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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卿年皺著眉頭思索著,李平的病情嚴重的有些出乎她的預料,闌尾不僅整個發炎了,而且那些壞死的組織還在朝著旁邊的器官擴散,眼下她即便將闌尾給切除也無法徹底的治好李平的病,而這顯然不是紀卿年願意見到的。


    “算了,其他地方先不管,就先一鼓作氣將闌尾給切除掉。”


    紀卿年猛的甩了甩腦袋,心中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有了決定之後,紀卿年便不再遲疑,她單手持著手術刀,隨後運刀如風,幾個起落之間就將李平體內那團發膿的闌尾給完完整整的切了下來,沒有漏下一絲一毫,力道和精度都被她控製的極為完美,這一刀無可挑剔,簡直稱得上妙到毫巔。


    紀卿年用組織鉗將那團黑乎乎的闌尾給夾了起來,隨後扔進了身前擺放著的一個燒杯之中。


    “大功告成,接下來就該處理其餘幾處惡化的地方了,這可有些棘手呢。”


    眼見著李平肚子裏的闌尾被切除,紀卿年的臉色卻並沒有放緩,她通過胃鏡觀察著李平肚子裏的其他地方,神情凝重地喃喃自語著。


    就在這時候,房間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紀卿年頓時一驚,猛地迴過頭去盯著房門,隨後她就聽到李如歡的聲音傳了進來。


    “卿年,我就在外邊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招唿我一聲。”


    紀卿年鬆了一口氣,隨後大聲衝著門外的李如歡說道:“如歡你忙你的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伯父的病情沒有什麽大礙,你就放心吧。”


    聽到紀卿年這番話,門外的李如歡顯然也是稍微放心了下來,她雖然不知道紀卿年的醫術究竟達到了什麽樣的地步,可是卻也清楚紀卿年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那卿年你就安心弄你的吧,等你忙活完了,出來一起吃飯。”


    李如歡在門的另一邊輕聲說了一句,隨後便離開了。


    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紀卿年也稍微鬆了口氣,隨後她便轉過頭來,繼續忙活著自己這台還未完成的手術,李如歡父親的病,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紀卿年全神貫注的操控著手術刀,她那晶瑩的額頭上,已經遍布著一層細密的汗液,顯然這台手術並不輕鬆。


    在以前的醫院裏,每一台手術都會有著好幾個醫生共同操刀,紀卿年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所以那時候的她承擔的壓力並不大。


    然而眼下這一台手術卻是需要她一個人獨自完成,所有事情事無巨細都要她親力親為,這種情況下,她肩負的壓力很大很大,體力也消耗的也很快。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紀卿年輕輕的將手中的手術刀放了下來,而後伸手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漬,滿意的笑了笑。


    “總算是將那些壞死的組織給清理幹淨了,接下來隻要將李伯父的傷口縫合起來就行了,以後的日子裏他再也不會患這種病了。”


    紀卿年輕聲自語,隨後長身而起,從一旁的桌子上取過了縫針和縫線,將其穿好之後,她又再次俯下身去,開始縫合李平腹部那一處被她切開的創口。


    她的技藝極為精湛熟練,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李平腹部的小窟窿給縫合好了,這樣一來,此次的手術便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紀卿年看了熟睡中的李平一眼,隨後她忽然伸出手去碰了碰後者的人中,當探測到後者那悠長卻平穩的鼻息之後,她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來。


    紀卿年隨後將身前的眾多手術工具給收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之中,而後她便轉身朝著屋門走去,準備出去告訴李如歡母女這個好消息。


    出了房門,紀卿年便抬起頭來朝著四周看去,可是卻並沒有見到李如歡,她心中有些疑惑,而後便朝著屋外走去,剛走出去沒幾步,她就聽見李家之外傳進來的爭吵聲,那聲音的主人正是李如歡,紀卿年當下趕緊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屋外。


    李如歡此刻正雙手叉腰站在院落之中,她鳳目含煞,冷冷的注視著對麵的一個年輕男子,嘴裏寒聲道:“你還是迴去吧,我李家不欠你什麽,這裏也並不歡迎你。”


    在她的對麵,是一個身穿貂絨袍子的俊美青年,聽到李如歡那明顯帶著驅逐之意的冰冷話語,他卻一點兒都不惱,反而搓著雙手輕聲說道:“要我迴去自然可以,不過你們李家必須得先將欠我楊家的十畝良田盡數歸還才可以。”


    出了房門的紀卿年一眼就看到了那著裝富貴的年輕男子,當下她的眉頭就忍不住蹙了起來,狹長的鳳眼之中有著寒光閃爍。


    這年輕男子正是楊家的大少爺楊錚,紀卿年完全沒有料到他會跑到這裏來,而且看他跟李如歡對峙的那模樣,顯然也是來者不善。


    聽到楊錚的話語,李如歡氣的麵色發白,手指顫抖的指著楊錚的鼻子,怒聲說道:“那十畝良田本來就是我李家的,當初也隻是因為家裏急需用錢才將良田賣給你們的,後來我父親有錢之後便立刻從你們手中將良田贖了迴來,你現在還來胡攪蠻纏是何道理。”


    聽到李如歡犀利的話語,楊錚的臉上依舊平靜,不見絲毫的波瀾,他彈了彈貂絨長袍上的雪漬,漫不經心地迴答道:“這可不是什麽胡攪蠻纏,你們李家贖迴田產的時候正好遭逢白星國的政變,那時候田產什麽的早就不值錢了,所以才會被你父親輕易得逞。”


    說到這裏,楊錚忽然一笑,凝視著李如歡一字一頓地接著說道:“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物價瘋漲,那十畝良田的價格自然不能同日而語,李伯父也是講道理的人,總該給我楊家彌補一些差價吧。”


    聽到這般毫無道理可言的話語,李如歡麵龐當即就僵硬住了,她恨恨地瞪著楊錚,雙目之中幾欲噴出火來。


    此刻就連站在門邊的紀卿年都被楊錚的一席話給氣樂了,她朗聲哈哈一笑,隨後淡淡的從嘴裏吐出了四個字:“無恥之尤!”


    紀卿年的話語在空曠的庭院之中緩緩迴蕩,楊錚和李如歡直到這時候方才發現她的身影,當下楊錚的麵色終於發生了變化,他有些驚詫地開口道:“紀卿年,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如歡也在這時候迴過頭來,驚訝的望著紀卿年,她本來還以為紀卿年此刻仍舊待在房間裏替她父親治病,沒想到後者出現在了這裏。


    紀卿年雙手環抱胸口,一臉戲謔地望著楊錚,嘲弄的開口道:“我這人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對於天底下那些沒臉沒皮的無恥之人有著一種感應。”


    見到楊錚逐漸變得陰沉的臉色,紀卿年絲毫不以為意,張嘴繼續說道:“哪裏有這樣的人,我就會出現在哪裏,剛才我還在醫館給病人看病,沒想到一下子就來到了這裏,本來還覺得奇怪呢,不過當我見到是楊錚少爺你在這裏之後,我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紀卿年顯然是在信口胡謅,擺明了就是要羞辱楊錚一番,楊錚也不是傻子,瞬間就明白了紀卿年的言下之意,當下他那一張俊臉陰沉的仿佛可以擠出水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紀卿年,森然的寒意在其中凝聚著。


    紀卿年看到楊錚那猙獰的表情,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之色,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淡淡的注視著楊錚,目光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憎惡。


    楊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進去,冰涼的空氣刺激到肺腑,令得他心中的怒火稍微平複了一些,旋即望著紀卿年淡漠的說道:“紀卿年,我來這裏隻是想要解決我楊家和李家的一些事情,奉勸你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為好。”


    紀卿年聞言微微一笑,隨後故作驚訝地說道:“原來楊公子所謂的解決事情就是來這裏訛詐別人啊,這樣的話我還真管不了,畢竟我可沒本事去對付沒臉沒皮的無恥之人啊。”


    楊錚一對拳頭捏的嘎嘣作響,一雙狹長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紀卿年,寒聲說道:“紀卿年,我楊錚念你是一個女子的份上不願與你計較什麽,不過你也休要得寸進尺,女人嘛,本少爺又不是沒有收拾過。”


    紀卿年紅唇微微一撇,正打算說兩句諷刺之語,卻忽然聽見身後的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隨後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緩步走了出來。


    來人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地瞥了遠處的楊錚一眼,隨即輕飄飄地說道:“剛才是誰說要收拾我的女人來著?我應該沒有聽錯吧。”


    楊錚見到來人,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目光之中夾雜著一絲絲畏懼,他陰惻惻地開口說道:“原來是明隱公子啊,沒想到連你也來了這裏,本少的運氣還真是夠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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