屋子的大椅子上,見到他們並沒起身。


    張一清和周素儒兩個人便有些不高興。本來白天宣旨的時候,李過並沒到場,說是受了傷。也罷,這裏很多人都受了傷,都不能領旨謝恩,但是有江暢和全之煥代領旨意,也就夠了,畢竟事情要是講究起來太過麻煩。


    可現在看上去,李過很精神,似乎並沒有受傷的意思,這樣子不去領旨謝恩,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坐。”李過並沒有起身的意思,而且對他們兩個很隨便,就像是招唿手下一樣。


    張一清和周素儒看在銀子的份上,心胸突然寬廣起來,也不去理會李過的無理,而是聽從李過的話,坐了下來。


    李過伸出了一個巴掌“首輔大人要五萬兩?”


    張一清一愣,這些個事情直接說出來畢竟有些尷尬,臉皮再厚也有點承受不起。


    周素儒仗著有胞弟首輔周延儒撐腰,由市井之徒升到錦衣衛千戶,所以他並不在乎,聽李過問,便說道“其實這錢也不是首輔大人要,首輔大人隻不過愛惜你們的本事,幫你們打通關節的。但你們也不賠,五萬兩銀子買一個總兵一個巡撫、外加幾個副總兵和知府,便宜的很!”


    “是不貴!可是錢從哪裏出?”李過問。


    “錢?”周素儒一陣大笑“看來你是真沒當過朝廷的官了。那羊毛出在羊身上,等你以後當了官,加幾個捐。多報銷些火耗,不就全迴來了麽?再說,又不是讓你一個人拿銀子,誰當什麽官拿多少銀子的,你慌什麽?”


    李過搖搖頭“我不能不慌啊,如果我給了你們五萬兩銀子,勢必要克扣我手下兄弟的軍餉。勢必要盤剝這裏的百姓,可是你知道麽?因為這場戰鬥。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我要是從他們那裏搶奪錢糧,我還是人麽?”


    周素儒頓時變色“你既然不想拿銀子,那你這麽晚了叫我們做什麽?”


    李過冷笑道“我當然想拿銀子,隻不過是想從你們那裏拿銀子。那聖旨上說,不是賞了五千兩銀子麽?銀子呢?拿來!”


    張一清和周素儒一愣,出京的時候,那五千兩他們已經從戶部支取了,不過他們並沒有拿來,拿銀子是首輔默許了,是他們的跑腿費。


    張一清和周素儒勃然大怒,起身甩袖子就想走,可是他們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一個沒了左手。一個沒了左眼。沒了左手的用右手拿了一把腰刀,沒了左眼的手裏拿著一把狼牙棒!他們惡狠狠的盯著張一清和周素儒,放佛隻要兩個人敢踏出房間半步。就要了他們兩個人的狗命!


    張一清和周素儒盡管後台很硬,盡管飛揚跋扈,可是麵對這些兇神惡煞的人,兩個人渾身發抖!


    李過大聲的命令“來人啊,將這兩個狗日的給老子綁起來,送到三邊衙門去。他們假冒欽差大臣,借機敲詐勒索。一定是騙子。我想,總督洪承疇大人和監軍盧久明大人也都被他們騙了!三邊不是派來個參將麽,一起都送迴去吧!”


    “大膽!我們......。”周素儒剛喊了一句,猛然發現那個獨眼的眼睛冒火,已經舉起了狼牙棒,立刻不敢再吭聲,乖乖的與張一清被帶了下去。


    三邊來的王參將是陪同張一清和周素儒一起來的,他倒是發了一筆小財,二百兩銀子。王參將雖是參將,可是清水衙門的官,沒什麽油水,二百兩銀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也被叫道李過那裏。


    李過便告訴他“王參將,你陪同來宣旨的兩個人是騙子,現在我已經將他們綁了,要送迴三邊,你也一道迴去吧。”


    “可是,他們不是騙子啊!”王參將迴答。


    “不是騙子?要不是騙子,那聖旨上說的賞賜五千兩銀子怎麽沒見,難道你們三半道上給分了?”李過問了。


    王參將嚇了一跳,連忙說“沒有,從一開始我就沒見到他們說的那五千兩銀子。”


    李過點點頭,吩咐“這話隻要你到三邊也這樣說,我就再賞你三百兩銀子!”


    王參將便不住的點頭,收了李過的銀子,在李過兵丁的保護下,與被綁了的張一清和周素儒一起迴了三邊。


    當然,跟著他們一起去的還有聶心和趙幼斌。


    三邊總督洪承疇和監軍盧久明看到張一清和周素儒被綁了迴了,下了一跳,連忙命人將他們鬆了綁。


    張一清和周素儒此時才緩過神來,站在三邊的大堂上,跳著腳的大罵李過。


    洪承疇連忙對兩個人進行安撫,並命人將他們帶下去休息。


    洪承疇和盧久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已經先行接見了聶心和趙幼斌。聶心和趙幼斌也大致上不隱瞞,將河曲、府穀的困境一一的跟他們說了出來。洪承疇和盧久明聽的很入神。


    等聶心和趙幼斌出去,洪承疇笑著看了看盧久明“監軍大人意下如何?”


    盧久明迴看了了洪承疇,說道“也是,河曲那邊的官員也是膽大了些,連欽差都敢綁。”


    洪承疇點點頭“不過,我想那河曲恐怕也真的窮急了。”


    “嗯!”盧久明同意“要不這次他們想要給咱們送炭敬咱們沒要呢?”


    “但此次周延儒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據聞,府穀、河曲兩縣,在河曲之戰中傷亡頗多,據說光死者也有上萬人,花銷一定是不少。全之煥和李十二,特別是那個李過,現在一定忙的焦頭爛額了。”洪承疇說。


    “可不是,這次咱們可是真的想幫他們一把,想著替他們在戶部多要些銀子,可是僅有的五千兩也沒弄到手,還惹了一身騷!誰都會生氣!”盧久明說“不怕跟你說,九老(洪承疇),那周延儒仗著皇爺寵幸,驕橫的慣了,就是對咱們也都唿來喚去的,咱家都心懷不滿呢。”


    “可那周延儒畢竟是首輔,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做呢?”洪承疇有些猶豫。


    “有什麽可擔心的,九老,您怕什麽,現在皇爺視您為股肱之臣,他周延儒雖是首輔,可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我擔心的不是我。”洪承疇歎息著。


    “那是誰?”盧久明問。


    “是府穀,是河曲,還有那個李過!”洪承疇沉思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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