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深和李娟後來怎麽樣了,程安雨沒有再向竹子問起。


    程安雨徹底放棄了在夜店的擺爛生活,她將小屋重新收納一番,丟掉了一切和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有關的一切物品。


    還順便戒掉了香煙和酒精,卸掉了臉上厚重的妝容,重新買了綠植給家裏添置了些許生機。


    到超市買了新鮮蔬菜瓜果和肉蛋奶,將冰箱塞得滿滿當當,每天自己做飯洗碗。偶爾到書店或者圖書館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


    宛如經曆野火後的原野,一點一點長出新的嫩芽,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你在看什麽?”


    正窩在書店一角看書的程安雨,掀開軟帽帽簷,許久不見的蘇曉鳶,正揣著笑站在自己腳趾前方。


    “《麵紗》。”程安雨合上書,站起身,臉上的笑容裏除了許久不見的欣喜,還有一些尷尬和歉疚。


    “對不起......曉鳶.......”程安雨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不敢抬頭看蘇曉鳶。


    蘇曉鳶倒是大方起來,親昵地挽起程安雨的手,一臉俏皮道:“沒關係,我早就原諒你了。”


    程安雨想要解釋,但不知從何開口,隻好心疼地看了眼蘇曉鳶,又嘟噥道:“真的對不起,那時候。”


    “現在沒事了就好。”蘇曉鳶釋然地說,拉著程安雨就往書店外走,“作為迴報,請我吃頓飯?”


    程安雨臉上的陰雨一掃而過,把蘇曉鳶的手挽得更緊了,晴空燦爛地說道:“沒問題!還是你喜歡的日料怎麽樣?我知道這裏新開了家日料店,味道超棒!”


    蘇曉鳶笑意盈盈,滿足地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問程安雨:“你就不好奇我這段時間都幹嘛去啦?”


    “你都幹嘛去啦!快說快說!”程安雨馬上打了雞血一樣八卦道,她才不好意思說那段時間是因為自己趕走了蘇曉鳶,心虛不敢聯係蘇曉鳶。


    蘇曉鳶從自己畢業後開始說起,先迴了趟家,把行李安置下來,又四處求職,最終敲定了西城一家釀酒企業在裏麵做實習會計。


    蘇曉鳶還提起自己麵試時候遇到的各種狀況,比如忘了帶簡曆;麵試地方太偏僻,找路半天錯過麵試時間;麵試公司裏麵遇見高中同學;麵試官是個禿頂大爺等等,十分有趣。


    程安雨聽了大笑不止,差點叫三文魚刺身嗆背氣!


    吃完飯,程安雨問起蘇曉鳶的住處,提出想去那裏參觀參觀認認路,蘇曉鳶努努嘴說,現在住員工宿舍,那裏不讓外人進出。


    程安雨壞笑著出主意,讓蘇曉鳶不如搬到自己住的地方來,兩人一起住該多好。


    不過通勤距離太遠,蘇曉鳶一想到大清早就要爬起來趕兩個小時的公車就害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自己還想多睡兒懶覺,還是算了吧。


    程安雨也不強求,隻是難得兩人碰麵,就邀請蘇曉鳶到家裏一起涮火鍋,晚上住一晚,明天再迴去也不遲。


    正值周末,沒去處的蘇曉鳶正愁員工宿舍帶著煩悶,便一口答應下來。


    兩個久別重逢的好朋友,買了奶茶喝著,一路說笑著到超市買了大堆食材,迴到家就開始摘菜洗菜,切肉煮飯......愉快地準備起了晚飯。


    “糟糕!好像忘了買飲料了!”正在找鍋的程安雨一下子從櫥櫃裏退出來大喊,然後又咧著嘴道:“曉鳶,要不你到樓底下小賣部買一瓶?”


    蘇曉鳶把書龍頭關上,輕鬆地說道:“好啊,你要喝什麽?”


    “額......酸角汁?”程安雨稍作思索迴答,又問:“你要喝什麽?”


    “記住啦!我要氣泡雞尾酒,那我下去啦。”


    蘇曉鳶說完就摘下身上的圍裙,拿上家門鑰匙樂顛顛地出了門。


    程安雨望著蘇曉鳶,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沒過幾分鍾,家門口有動靜了。“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程安雨不解,曉鳶不是拿了鑰匙嗎,這個傻子該不會是忘了吧,於是擦擦手上的水漬,就趕緊去開門。


    “你不是拿著......唔!”


    一把尖刀打斷了程安雨的話,在開門的瞬間,直直刺進程安雨的左腹......


    程安雨張著嘴巴,緩緩低頭,看到衣服上仿佛開出一朵豔色的玫瑰,大片血跡蔓延著......


    “你......”腹部不自覺的抽搐,令程安雨言語困難,隻見眼前一身黑的人,頭頂有一抹熟悉的紅。


    “啊!!!!!你幹什麽!”


    剛才電梯裏走出來的蘇曉鳶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輕!失聲尖叫!


    聽到動靜的黑衣人警覺地迅速轉身,縮迴正準備去拔插在程安雨身上的刀子的手,就一個箭步飛身要逃。


    蘇曉鳶可不是吃素的,她張開雙臂,將黑衣人攔腰攔下,摸出雞尾酒罐子對著黑衣人的腦袋猛砸!


    黑衣人靈活地閃避,又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匕,將刀尖對著蘇曉鳶就揮舞起來。


    刀尖在距離蘇曉鳶臉幾公分的地方,來迴劃動,帶過一陣涼颼颼的風,嚇得蘇曉鳶節節敗退!


    蘇曉鳶不停往後退著,一個不注意,俯身衝向程安雨的家,反手就把門關上反鎖起來。


    黑衣人並沒有糾纏,逃竄了。


    驚魂未定的蘇曉鳶大喘著粗氣,低頭一看,程安雨靠著門框,癱坐在一片血泊中,肚子上還插著一把刀!


    蘇曉鳶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顫抖著雙手,卻不敢去觸碰程安雨的傷口,“安雨?你別嚇我!你醒醒!安雨?安雨!”


    淚眼婆娑的蘇曉鳶,看見程安雨緩緩抬手,指著客廳的方向,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音,她一下子反應過來!


    趕緊掏出身上的手機,撥通了120,崩潰地大喊,“要死人了!你們快來啊!求求你們了!刀子!被刀子捅到啦!......”


    而後,蘇曉鳶握著程安雨無力的雙手,一邊安慰程安雨:“沒事的,安雨,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一邊給警察打電話。


    “喂?是警察嗎?......刺客!有刺客!......她用刀子捅了安雨啊!......你們快來啊!......”


    終於放下手機,臉色刷白的程安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昏厥過去了,蘇曉鳶痛苦地伏在程安雨的手上,唿喊著程安雨的名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蘇曉鳶也要昏死過去的時候,渾身散發天使光環的醫護人員們抬著擔架快步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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