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拉著慈安一道進了皇宮,等兩人走遠後,侍衛長吩咐道:“趕緊去通知皇上。”


    “你想你的家人嗎?半年多未見了。”蘇笑問道。


    “想過,後來又覺得自己讓家族蒙羞,便逼著自己不去想。”慈安此刻談起家人已經是雲淡風輕,果然,佛門教化人心還是很有一套的。


    蘇笑將人先帶去了班茗那兒,班茗見著慈安,很是激動:“上次見你還是半年前,如今雖然又消瘦了許多,但這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多謝太後娘娘記掛,貧尼現如今法號慈安,在靜心庵很好,這些日子下來,心境變了,人自然也就慢慢好了。”


    班茗很是高興,轉念一想看向蘇笑:“笑笑,哀家一直沒問,你將慈安找來做什麽?”


    蘇笑擠眉弄眼的一個勁兒的給班茗使眼色,班茗立刻秒懂:“來人呐,慈安師傅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快帶到偏殿去休息一下。“


    慈安對班茗與蘇笑的事情心中有些奇怪,但也不便多問,跟著宮女去了偏殿休息。


    “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班茗屏退了身側所有的人,這才開口問蘇笑。


    蘇笑很生動形象的給班茗描述了一遍自己住進淨心院後的事情。


    “原來如此,沒想到,之前一直聽說這個世界分三界,但我一直都沒有見到過其他生物,沒想到,你運氣這麽好,都讓你給碰上了!”班茗覺得新奇,蘇笑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太玄幻。


    “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帶慈安去淨心院了。”蘇笑正打算走,班茗在後麵攔住了她。


    班茗說:“笑笑,帶我一個唄!”


    “不行,此事兇險,萬一出了事,我可擔當不起。”萬一沒成功,導致桃心魔化了,而班茗手無縛雞之力的遇到危險,慕容衍那兒不好交代。


    “笑笑~”班茗軟磨硬泡的撒嬌。


    “沒得商量。”蘇笑趕緊推開班茗溜了出去。


    走到偏殿,瞧見慈安正在拿著一串佛珠嘴裏還念念有詞,蘇笑出聲叫了聲:“慈安師傅,太後說了,讓師傅直接隨我去淨心院便可。”


    “好的,多謝蘇姑娘。”慈安拿了包袱便隨蘇笑一同去了淨心院。


    路上慈安問:“敢問蘇姑娘,蘇姑娘並非王公貴胄之女,也非皇宮之人,怎會在皇宮裏來去自如?”


    “不瞞你說,我之前在宮外救過皇上一命,之前的確是宮女,不過現在不是了,隻是一個普通人地身份。”


    “蘇姑娘的家住在何方?”


    “家。我也不知道。”提到這些時,蘇笑總是沒辦法讓自己去釋懷。


    慈安見蘇笑神色不對,心裏便知曉自己說錯了話:“蘇姑娘,抱歉。”


    “沒事,都已經過去挺久了。”強顏歡笑中的憂傷隻是想要掩蓋自己而已。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站在淨心院的門口了。


    “淨心院。”慈安嘴裏輕念著這三個字:“已經過去十年了,這麽短,卻感覺又這麽長。”


    “進去吧。”


    “嗯。”


    “吱呀——”門被推開後那一夜的迴憶重新湧向了慈安的腦海中,那一夜,莫言自盡,血染桃花,也是那一夜,親手葬送了自己與慕容夙的那一絲絲的情分。


    淚,突然不受控製的滑過臉頰,慈安已經泣不成聲了。


    蘇笑拍著慈安的肩膀,安慰著:“你也別太傷心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慈安點點頭,但是眼淚就像掉了線一般,完全止不住。


    “哭吧,憋了十年,哭出來便好了。”慈安的淚水中帶著自己中毒時的委屈,對莫言的懊悔,以及對慕容夙情感的不舍,這些整整壓抑了一個女人十年,她的心真的很累。


    慈安哭了許久,後來苦累了,便睡著了。


    “蘇姐姐,蘇姐姐!”院子是桃心的聲音。


    蘇笑走到院子裏才發現麵前的陣容強大,玉華,天君,婉言,就連蒼術也來了。


    “你們怎麽都來了?”


    “看熱鬧啊!”蒼術搖著扇子說。


    蘇笑白了蒼術一眼,隨後對天君說:“天君,現如今人都在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慈安在何處?本君想見見她。”


    “天君!天……”還沒等蘇笑反應過來天君就已經去了臥室。


    蘇笑還想阻止一下,可惜被玉華拉住了,玉華吐出兩個字:“多事。“


    “我……”蘇笑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又哪兒錯了。


    “說你傻還真是傻,人家這是有悄悄話要說。”婉言戳了下蘇笑的腦袋,暗罵了一聲蘇笑不爭氣。


    “哦~”蘇笑頓時腦袋茅塞頓開,發出驚唿,心裏想著不出所料,天君就是個老色鬼。


    玉華偷偷聽到蘇笑的心聲後無奈的搖搖頭,小丫頭,膽子大,狐假虎威。


    天君進屋後慈安依然在熟睡,慈安的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痕,天君施了個法術,慈安的臉上又幹淨了,看著慈安臉上長出的皺紋,天君發出了一聲歎息:“果然是歲月催人老。”


    慈安被那一聲歎息吵醒,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時,突然瞪大了眼睛:“陛下!”


    “多年未見,可安好?”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聲音,以及,熟悉的氣息,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難以置信:“陛下不是,不是已經……難道,這是夢境?”慈安掐了自己一下,很痛,顯然,這不是夢。


    “陛下!真的是你,陛下!”慈安激動的已經快語無倫次了,此刻顧不得禮數,直接投入了這個自己思念了十年的懷抱


    “瀾兒,是朕對不起你,讓你這些年受苦了。”


    慈安想到了此時兩人於理不合,趕緊離開了天君的懷抱,擦了擦眼淚,收拾了下心情,平靜地說:“陛下,算不得苦。”


    “瞧這樣子,遁入空門了?”天君迴神界後便一直都在神界處理事務,前段時間又一直在靈仙山,自然是不知道慈安的情況的。


    “帶發修行,就在靜心庵。”


    天君聽到“靜心庵“這三個字時心中的感慨還是頗多的:“昔日,傷你至深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每個人的相遇與分離不過是緣聚緣散,陛下昔日並無對不起我,隻是我自作自受而已。”


    “不,若不是我將莫言帶迴,也不會害了你們兩個人,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自從迴到神界以後,天君便一直苦思著這件事,後來想通了,因果循環,這所有的事情不過是自己種下的因而已。


    “那麽陛下此番前來是為了何事?”


    “想必蘇笑應該與你說了桃心的事了,桃心那小妖被莫言的一縷幽魂纏住無法修煉,莫言的事因我而起,我必須將此事解決。“


    “怎麽解決?”慈安問。


    “須在今夜子時和你我桃心三人之血將其引出。”


    “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有些累了,想休息會兒。”還未等天君有所反應慈安便又睡下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安睡,我出去了。”天君剛走,慈安便睜開了眼睛,思緒已經飛遠。


    其實即使天君不說慈安也知道,瞧著那仙氣嫋嫋的樣子就知道得道升仙,於仙,於神,自己該認清身份,敬而遠之。


    天君出來後,蘇笑趕忙上前詢問:“天君!她怎麽樣?”蘇笑是知道慈安的,她的心中還有當初的慕容夙,方才肯定又哭成淚人兒了。


    “她很好。隻是人消瘦了許多。”


    蘇笑聽到後嘴裏泛著嘀咕:“廢話,能不消瘦嘛,當初可是在冷宮那種地方呆了將近十年。“


    “你說什麽?”蘇笑聲音雖然輕,但是哪能瞞得過天君。


    “沒什麽沒什麽。”蘇笑傻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那是現在就引魂嗎?”


    “不,要等到子時。“蒼術解釋著。


    “之前就一直想問了,引魂術真的可以引出魂魄嗎?”蘇笑問道,一旁的桃心和婉言也很好奇。


    蒼術瞧著這些人無知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求知意味,來了興趣:“這引魂術是從父神那裏傳下來的,與聚魂術不同的是,它不屬於邪術,是地府的閻君時常會用的一種法術,利用寄宿身體的血,以及情係最重之人身上的血將其幽魂引出,聚魂術是魂魄已經灰飛煙滅,而施法之人要逆天而為將其拚湊,需二十二個處子魂魄,手段殘忍,故視為邪術,引魂術所引魂魄是所逝之人丟失的魂魄。”


    “原來是這樣,這莫言情係所愛之人是天君,所恨之人是慈安,而桃心是現在的寄宿身體,隻有這三人的血才有用。”


    “不錯,而且此術隻能在子時陰氣最強之時施展,這樣才不會損傷魂魄。”玉華說。


    “此時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就這麽幹等著嗎?”若是讓蘇笑一直這樣幹等,鐵定是受不了的。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子時到了,我讓婉言進去喚你。”玉華難得的善解人意。


    “那好吧。”蘇笑就等著玉華的這句話,舟車勞頓半日,骨頭早就酸了,瞧著背,伸著懶腰,還不忘囑咐道:“對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們在我院子裏。”


    “放心,早已設下結界。”玉華在來的時候便設下了結界,這麽長時間才想到這個問題,玉華在心裏說小丫頭反應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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