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正準備攻打府穀的張二麻子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暫緩了他的行動。


    那一日絕早,李過還沒起來,聶心卻已經來了。


    “什麽事?”李過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聶心。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聶心支支吾吾的說。


    李過瞪了聶心一眼。


    “就是李十八有些事需要操心了。”聶心迴答。


    李十八?李十八怎麽了?李過心中疑惑。李十八叫李建,李建與李過李十二都是叔伯兄弟,雖然並不是親叔伯,但是血緣關係很近,按照過去的說法,沒出五服。李十八比李過小幾歲,今年正好十八歲,而李過的記憶中,李十八等一幹李氏子侄一直跟著李過玩到大的。李過自立門戶後,除了李十二,像李強,李十八,李錦等人一直跟著他。


    李十八的年紀最小,李過也一直倍加的關心他。


    “李十八出事了?”李過問。


    聶心撓撓腦袋“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


    “快說,說明白些!”李過有些急了。


    “李十八搶了一個民女,另外私自拿了些金銀細軟。”聶心看著李過。


    什麽?這還不算大事?李過按住聶心“你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聶心將事情的經過講了起來。


    原來,李過一直把現在自己手下的兵士當做將來的人才培養,留在河曲縣城進行土地改革的兵士都深知這一點,李過和他們講的很明白,河曲隻不過是根據地,是試驗田。未來,這些人將會受到更大的重用。


    李十八恰好十八歲,是可以脫離孩兒兵的年齡。


    於是,在李十二等人去老營開會後,主持河曲的牛得草稟報了李過,將李十八提升上來,任命李十八為趙鎮的鎮長。


    其實按照李十八的資曆、戰功,李十八確實升的快了些。不過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李十八的升職並沒有得到眾人的反對。李過也殷切的希望李十八能幹出一些成績來,不要讓自己丟臉。


    李十八本來很是老實,對趙鎮的各方麵都很認真,可是李十八的親兵中有一個曾經是明軍的老兵油子。這個人叫王五,年齡不小,在明軍的時候,吃喝嫖賭慣了,雖然現在也習慣了李過軍中的紀律,但時間一長,便有些故態複萌了。於是,便不時的攛唆著李十八喝酒吃肉,找些樂子,以便他也沾潤沾潤。


    可是,喝酒吃肉找樂子都需要錢。那王五便偷偷對李十八說道“虎爺是您的哥哥,便花少許兩個錢,想必也不是大事。”於是,趙鎮的賬目便有些不清不楚了。


    管賬的叫沈冰,職責所在,又是聶心係統的人,擔心弄出事來,便告訴了當時主管河曲的牛得草。


    牛得草聞聽大怒,便帶著人到了李十八的去處,命令親兵對著李十八就是一頓打。牛得草也是火爆脾氣,李十八雖是李過的兄弟,便也不敢吭聲。


    “小十八,你個兔崽子,要說別人敢侵吞銀兩倒有心可原,你怎麽敢?難道你不知道虎爺現在也缺銀子嗎?不懂事!要是虎爺知道你這樣,不活剝了你!”牛得草罵道。


    李十八此刻也著了慌,連忙跪下“牛哥,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我改,求你別讓虎爺知道。”


    牛得草想了想,如果這事捅出去,對李過的聲望也不好,便將這事壓了下來,而是將李十八的親兵王五打了二十軍棍。牛得草心想,給了李十八些教訓,想必以後再也不敢犯錯了。


    李十八倒也有記性,不去動銀子,也一心的想要立功打仗。在這一段時期的剿匪行動中,也能做到身先士卒,勇猛殺敵,有一個悍匪頭目的腦袋就是被李十八砍下的。可是,剿平那悍匪之後,李十八發現那悍匪的山寨中有些肉票,其中有些花票。


    肉票就是人質,是土匪用來訛詐銀子的人質,而花票就是女人質。那花票中有一個十七八的大姑娘,很是好看,李十八很是動心。


    親兵王五看出李十八的想法,便將那大姑娘掠到了李十八的住處,而王五自己也趁機挑了一個好看的女人。


    那大姑娘的父母隻有這一個女兒,因為女兒被搶,已經傷心欲絕,好不容易聽說土匪的山寨被攻破,便去接女兒,可是被告知,他們的女兒已經被李十八奪了去。那姑娘的父母便去找李十八,可巧被王五碰見,王五抽出刀來,嚇唬了一陣,便把那姑娘的父母趕了迴去。


    其實這件事做得很不妥當,倘若李十八耐住性子,等那姑娘迴到家,自己親自上門求親,想是那姑娘的父母一定是肯的。因為姑娘畢竟在匪巢中待了一些日子,即便能保住清白,名聲便也沒了。可是李十八強行掠奪,卻是大大的不妥。


    姑娘的父母哭哭啼啼的迴了家,這事傳的趙鎮人人皆知。


    牛得草知道此事後,氣得不得了,帶上人馬來到了趙鎮,將李十八和王五綁了起來。


    牛得草瞪著李十八,眼裏都快冒出火來。“奸yin婦女是死罪,這事你不知道嗎!”牛得草吼著。


    李十八也暗自後悔,跪了下來。牛得草抽出刀來,一刀砍了王五的人頭。


    牛得草拿著刀,對李十八的脖子比劃了一下,歎了口氣,把刀放了下來,對著士兵吼道“把他關起來!”


    這事要是其他人幹的,牛得草的刀絕不含糊,可是李十八是李過的叔伯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倒叫牛得草做難了。


    於是,牛得草來找李十二和聶心。


    李過聽完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李十八竟敢如此大膽,斬了!”


    這時,門外竄進一個人來,跪倒了李過麵前,並沒有稱唿李過虎爺“哥,李十八年紀尚輕,求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吧。”原來是李十二。


    “十二,你起來,我知道你著急,我何嚐不難過,十八和你都是我的兄弟,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我們現在打天下,正要爭取民心,倘若我們不嚴懲李十八,辛辛苦苦換來的民心又都沒了。”李過也是難過。


    李十二低著頭“我也知道十八犯了大錯,可是隻要留下他一條命,即使他日後戰死沙場也是好的。”


    “唉,你們先出去吧。”李過擺擺手,示意聶心和李十二出去,自己坐了下來。放了李十八,出於情,殺了李十八,合於理,怎麽辦?李過重重的拍著桌子,一時下不了決心。


    門外,李十二撲通一下給聶心跪下了“聶兄,李十二的命求你保住了。”


    聶心歎了口氣“李十八先是侵吞錢餉,又搶奪民女,哪件不是死罪呢?我想,虎爺定是要殺他,否則怎麽才能號令全軍呢?這事我說不大管用,你不妨派人去求求留在老營的劉體純和你那個嫂子黃秀,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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