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漢軍的猛攻還是沒有攻下曲阜,不過曲阜城城牆已經被轟出了缺口,明軍上下都認為曲阜百分百守不住了。


    晚上,衍聖公府,山東巡撫顏繼祖聽著手下的匯報:


    現在的曲阜已經搖搖欲墜,陳洪範和祖寬都已經明確表示曲阜百分百守不住了。


    “真是廢物!”


    顏繼祖對陳洪範和祖寬這兩貨失望至極,他還以為這兩人在遼地有戰績應該是能打的,現在看來這兩個家夥那些戰績應該是蹭陳秋的。


    “我就不明白朝廷怎麽想的,調陳洪範和祖寬這種廢物來山東有個屁用,這些廢物怎麽可能擋的住偽漢大軍?”


    顏繼祖揉了揉額頭,“早點讓安東鎮進來山東,哪會搞成現在這樣!”


    陳洪範和祖寬打不過漢軍在顏繼祖的預料之中,其實他早就向崇禎帝上了奏疏,表示想要防止山東局勢繼續惡化,隻能讓陳秋帶安東鎮兵馬來。


    不過當時明廷給出的迴複是陳秋的兵馬在圍困廣寧,暫時脫不開身。


    顏繼祖其實有些難以理解明廷的決策,在他看來,山東比遼西重要多了,山東真丟了,漢軍就能掐斷南北兩京的聯係,到時候大明很有可能不用對手動手,有心人就會開始搞點事了。


    “巡撫,衍聖公還是不願體麵。”


    手下的聲音打斷了顏繼祖的思緒,顏繼祖皺了皺眉頭,說道,


    “孔家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吧?”


    手下說道,“是,他們都願意隨我們到濟南,孔胤植那家夥……”


    手下的話沒說完,顏繼祖便知道了孔胤植的態度。


    他隨即說道,


    “給我們的衍聖公一個體麵吧。偽漢大軍兵臨城下,衍聖公寧死不降,壯烈殉國,多麽偉大!本官一定上奏陛下,為衍聖公進行追封,以表彰衍聖公的偉大氣節。”


    手下嘴角抽了抽,這衍聖公是要被強製體麵了…


    顏繼祖接著又說道,“派兩個士兵過去,給衍聖公最後一次機會,他願意自己體麵最好,不願意的話就讓士兵幫他體麵。”


    很快,兩個士兵奉命直接來到了孔胤植麵前,孔胤植看到之後心裏咯噔一下,他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


    兩個士兵擺上一條白綾和一瓶毒藥,說道,“衍聖公,我等奉顏巡撫之命,特來請衍聖公殉節。”


    孔胤植大驚失色,有沒有搞錯,殉節不是自己主動的嗎?怎麽這年頭還能強行殉節的嗎?


    他說道,“你們這是公然殺害聖人後裔,你們就不怕被朝廷和陛下追究嗎?”


    士兵說道,“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冤有頭債有主,衍聖公可不要找錯人了。”


    看兩個士兵的樣子,顯然今天顏繼祖是一定要殺人了,孔胤植無奈,他說道,


    “我孔家乃聖人苗裔,你們殺我可以,決不可傷我家族,不然天下讀書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士兵對孔胤植的話無動於衷,隻是冷冷地看著孔胤植,孔胤植歎了口氣,拿起白綾,想了想又拿起毒藥瓶,拔出了瓶塞。


    然後兩個士兵就看到了令他們無語的一幕:


    孔胤植擺弄了半天之後,就是遲遲不肯服下毒藥,顯然他還是不想【被體麵】。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又看向孔胤植,一個士兵對孔胤植說道,


    “衍聖公,我們是奉命行事,還是那句話,冤有頭債有主,到了下邊不要找錯人。”


    孔胤植麵露難色,說道,“你們就一定要這樣嗎?為什麽一定要我【體麵】呢?”


    士兵說道,“那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我們當兵的隻負責執行上麵的命令。”


    說完一個士兵控製住孔胤植,另一個士兵拿起毒藥瓶強行往孔胤植嘴裏灌…


    不久之後,顏繼祖就收到了士兵迴報的消息,衍聖公已經被他們給【體麵】了。


    顏繼祖點點頭,本來他想要放火給孔胤植體麵的,但感覺放火似乎太明顯了,於是這才安排士兵去把孔胤植給體麵了。


    隨即顏繼祖又吩咐下去,讓人宣傳衍聖公為大明殉節的光輝之舉,同時號召天下士子為衍聖公報仇,和偽漢奮戰到底。


    不過,顏繼祖自己是不想和漢軍奮戰到底的,在把孔胤植體麵了之後,顏繼祖隨即讓家丁護送自己火速開溜,離開曲阜。


    嗯,你問為什麽顏繼祖自己不殉節,顏繼祖表示自己還要繼續主持山東大局,畢竟這山東不是還沒丟光嘛。


    不過顏繼祖離開曲阜這一行為造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眼見顏繼祖都跑了,於是城中所有人都斷定曲阜很快就要失守了,於是一眾士紳大戶火速帶著自家財產連夜湧向城門,準備跑路。


    很快陳洪範和祖寬兩人都收到了消息,對於顏繼祖跑路兩人倒不意外:


    這年頭的大明文官就這樣,不是沒膽子就是沒能力,有膽子又有能力的文官太少了。


    祖寬說道,“陳將軍,我看曲阜是頂不住的,接下來咱們該去哪?”


    陳洪範思考了一陣,說道,“我建議先到兗州吧,接下來無論繼續撤還是什麽可以順便帶上魯王,不然魯王要是被漢軍幹了那就麻煩了。”


    祖寬點點頭,兩人商量一陣之後決定趁著夜色直接走:


    反正顏繼祖都跑了,將來追責也輪不到自己。


    明軍的撤退更加引發了城中的恐慌,大批士兵和士紳大戶們擠在城門口,祖寬和陳洪範皺了皺眉頭,漢軍不是傻子,城中動靜這麽大,他們很快就能知道,現在可不能在這裏耽擱。


    於是祖寬下令讓騎兵衝散堵路的人群,接著陳洪範也用火槍加入了驅散人群的行列:


    把人群都驅散之後,兩人趕緊帶著士兵火速溜出曲阜。


    剛好這時候漢軍試圖發動夜襲來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結果他們居然順利地登上了城牆:


    城牆上滿是明軍士兵丟棄的火槍,漢軍士兵大喜過望,迅速向城外的大部隊通報了明軍已經逃跑的好消息。


    隨即漢軍大部隊進入曲阜,占領了這座儒家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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