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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卿年的聲音很輕很輕,如同在敘述一件事情一般,可是當明隱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後,卻隻感覺到一聲驚雷在自己的耳邊炸響,將他整個人都給炸懵了。


    “這,這怎麽可能呢,以太後娘娘的身份,她怎麽會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中毒,這也太不現實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良久之後,明隱方才逐漸迴過了神來,他滿臉呆滯地望著紀卿年,兀自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著。


    紀卿年似乎早就料到了明隱得知真相後會是這般神態,所以她隻是翻了翻眼皮,頭也不抬地輕聲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難道沒聽說過燈下黑嗎,往往越是看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越是容易被人做到。”


    沉默了良久,明隱臉上依舊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看了床上躺著的太後一眼,隨後望著紀卿年輕聲問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這太後娘娘還有得救嗎。”


    紀卿年歎了口氣,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眼下我也不清楚,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沉澱得很深很深了,真要救治的話,那就必須動手術,之後還要進行化療,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明隱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她究竟中的是什麽毒,尋常的毒藥不可能積澱的這麽深吧,而且陛下為何要隱瞞咱們太後病情的真相,這可是他的生母啊。”


    紀卿年手指輕輕的敲打著玻璃試管,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平靜地說道:“或許並非是陛下在隱瞞著咱們,他身為一國之君,平日裏光是處理那成批的奏折就已經忙的夠嗆了,怎麽會有閑工夫來消遣咱們,隱瞞這件事的另有其人。”


    明隱聞言一愣,隨後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道蒼老的麵容,他當即麵色一變,驚怒交加地開口道:“阿年你的意思是那慕容將軍在欺瞞咱們嗎。”


    紀卿年伸手攏了攏耳際的一縷發絲,並沒有迴答明隱的話語,隻不過她那副神態在明隱看來分明就是默認了。


    “那可惡的老家夥,虧得咱們還三番五次的幫助他,沒想到竟然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兒狼,等下次見到他,我非得給他那張老臉上來一拳,管他是不是什麽六軍統帥。”


    明隱跺了跺腳,隨後惡狠狠的開口說道,說罷之後他似乎仍舊覺得不解氣,當下又一拳砸在了貼著金箔的牆壁之上,巨大的力道竟然直接將牆麵給打的凹陷了下去。


    紀卿年見狀,微怒地瞪了明隱一眼,冷聲斥責道:“這裏是皇宮,你還真當是在自己家裏啊,弄壞了東西我可保不準皇宮裏的人會不會讓你賠償。”


    明隱聽到這話,高漲的怒氣頓時冰消雪減,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地說道:“皇宮裏的人非富即貴,應該不至於這麽小氣吧,我又沒有摔壞什麽東西,隻是在牆上留了一個拳印而已。”


    紀卿年看了明隱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別過頭去不再理會於他。


    “阿年,那咱們如今該怎麽辦,是繼續給太後娘娘治病,還是出去告訴陛下實情。”


    明隱幾步走到紀卿年的身邊,望著後者輕聲問道。


    紀卿年摸著下巴沉吟不語,良久之後她方才微微搖頭,堅定的開口說道:“還是先給太後治病吧,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咱們都不要輕舉妄動,畢竟太後中毒的事情有誰願意相信呢,說給陛下聽他或許還會覺得是咱們在找借口推辭呢。”


    明隱聞言眉頭微皺,有些費解地問道:“可阿年你不是說太後的病短時間內不可能治得好嗎,留下來給她治病的話咱們還不知道要在皇宮中待多久呢,這樣一來,醫館那邊可怎麽辦,小紀成還要咱們照料呢。”


    “所以說,尋常的辦法是行不通的,想要盡快離開,那就必須得先將太後的病給完全治好。”


    紀卿年喃喃自語,隨後她站起身來在房間裏邊兒走來走去,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似乎在做著某種打算。


    明隱見紀卿年不再說話,他也不好多問,當下隻得百無聊賴的坐在床塌上等待著,無聊中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那正在沉睡著的太後娘娘,恍惚之下他似乎看到後者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明隱微微一愣,隨後伸手揉了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太後的眼睛,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太後的眼皮果然又開始簌簌顫動了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睜開那對緊閉的眸子。


    “阿年,你快過來看看,太後好像要醒過來了。”


    明隱欣喜若狂的盯著床榻上的宮裝婦人,頭也不迴地衝著紀卿年開口說道。


    正在房間之中來迴踱步的紀卿年聽到這話頓時一驚,隨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床塌前,眼睛死死地盯住床上的太後娘娘,再之後,她果然看到後者的眼皮正在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睜開。


    “還真有即將蘇醒的跡象,阿隱,把箱子裏的注射器遞給我。”


    紀卿年望著床上躺著的宮裝美婦,頭也不迴地衝著明隱吩咐道。


    明隱點了點頭,隨後毫不拖遝地俯下身去,在那大木箱子之中翻找起來,很快他便找到了一支還未開封的注射器,趕緊伸手遞給了紀卿年。


    紀卿年接過注射器,下一刻她便準備打開身體上的隨身空間,就在這時候,她猛然想起明隱還在旁邊,於是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迴頭望著明隱輕聲道:“阿隱,待會兒我要褪掉太後娘娘身上所有的衣物,你最好還是先迴避一下吧。”


    見到明隱滿臉錯愕,紀卿年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到門外幫我守著吧,沒有我的吩咐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接下來的一頓時間裏我絕不能受到一丁點兒的打擾。”


    紀卿年神色平靜地望著明隱,語氣雖輕,可是卻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讓的明隱都略微有些動容。


    明隱沉默著點了點頭,隨後直接轉身大步朝著房間大門走去,他那雄渾的嗓音淡淡傳迴。


    “雖然我不知道阿年你究竟對我隱瞞了什麽,不過在我看來那些都不重要,我相信有些事情你早晚會告訴我的,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紀卿年呆呆的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方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原來這家夥並不是真傻,他分明什麽事情都知道,可是卻為了她而選擇沉默。


    “放心吧,等咱們的孩子再長大一些,我一定會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什麽也不會對你隱瞞了。”


    紀卿年望著明隱離去的背影,低著頭喃喃自語著。


    待到明隱離去之後,她也不再猶豫,心念一動,意識便進入到了隨身空間之中,隨後開始在這片奇異的空間裏搜尋自己需要的一些藥物。


    在這處神秘空間裏邊兒,紀卿年自己就是絕對的主宰者,她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每一件物品的所在地,很快她便找到了麻醉劑和幾支用於注射的腎上腺素。


    退出了隨身空間之後,紀卿年便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床塌上躺著的太後身上,她熟練地找出了後者腰間的一些血管,隨後舉起一支注射器,將其中的腎上腺素一鼓作氣地推入了太後的身體裏邊兒。


    腎上腺素的作用不亞於一支強心劑,在紀卿年的注視之下,太後那原本蒼白的臉頰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紅潤,體表的溫度也開始逐漸上升,很快就迴到了正常的體溫上。


    “可惜這些毒素在她的身體裏沉積的太久了,不然的話我還可以嚐試用神秘空間裏的洗胃機來試一試,現在的話倒是行不通了,隻能夠按部就班的排毒。”


    紀卿年摸索著下巴輕聲自語著,隨後她的目光忽然一凝,隻見到太後體表那些黑色的液體竟然開始變得稀薄起來,它們正順著毛孔所在的地方鑽進去。


    紀卿年眼神一寒,毫不猶豫地取出十多枚銀針,隨後迅速地將其一根根紮進了太後身軀上的一些穴位之中,那些黑色毒液迴流的速度頓時減緩了不少,又過了一會兒,它們仿佛失去了活力一般,靜靜地滯留在太後的身軀之上。


    紀卿年見狀,這才微微點頭,滿意的笑著道:“都被我逼出來了怎麽可能再放你們進去,給我乖乖的進試管裏吧,那裏才是你們的歸宿。”


    她一手撚著一根棉簽,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支試管,那些停留在太後體表的黑色毒液被她絲毫不落的全趕進了試管裏邊兒。


    太後的臉上開始有著血色浮現出來,她的眼皮不斷顫抖著,眼睫毛也在跟著抖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清醒過來。


    紀卿年見狀,趕緊伸出手來掐住太後的人中,另一隻手則是不斷擠壓著她的太陽穴,幾個唿吸的時間過去後,太後那緊閉著的雙眼終於猛地睜開了,紀卿年也在這時候鬆開了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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