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牢牢地將我抓進懷裏,眼中滿含慍怒地責備我說:“淩雲,不要忘了我的提醒,你是我的妻子,你和那個安瀾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把你的心好好收一收吧。”


    看到賈卿突然生氣,我愕然地看著他,緊接著胸中的憤懣又讓我忍不住辯解道:“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法律也沒有規定,我必須在今天晚上陪著你吧,我累了,隻是想靜靜地休息一下,難道不可以麽?”


    “可以,你是自由的。”賈卿的萬丈熱情被我的冷冰的態度打擊得無影無蹤,他一下子澆熄了心中的火焰,失去了對我的激情和渴望。


    他把緊摟著我的臂膀鬆開,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雙手,放任我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


    我獨自一人沉默地走進了洗手間,輕輕關上了房門,上了鎖,這才感到心中寧靜安全了許多。


    來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我伸出雙手,捧了一捧冰冷的涼水澆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也慢慢冷靜下來。


    看著鏡子中那個疲憊委屈的自己,我無言地為自己感到心酸和鬱悶。


    接下來該怎麽辦?我該何去何從?


    賈卿說的沒有錯,我已經是他的妻子,既然是他的妻子,就總有一天要答應他的合理訴求,可是想到剛才因為他的親熱舉動,我自己莫名其妙的態度,我就覺得煩躁和驚懼。


    我不知道我自己怎麽了,在安瀾沒有蘇醒過來時,賈卿的一個擁抱是那樣溫暖和讓人陶醉,可是僅僅因為安瀾醒了過來,認出來我是誰,我就立即改變了所有的感覺。


    我發現自己在賈卿的懷裏,倒像是一個偷情的女人一樣,感覺到自己是那樣卑鄙無恥,麵目可憎。


    抱著這樣的心理,今後,我該如何和賈卿耳鬢廝磨,長期生活下去呢?


    我在心中千萬次地詰問我自己,“淩雲,你要專一,要清醒,要趕快做出自己正確的抉擇,再這樣舉棋不定,稀裏糊塗下去,最終傷害的恐怕不止是你一個人。


    想到這裏,我有點後悔剛才自己的過激反應,也許,我對賈卿有點太過於無情和冷漠了。


    匆匆洗漱了一番,迴到臥室,看到賈卿已經關掉了燈,胡亂躺在床上,蜷曲著身子,向著一側睡去。


    我本來想自行到書房休息,可是想到自己才剛剛結婚了幾天,就開始和自己的老公打冷戰,實在不像話,也說不過去,隻好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我輕輕關上了臥室的房門,靜悄悄來到了寬大的主臥室床邊,準備饒過賈卿爬上床去睡覺。


    可是當我剛剛抹黑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身體旁繞行過去後,他突然醒了過來,又突然將我一把拉進了他的懷中,緊緊地將我摟在他的胸前。


    黑暗中,我聽到他狂熱的心跳聲音,緊接著,我的臉上仿佛有一種濕濕的東西滴落了下來,我用手一摸,才知道那些都是賈卿的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此刻的賈卿,因為我的冷淡疏遠,讓他的內心備受打擊和煎熬,他默默無言地一個人躺在床上生悶氣。


    此刻,看到我迴心轉意,又來到了臥室,和他同榻而眠,他又感激涕零,熱淚滾滾。


    察覺到賈卿流淚,我不由得心中一陣愧疚。


    “對不起,老公,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我的心因為他的熱淚而軟弱了下來,我誠懇地向他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中矛盾,可是既然我們都走到了這一步,說明你和我才是真正的有緣人,淩雲,你是我的妻子,從今往後都是,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永遠都陪著我。”他霸道固執地說,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哽咽。


    許是他的弱小無助,他的真情流露,讓我不自覺地可憐起了他。


    我伸出手,溫存地幫他擦幹了眼角的淚,在他的臉頰上輕柔地吻了一下。


    而我的溫存的一吻,喚醒了他全部的熱情。


    .....


    這一夜,我在愁腸百結和矛盾萬千中,成了賈某人真正意義上的妻子。


    這一夜,我迫不得已丟棄了安瀾對我說過的所有的山盟和海誓,一任自己的淚水在心中默默流淌。


    我是幸福的麽?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辨別。


    如果我是幸福的,為什麽我的腮邊在暗夜裏,不知不覺掛上了擦不幹的淚水。


    我是痛苦的麽?為什麽看到身邊那個男人對我極盡疼愛和憐惜時,我又是如此感動和無助。


    這一夜,我丟盔棄甲,丟棄了所有的顧慮,丟棄了所有的誓言和所有的期翼,隻把自己像一個戰利品一樣乖乖地擺在他的麵前。


    我沒有選擇,沒有退路,隻能在別人的牽引之下,艱難地逆風飛行。


    不知何時,賈卿睡著了,他酣然而睡,而我卻無法成眠,一任自己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周遭黑漆漆的景物,掐著黎明時光快點兒到來。


    夜半時分,我才在萬分疲憊中恍然如夢,隻是這一夜,我又開始做起了我那個久違的驚恐的噩夢。


    在夢中,那個一直追蹤我的猛獸,猩紅著眼睛,向我步步緊逼而來,而處於黑暗叢林中的我,滿身傷痕,疲倦乏力,卻無力逃脫。


    那追趕我的惡魔的眼睛是那樣嚇人,那樣兇殘,我的耳邊聽到它地動山搖的吼叫聲音,我的身體似乎感受到了它那撲麵而來的氣流。


    我拚盡了我全部的力氣向前奔跑奔跑,企圖逃脫它的追捕,可是我身上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自始至終我都無法擺脫這頭猛獸的追捕。


    在下一個彎道,我因為腳下打滑,絆到了一根樹藤,便仰麵朝天栽倒下去,就在栽倒的瞬間,我看到了那頭怪獸,齜牙咧嘴,向我兇狠咬來。


    我淒厲地唿叫著救命,危急時候,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叢林中躍了出來,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讓我一下子就認出來是安瀾的身影。


    他對著那頭怪獸做出了無數挑釁的動作,並大聲唿喊著怪獸向他進攻。


    怪獸被激怒了,就丟下我不管不顧,調轉方向撲向安瀾去了。


    我清楚地知道安瀾的技能並不如我,他根本不是這頭怪獸的對手,可是他卻無懼無畏地將怪獸從我的身邊引開。


    替安瀾擔憂不已的我,大聲唿喚著:“安瀾,不要,怪獸你迴來”。


    可是無論我怎麽唿喊,那頭怪獸都對我置之不理,他盯著安瀾,縱身躍起,迅猛地向著安瀾躲藏的方向追捕而去。


    跌倒在地的我,匆忙起身,企圖去營救安瀾,可是我卻發現為時已晚,恍惚中,我看見那頭怪獸撲向了安瀾,正在用自己的血盆大口兇狠地咬住了安瀾。


    安瀾的上半個身子都似乎沒入了怪獸的口齒當中。


    看到安瀾遇到危險,九死一生,情急之中的我,驚唿了一聲,“安瀾!”便大驚失色,從噩夢當中醒了過來。


    我的驚唿聲音,將睡在一邊的賈卿給吵醒了,他睡意朦朧地扭轉身體,重新摟緊了我,嘟囔道:“老婆,你怎麽做夢還在喊安瀾?”


    賈卿的話,讓糊裏糊塗、驚魂未定的我,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這時,我才意識到,剛才我隻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還好隻是夢,如果是真的,安瀾遇到那麽大的危險,我一定會瘋了的。


    醒來後,不知不覺間,才發現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流淌出了眼淚,原來剛才在夢中我已經哭出了聲音。


    與此同時,我的心口一一陣疼痛襲來,那種疼痛是如此真實,如此揪心,我將賈卿放在我胸口的那雙沉重的手,拿了下去,緩緩坐起身來,用手捶打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疼痛才慢慢緩解下來。


    想到了剛才的夢境,我是那樣後怕,那樣為安瀾心疼。


    還好,那隻是一場讓人虛驚的夢,還好,安瀾並沒有離我遠去。


    都說夢中的東西是反的,我多麽希望安瀾可以平平安安一直生活下去,即使他做不了我的愛人,我也會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為他祈福,盼望著他平安健康,幸福和快樂。


    清晨醒來,我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擔心,就趁著賈卿去廚房加工早餐時,偷偷給安瀾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連響了好幾聲,才被安瀾接通。


    “喂,你沒事吧,安瀾?”我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安瀾漫不經心地迴答。


    “喔,對了,早飯你們吃吧,等下我和喬雨一起到外邊吃。”說完話,安瀾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許是聽到了我說話的聲音,賈卿敏感地從廚房中探出頭來問道:“淩雲,在和誰打電話呢?”


    “喔,我隻是在詢問喬雨他們是否過來一起吃早飯?”現在的我學會了偽裝,我在賈卿的麵前,盡量不去提安瀾的名字。


    “那他們來麽?”


    “不來,他們出去吃。”我淡淡地迴答。


    “額,那就對了,畢竟我們兩個已經成家了,他們兩個單身漢也確實不適合常來這裏蹭飯了。”賈卿不無輕鬆地說。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心中一陣遺憾,迴想從前我們幾人湊在一起吃早餐時,那種感覺是多麽溫馨,多麽愜意。


    哎,沒辦法,成家自然是要有成家了的樣子,我必須忘卻過去,去努力做一個賢妻良母。


    就在我呆呆發愣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音,聽到敲門聲,我立即驚喜萬分地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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