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鸞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整日瘋瘋癲癲的。她的丈夫死了,她的女兒怨她,她的族人恨她,她拚死拚活一輩子就是為了帶給族群無上的榮耀,最後卻也是被族群棄之如敝履。她不擇手段也想得到的一切最終卻是一場空!


    然而蘅鸞如此情況也並沒有讓洛麟停止對丹穴山的攻擊。


    盡管凰宓已經帶著長老們向洛麟道歉,依舊不能得到原諒。無奈之下也隻能迎戰。


    洛安得到消息之後匆匆趕去丹穴山,但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


    混沌和囚牛迴了鍾山。


    原本混沌想去丹穴山看看,外麵有關蘅鸞的傳言她也都聽說了,她並不同情蘅鸞,這一切都是蘅鸞自作自受,隻是她有些擔心凰宓。現在凰宓和洛安算是對立,也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


    囚牛:“人各有命,咱們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看凰宓他們自己。”


    混沌覺得也對,自己現在真是容易多愁善感了。


    鍾山上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平靜到有的時候會讓混沌覺得天地浩劫永遠都不會到來,錯覺的以為自己能永遠跟囚牛過這種簡單幸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龍神親自來到鍾山。


    混沌瞧見龍神笑著說道:“哎呀,龍神還能親自來鍾山,我一直以為對於龍神來說鍾山的地燙腳呢!”


    這段時間混沌和囚牛倒是常跟龍神聯係,或者使用傳訊金鈴聊天,或者龍神總是讓他們去龍宮,這次說是弄了蟹黃醬給他們,下次就是黃油焗龍蝦。


    混沌一直很想問問龍神這樣對待自己的海族是不是不太好,但滿足了口腹之欲實在是吃人嘴軟,不好再擠兌人家。


    龍神吹胡子瞪眼,“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混沌哈哈笑起來,“囚牛,去給龍神拿點我們的特產招待,別說我們沒有待客之道。”


    囚牛正要去拿吃的,龍神又說:“還要一壺茶, 要鍾山鼎翠!”


    囚牛滿臉黑線!鍾山鼎翠隻能現喝現摘,不是那種要晾曬的茶。他還得現在去采摘!囚牛覺得龍神就是故意的,就是生氣自己之前每次跟混沌迴龍宮的時候都會很快拉著混沌走。


    混沌臉上更是繃不住笑。


    囚牛看混沌笑得前仰後合,撲哧一聲也笑了,擺擺手轉身出去。


    囚牛一走,混沌臉上的笑也跟著消失。


    “龍神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龍神:“你知道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談?”


    混沌笑了:“不然你幹嘛非要支開囚牛呢?”


    龍神歎息,“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兜圈子。我此次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或者說,我要告訴你一些不管是從前的燭龍還是現在的囚牛都不願意告訴你的真相。”


    混沌的眼神漸漸冰冷:“到底什麽事?”


    龍神:“你知道你是天石,是被燭龍煉製出來,那你可知道他為何要費心煉製你?你的存在又是因為什麽?”


    混沌眼神越來越深。


    龍神將所有事和盤托出,包括混沌的身份和存在的意義,同時也包括現在的囚牛應盡的使命。


    混沌聽完久久沉默。她之前隻是從饕餮那裏知道了一些,又問了他囚牛一部分,但龍神講得更加詳細。


    真相如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神奇的是混沌並沒有覺得多麽驚恐或者憤怒,仿佛心中已經對此有所預感。


    龍神:“十萬年前你本就應該被獻祭,你以為當年燭龍以身殉道僅僅是為了洗刷當時你們被誣陷的罪名嗎?他是創世神,就算那些罪名都坐實,隻要他不想死,別人也不能耐他如何。但當時的天地已經有崩潰之兆,怨氣濃烈,燭龍是為了不讓你被獻祭才會割裂神魂創造八荒台,他用自己一命換來你十萬年平安。可是現在,天地再次麵臨崩潰,就是那麽巧合,寫命筆再次認囚牛為主,他本該利用寫命筆和另外天地三寶創造新的天機書寫下你獻祭的命運,拯救天地。可你也看到了,他把你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十萬年前的燭龍不會做的事情,十萬年後的囚牛也不會做。”


    混沌:“所以你找我來的目的是想讓我說服囚牛?讓他親手寫下我被獻祭?”


    龍神:“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你要明白,如果囚牛不這麽做,他會死。其實天地崩壞,所有人都會死,但隻要你願意犧牲自己,你就可以救下除了你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這對囚牛來說也是一件很殘酷的事,如果要他親手結束你的生命,他大概永遠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混沌冷冷看著龍神:“你都知道還要這麽說?”


    “所以你可以選擇自我獻祭,不用非得依靠囚牛。雖然沒有天地四寶的加持效果會稍微差一點點,但一樣能獻祭成功。我不強迫你,隻是站在一個好友也是一個父親的立場祈求你。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混沌低頭,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囚牛迴來,手上端著茶托,一進來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囚牛立刻放下茶去拉混沌的手,看混沌低頭沉默,轉頭看向龍神:“父王,你跟混沌說了什麽?”


    龍神站起來:“我隻是讓她知道她該知道的事情。”


    囚牛頓時明了,神色陰沉:“父王,我說過,那些事情我不想讓混沌知道!”


    龍神沒再辯解,轉身化作一道光消失。


    囚牛再氣這時候也不能丟下混沌去找龍神理論,他摟著混沌的脖子讓人靠在自己懷裏。


    “別胡思亂想,我們就在鍾山好好生活,其他什麽都不管。”


    混沌:“可是如果你不做你該做的事情,你會死。”


    “死前能跟你一起幸福生活這麽長時間,我死而無憾。”


    “可是我不想你死。”混沌從囚牛懷中退出來,拉著囚牛的手,“我本來就是一塊石頭而已,意外有了生命,我活了這麽長時間,該經曆的都經曆了,還有你做我的愛人,我們能一起平靜地在鍾山生活這麽久,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往後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帶著我們這段時間的美好記憶好好活著。”


    囚牛搖頭,剛要說話又被混沌按住了嘴。


    “如果我不獻祭,整個天地會毀於一旦,到時候所有神人和神民都會死亡。為了我們短暫的幸福賠上這麽多性命,這種‘幸福’得多沉重?你我也不會真的感覺到幸福,你明白的。十萬年前你為了我身死道消,十萬年後,也該讓我為你做些事,”混沌歪頭,俏皮一笑,“否則對我不是太不公平了?都讓你表現了!”


    囚牛閉眼,兩行眼淚流進混沌捂著他的嘴的手心。


    混沌感覺自己的手心好像被灼傷一般。


    囚牛握著混沌的手:“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讓我想想辦法,我們總要試試……我們得試試……”


    “好,別哭,”混沌抹掉囚牛臉上的淚,笑著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反正還有時間。”


    混沌何嚐不知道這隻是自我安慰的說辭?這最後的時間也不過是給他們多些相處的時日罷了。


    迴想起從當初破除杻陽山的封印出來,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滅世!


    可是現在,明明隻要什麽都不做最初的想法就能實現,她卻反而要犧牲自己來救這個世界。要是當初有人跟她說有一天她會用自己的命來換天地平安,她一定先狠狠嘲笑一通再把對方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來。


    不管怎麽樣,最後的日子得好好珍惜才行。


    外頭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燒殺搶掠,戰火連天,而霍招招和檮杌也沒閑著。


    霍招招體內堆積的法力和靈力已經相當多,要不是因為她的本體是不死樹,能撐得住,換做其他的神,就算是鳳神或者龍神,也早就該爆體而亡。


    但就算有這麽多的法力和靈力,她已然無法完全消化,所轉化的與她體內的靈力相比隻是冰山一角。換而言之,霍招招就是個容量充足的靈力儲藏器,法力和靈力隻是儲藏在她體內,卻不能為她所用。


    即便現在洛麟將丹穴山攪和得一團糟,洛安也沒有心思來找她的麻煩,她依舊高興不起來。


    思慮許久,霍招招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對吸收來的法力和靈力轉化效果低,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轉化,隻要她再多吸收法力、靈力就能轉化給自身更多。


    反正她是不死樹,就算吸收再多也沒關係,隻要基數大,那即使轉化效果再差她也能變得足夠強!


    看來她是要多抓一些神迴來吸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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