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值房中。


    李綱正在處理政務。


    雖說外麵輿論嘩然,無數人議論,更有許多的太學生義憤填膺,抨擊李綱是專權之輩。可是李綱有了一眾相公的支持,尤其有皇後的支持,也就有了底氣。


    心底無私天地寬。


    他相信自己!


    他有十足的底氣。


    恰是如此,李綱任憑外麵風吹雨打,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始終堅定不移的處理政務。


    尤其是開春了,官家即將迴來了。


    當官家迴來的那一天,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


    在李綱忙碌時間,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一名隨從走了進來,稟報道:“大人,家中傳來消息,請您立刻迴去一趟,說是老夫人突然病重。”


    李綱臉色瞬間就白了。


    他一貫孝順,侍奉母親很是用心。可是老母親的身體非常好,並沒有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病重了呢?


    李綱深深地吸了口氣,穩定了心神後,迅速吩咐人去通知陳東,說了家中老母親突然病重要迴去的事情,讓陳東多費些心思。


    李綱沒有乘坐馬車,反而是騎著馬一路奔跑,在最短的時間內迴了李家。他一路往後院去,來到了母親的院子。


    隻是,他剛到門口就愣住了。


    眼前的老母親,正和丫鬟們聊著天,說著一些樂事兒。


    “母親,你……”


    李綱愣住了,一臉鄭重神情。


    李綱的母親吳氏看著兒子來了,擺了擺手,身邊的丫鬟都紛紛退下。


    院子中,隻剩下母子二人。


    李綱走了進去,皺眉道:“母親謊稱患病,把兒子喊來了,有什麽事情嗎?”


    吳氏拿出了一封書信,開口道:“這一封書信,是有人送來的,說事關你的生死,十萬火急。”


    “事關重大,老身擔心錯過時間,怕影響到你,所以派人撒了個謊。”


    “你看看吧。”


    李綱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他接過了書信,皺眉道:“母親不必如此,您謊稱患病,為了兒子如此,豈不是折煞兒子了。”


    吳氏催促道:“快看看。”


    李綱拆開了書信瀏覽,看到了書信的內容,一瞬間臉上露出了恍然神情。


    吳氏問道:“重要嗎?”


    “重要!”


    李綱毫不猶豫道:“這一書信的內容,的確稱得上十萬火急,非常的重要。有了這些內容,外麵坊間的傳聞就可以一掃而空。一切,也就不擔心了。”


    吳氏笑道:“這就好,你忙去吧。”


    “兒子告退!”


    李綱行了一禮退下,沒有去朝中,而是喊來了府中的管家,吩咐管家去安排。


    ……


    嵬名安惠完成了任務,也是一路迴了住處。


    潛伏在東京城多日,嵬名安惠安插了很多人,如今兩國要開戰,留下的暗裝肯定要留下,其他的人卻不能留,都要帶走了。


    隨行的護衛,一應物資要帶走。


    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謀劃了。


    如果大宋沒有調兵備戰,做出攻打西夏的趨勢,嵬名安惠還可以繼續潛伏運作。再給他一兩年的時間拉攏,他一定可以滲透大宋的軍器監,一定能拿到震天雷。


    時至今日,嵬名安惠也不覺得西夏的鐵鷂子弱,不是西夏的軍隊不如大宋,是西夏的武器比不了。


    曾經,大宋的軍隊一敗再敗。


    如今,卻一改前態。


    這就是震天雷造成的。


    嵬名安惠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把一切安排妥當,該遣散的遣散了,該解決的也解決了,一切變得輕鬆起來。


    第二天上午,嵬名安惠就早早起床,一副普通打扮,徑直往東京城西麵的風雨亭去,準備和李仁義匯合。


    早年,嵬名安惠和李仁義沒有任何的來往。


    不認識李仁義。


    也不清楚李仁義的秉性。


    也就是李仁義被冊立為太子,送到東京城來當人質的時候,嵬名安惠才認識了李仁義,知道了這個軟弱的人。


    之前,嵬名安惠一直認為李仁義廢物,沒什麽能耐。


    通過昨天的交談,他也發現了李仁義的缺點,沒有足夠的大局觀,沒有足夠的戰略想法,可是也有幾分小聰明和機敏性。


    稍微培養下,曆練一番,還是可以再用的。


    嵬名安惠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打算迴國後向皇帝建議,要加大對嵬名安惠的培養力度。


    培養下,還是可以大用的。


    嵬名安惠乘坐馬車,一路往風雨亭去。因為距離稍遠,馬車行進的速度也不算快,硬是差不多中午,嵬名安惠才到了風雨亭。


    涼亭中,李仁義已經到了。


    嵬名安惠下了馬車,看著站在涼亭中的李仁義,並沒有端著太師的架子喊人下來,而是親自來到了涼亭中,行禮道:“臣嵬名安惠,拜見太子。”


    李仁義道:“太師終於來了。”


    嵬名安惠正色道:“人在東京城,這是異國他鄉,不得不小心些。我們抓緊時間,趕緊離開東京城,迅速迴國。”


    李仁義卻搖了搖頭,開口道:“太師,迴不去了。”


    “什麽意思?”


    嵬名安惠一瞬間神色淩厲,銳利的目光盯著李仁義,沉聲道:“太子,你是要留在東京城嗎?”


    “不隻是我!”


    李仁義迴答道:“還有您,也一樣要留在東京城。太師,西夏國已經是亡國之相,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變。投降吧。”


    刷!


    嵬名安惠臉色徹底大變。


    他剛想開口的瞬間,卻注意到官道上有兵馬迅速的衝出來,控製了他的軍隊。


    李綱更是親自來了。


    李綱一路來到了涼亭中,看著佝僂著背,神色震驚的嵬名安惠,微笑道:“我大宋從始至終,對於西夏稱臣都很認可。”


    “從始至終,都沒有額外的其他西夏。”


    “沒想到,你西夏國的太師嵬名安惠,卻跑來煽動太學生鬧事,意圖攪亂大宋的內政。”


    李綱沉聲道:“嵬名安惠,你欺人太甚了。我大宋,必定會因此而討一個公道。”


    嵬名安惠一顆心沉了下去。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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