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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李丞相一而再再而三地拂逆自己的旨意,皇帝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怒意,他敲了敲龍椅的扶手,有些嚴厲地說道:“你們這些自栩忠臣的家夥,從來就隻知道唱這些陳詞濫調,卻永遠也提不出一些有用的建議,繼續迂腐地循規蹈矩,白星國的江山遲早付之一炬。”


    說罷之後,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台下的眾人。


    聽到皇帝那有些怒意的話語,李虎的心中也有些緊張,手心裏都攥出了汗來,不過他還是頑固的站在那裏,嘴裏毫不退讓地說道:“封侯之舉事關重大,還望陛下三思。”


    說完,李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衝著皇帝的方向叩首行大禮,繼他之後,皇宮兩旁的其他臣子也紛紛跪在了地上,齊聲說道:“請陛下三思。”


    皇帝見到這一幕,身軀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他猛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檀木桌上,震的騎上的精美茶具簌簌抖動,隨後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們是想造反嗎,這皇宮裏究竟是他李虎做主還是朕做主,都給我起來,難不成今日你們還想逼宮?”


    皇帝怒目圓睜,望著台階下的眾臣子怒聲說道,他不知道,今日這般情況,自己該如何處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虎眾人將自己逼成這樣。


    可是眾多臣子聞言卻將腦袋埋地更深了,他們死死地跪在地上,就是不願意站起身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人家也是一國之君,要是真的逼急了,將自己殺頭了,那可真的得不償失啊。


    紀卿年見到事情鬧的有些大了,她趕緊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地上,衝著王座上的皇帝認真說道:“陛下不必如此,其實丞相大人說的對,卿年隻不過是一介女流,哪來什麽資格封侯做相,這種福澤卿年可消受不起啊,陛下還是不要折煞於我了。”


    皇帝那被龍袍遮蓋住的胸膛劇烈起伏,良久之後方才逐漸平息下來,他看了看那些低頭跪地的大臣,隨後又看了看近前的紀卿年,終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冷漠的開口道:“好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罷,朕以後不提了,你們都給朕站起身來,全都跪在地上像什麽話。”


    聽到他的話,地上跪著的眾多臣子這才陸陸續續地站起身來,為首的李丞相是最後一個站起來的,他雖然麵色平靜沒有異常,可是紀卿年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後者額角上浮現出的一層冷汗,顯然在剛才進諫的過程中,這老家夥心中也緊張的不得了。


    “丞相大人,朕以後不再提及此事,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皇帝眯著眼睛盯著台階下的李丞相,聲音淡漠的開口說道。


    李丞相微微躬身,如夢大赦地說道:“陛下聖明,有您統治萬裏江山,白星國何愁不會興盛。”


    皇帝聞言哈哈一笑,笑的肆無忌憚,他斜睨著李丞相,意有所指地說道:“李愛卿啊,白星國有你這樣的朝廷重臣,朕還真的擔心先帝的基業會毀之一旦。”


    聽到皇帝這句話,李虎那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首次露出了恐懼之色,他抬起頭來望著皇帝,嘴裏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皇帝見到後者那副緊張的模樣,當下他懶洋洋的靠在龍椅上,擺了擺手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朕說笑而已,李愛卿別往心裏去,你可是如今的當朝宰相,朕對你還是寄予了厚望的。”


    他的話音落下後,李虎臉上的驚懼之色方才緩緩消退,他衝著皇帝深深一彎腰,隨後緩步退到了大殿的一側站著。


    皇帝似乎有些累了,他環視了宮殿一圈,隨後意興闌珊地開口道:“朕有些乏了,都散了吧,退朝退朝,各位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徐太醫早就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聽到皇帝的話,他頓時如夢大赦,趕緊躬身說道:“既然陛下乏了,那微臣就不留在這裏討人嫌了,微臣告退。”


    說罷,徐太醫衝著一旁的李丞相點了點頭,隨後便頭也不迴的走出了皇宮。


    有人帶頭,剩下的那些大臣們也紛紛上前行禮參拜,隨後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了皇宮。


    約莫半柱香之後,偌大的皇宮之中就隻剩下李丞相和紀卿年等人了。


    “丞相大人為何遲遲不肯離去,莫非是有什麽話要對朕講嗎,朕現在乏了,不怎麽想聽,你若有事,就留著下次上朝的時候呈報吧。”


    皇帝單手拄著下巴,瞥了台階下的李丞相一眼,旋即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


    李虎拱手作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後卻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他抬起袖袍衝著皇帝一拜,隨後朗聲道:“陛下好生休息,一定要保重龍體,微臣便不打攪了,告辭。”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一旁的紀卿年一眼,隨後抬起腳步朝著宮殿之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紀卿年的視線之中。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之後,王座上懶洋洋的皇帝忽然坐直了身子,他望向了紀卿年,嘴角掀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紀神醫留到最後也不願離去,想必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朕吧,你但說無妨,你的話朕很樂意聽,不像朝中那群老家夥,一說起話來朕就想要打瞌睡。”


    皇帝衝著紀卿年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輕聲開口說道。


    紀卿年聞言莞爾一笑,她攏了攏耳後散落的幾縷青絲,不緊不慢地躬身抱拳,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首先卿年要向陛下請罪,卿年不久前犯下了欺君之罪,還望陛下懲治。”


    皇帝聽到這話一愣,隨後他眯了眯眼睛,饒有興致地問道:“紀神醫你何出此言,你什麽時候欺騙過朕呢,你說的哪句話是假的?”


    紀卿年抬起頭,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帝,旋即她俏皮地笑了笑,輕聲說道:“卿年之前告訴陛下說太後娘娘的病未曾治愈,其實早在三日之前,卿年便已經將娘娘的身子給徹底治好了,隻需調理一兩個月便會無礙。”


    紀卿年的話音落下之後,皇帝騰地一下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有些失態地驚唿道:“你說什麽,母後的病已經被你徹底根治好了,此話當真?”


    紀卿年似乎也沒有料到皇帝會這般激動,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開口說道:“千真萬確,娘娘的身子已經被我完全治好了,隻不過大病初愈,娘娘的身子依舊虛弱,需要好好兒的調理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元氣。”


    “好好好,不愧是紀神醫,三年前朕身患不治之症,是你一身妙手迴春之術救了朕的性命,如今朕的母後罹患絕症,同樣是你力挽狂瀾,說起來,你還真是朕這一家子的大恩人呐。”


    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望向紀卿年的目光格外的炙熱,就仿佛什麽稀世的珍品一般,根本挪不開眼睛。


    紀卿年聽到這番讚賞,臉上卻是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等到皇帝的笑聲停止之後,她方才意有所指地開口說道:“其實真要說起來,陛下三年前所患之病還要比太後娘娘嚴重的多,卿年能夠將陛下給治好,娘娘身上的病自然也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皇帝聽到這話一愣,旋即有些疑惑地問道:“可為何太醫院的那些老家夥告訴朕說太後的病幾乎無藥可治,遠比朕三年前的病嚴重得多。”


    紀卿年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帝,旋即一字一頓地說道:“陛下,如今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就實話實說了吧,太後娘娘其實根本就沒有患什麽病,她之所以終年昏迷不醒,隻是因為體內的毒素堆積過多導致的。”


    皇帝神色一陣變幻,望著紀卿年驚疑不定地追問道:“紀神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母後她根本就沒有患上什麽不治之症嗎。”


    紀卿年點了點頭,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緩緩繼續說道:“太後娘娘哪裏患了什麽絕症,她隻是中了一種慢性毒素而已,換種方式來說,娘娘的病並非是自然生成的,而是人為造成的。”


    她緊緊地盯著皇帝的眸子,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太後娘娘她在後宮中被人下了毒。”


    皇帝沉默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後,他猛地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檀木桌上,堅硬的桌麵震的他虎口生疼,可是他卻不管不顧,英俊的麵龐上流露出了一抹罕見的戾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朕當初便覺得奇怪,母後的身子一向安康,怎麽會突然間病成那樣,原來是被人給陷害了。”


    皇帝在龍椅旁來迴走動著,聲音冰寒的仿如百年不化的冰山,還充斥著刻骨的殺意。


    紀卿年站直了身子,臉上無喜無悲,她若有所思地衝著皇帝說道:“卿年話盡於此,宮中的事情太過複雜,卿年也不敢妄言,相信陛下心中應該有些懷疑對象了,卿年告退,陛下好好兒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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