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內酸臭的氣味撲鼻而來,柳深深用袖口捂住口鼻,望著開車的張經理,好奇地問:“張經理,我們去哪裏?”


    開車的張經理從後視鏡看了眼柳深深,不說話繼續開車。


    柳深深見人不說話,隻好閉嘴,乖乖坐著。


    很快車子在一幢破舊的小樓麵前停下了,要不是房子旁邊有個小賣部,上麵寫著西城誌高副食店,柳深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現在西城居然還有這樣破舊不堪的小屋!柳深深咽了咽口水,一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隨即身體的肌肉不受控製地迅速收縮,重重打了個寒顫。


    不會的!不會再迴到這種地方來的!柳深深心裏一再提醒自己,然後再次打量了一番周圍同樣破敗不堪的景象,心情壓抑地跟著張經理進了樓。


    爬了四層樓梯,張經理掏出滿是汙垢的鑰匙串,扭動幾下,門開了,一股濃濃的煙味瞬時從屋內湧了出來,嗆得柳深深睜不開眼。


    “進去吧,在這裏呆一晚,明早就走。”張經理一邊走,一邊領著柳深深進了屋內。


    屋子裏兩個衣著邋遢,正在邊嗑瓜子邊打牌的不良轉迴頭來,看著正在用手趕著煙霧的柳深深。看了一眼之後,又迴過頭去繼續有說有笑地繼續打牌了。


    “你們倆兒!”張經理看著兩個不良喊道,“給我起來幹活!”


    兩個不良被張經理的話嚇得紙牌散落一地,拍掉身上的瓜子殼,夾著拖鞋趕緊站了起來!低頭偷瞄著張經理,迴答:“好!這就幹這就幹!”


    說著一個跑去拿掃帚,一個趕緊撿地上的紙牌,收拾打掃起屋內來。


    張經理趕緊去打開窗戶,“吱呀呀”一聲過後老舊的窗戶被拉開,屋內的煙霧也被吹散了不少,張經理這才迴過頭來,安排柳深深先坐沙發。


    柳深深拘謹地看了眼雜物堆積、汙垢不堪的沙發,一臉嫌惡地選擇一個小板凳,坐下之前還從桌上抽了幾張衛生紙,先是擦了擦,後又墊了兩層衛生紙,才不情願地坐下。


    “抬腳!”一個不良用一把禿到幾乎沒有毛的“禿頂掃帚”戳了戳柳深深旁邊的地板,不耐煩大喊。柳深深慌忙將自己的腳提起放到一邊,目光埋怨地看向那個不良。


    目光剛剛落到那個不良身上,對方就開口了:“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說完還不忘用手捋一下眼前那撮五顏六色的劉海,自認為很酷地壞笑一下。


    噦!柳深深差點吐出來!趕緊站起身,找到張經理的身影,問道:“張經理,我的手續什麽時候能辦好?”


    柳深深迫切地望著張經理,巴不得現在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生怕再呆一會兒自己會被惡心死!


    “哎呀,柳小姐,急什麽呀,這不是正在辦嘛,你在這兒呆一晚,最快明天一早就能走。”張經理坐在沙發上那堆雜物上,手裏捏著一個油光鋥亮盤到包漿的手機,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完指了指屋子裏一個房間的門,說道:“今晚你就先住這裏。”


    柳深深看了眼那個門板搖搖欲墜,裏麵同樣是汙穢不堪的房間,胃裏有一團東西在湧動。


    她強忍著要吐出來的衝動,深唿吸一口氣說道:“既然手續明天才能辦好,那我先到外麵住,你們手續辦好了我再過來。”,說著轉身就要往屋外走。


    “哎哎哎!你往哪走!”剛剛那個不良拿著掃帚,沒禮貌地擋住了柳深深的去路。


    柳深深退後幾步,盡量和那把髒到懷疑人生的掃帚保持距離,然後轉頭不客氣地盯著那個不良,似乎在說,你有什麽資格擋我的去路。


    然後柳深深又轉頭看向張經理,示意管管你的人!趕緊放她走。劉經理倒好,瞟了一眼兩人,就收迴目光繼續看手機,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柳深深隻以為張經理沒看到,對著不良喊道:“放我走!”,見那個不良還是沒有反應,柳深深才轉過身對著張經理問道:“張經理這是什麽意思?”


    張經理臉上波瀾不驚,隻是說道:“安全起見,柳小姐最好還是呆在這兒,萬一又被什麽人擄走了,到時候我們可不管。”


    聽到張經理這麽說,柳深深瞬間沒了氣勢,是啊,她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任性作死的時候!出去了搞不好......柳深深被嚇得又打了個寒顫,迴過神,像隻小白兔一樣,乖乖進到房間裏,將門反鎖上。


    “老大,牛啊!”


    柳深深剛進房間,另一個不良就放下手裏的活計,對著張經理豎起了大拇指,臉上寫滿了佩服。


    張經理不屑地看了不良,嘴裏嘟噥道:“給我好好看好了,再出什麽差錯錘死你們兩個!”


    “嘿嘿嘿不敢不敢!”不良訕笑著,趕緊跑開繼續收拾起小屋。


    ......


    “喂!吃飯!”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敲響了,一個不良在門口大喊道。


    柳深深打開一個門縫,瞧見一個塑料袋裏裝了兩個白色小盒子。“不,不用了,你們吃。”,柳深深說完將門關上。


    不良也不糾纏,門關上之後就再沒敲過門。


    柳深深坐在床沿繼續等待,等著等著,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深夜,一群人在屋外嘈雜地又笑又鬧,嘈雜的聲響吵得柳深深不得不醒了過來。


    柳深深揉了揉雙眼,正打算出門查看,忽然一個帶有醉意的男聲大聲喊道:“幹了這票,咱們也算是發達了!”


    柳深深聽出這是中午那個染著五顏六色發色的不良,簡稱彩色不良吧!


    這時另一個人也說話了,“對,分成下來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買個摩托車!”,這時另一個小透明不良。


    柳深深聽得一頭霧水,什麽幹了這票,分成?柳深深停下開門的動作,聚精會神地屏息偷聽著。


    彩色不良:錢還沒下來呢!想得美!


    小透明不良:想想也行啊!這迴咱們可得小心行事,上次都是因為你,人跑了不說,還害我也被張經理教訓。


    彩色不良:什麽叫因為我,還不是你小子竄稀!老子好心給你送紙,結果人就不見了!


    小透明不良:嘿嘿......也是哈。不過這迴準能成!你看房間裏那女的,對張經理言聽計從,她是不是壓根不知道要去幹嘛呀?


    彩色不良:不清楚,以往被騙來那些,要麽是暈死,要麽哭著鬧著,這個確實不一樣哈。


    小透明不良:她該不會有什麽把柄在張經理手裏吧?


    彩色不良:有可能,要不然都要被賣了,還這麽聽話。


    ......


    柳深深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什麽叫做要被賣了?李娟不是說讓張經理幫忙,幫自己避避風頭嗎?那這些不良在說的又是什麽意思呢?


    兩個不良一邊嗦囉著烤串,一邊喝著啤酒,嘴裏不停地八卦著屋內的女人和張經理的事。


    柳深深繼續蹲在門口“聽牆角”,在不良們零碎的信息中,柳深深終於得知了此次的行程,原來李娟所謂的拜托張經理保護自己,竟是將自己賣往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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