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霍招招已經可以離開不死樹,不管是善神還是兇神根本就顧不上她這邊的情況。


    各地的八荒台裂痕加重,甚至有的八荒台已經出現明顯崩壞的跡象,叢生的怨氣得不到淨化,各個國家都陷入紛亂之中。


    受到怨氣的影響,神民們都變得十分暴躁,易氣易怒,日常相處中總免不了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就大打出手甚至殺人;原本相處平和、井水不犯河水的國家之間也相互開戰。戰火連天,一片民不聊生,怨氣和死氣加重,對神民的影響加大。


    這就是個惡性循環,而天地的崩壞也在急速加劇。


    善神們不得不為了平定各國的紛亂而奔走,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想到時候萬一混沌帶著兇神們開戰他們是否能應付得來。天生被賦予的保護神民的責任讓他們就算麵臨兇神的威脅也不能置這些神民於不顧。


    幾乎所有的善神都在為穩定天地和拯救神民而奔走,隻有鳳凰族那邊沒什麽動靜。


    蘅鸞始終不下達命令讓鳳凰族去各自平災救人,為此白皓仙君已經跟蘅鸞吵了許久。


    “蘅鸞,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已經哀鴻遍野,我們是神,這時候就該扛起我們的責任!”


    蘅鸞的臉上緊繃著:“我知道自己有責任,但我現在就是不能下令!混沌那邊集結了眾多兇神,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這時候我們都去外麵營救那些神民穩定各國,而這時候混沌對我們發動攻擊怎麽辦?我們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善神們一天天忙下來修為所剩無幾,這時候混沌要是突然襲擊我們必定全軍覆沒!我這是為了大家著想,到時候還有我們鳳凰族能跟混沌周旋!”


    白皓仙君搖頭:“你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到底不還是為了你自己?你敢說如果這時候其他族群受到混沌的攻擊,你一定會派人前去支援嗎?你會嗎?”


    看著蘅鸞沉默,白皓仙君表情更冷:“你不會。你看重的隻是鳳凰族的利益,其他族的死活你不會管。”


    蘅鸞咬牙,怒道:“我本就是鳳凰族的族長,關心自己族群不應該嗎?十萬年前圍攻混沌之後兄長離開鳳凰族,徹底與族群劃清界限。兄長的天賦是鳳凰族誕生以來最高的,所有人都還指望兄長帶領鳳凰族成為四族之首。結果兄長離開,長老們雖然推舉我為族長,可是背地裏所有人都在怪我,認為當初是我沒弄清楚混沌和燭龍是被饕餮陷害,煽動他們參與圍剿,害得兄長與族群離心,也是因為我私心不滿混沌,最後導致兄長脫離鳳凰族!你可知道我這些年究竟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和多少人的指責?我若是保不住鳳凰族,或者讓鳳凰族在我手上有絲毫衰敗的跡象,你看我的脊梁骨會不會被他們戳彎!”


    白皓仙君狠狠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中還是一片冰冷失望,看的蘅鸞心都好像被紮得千瘡百孔。


    “你身不由己,別人也有。這不是你自私自利的理由。就連窮桑族都已經奔赴各地安頓,你可還記得你以前都說過窮桑族皆是自私無腦之輩,現在想想這話你不覺得臉紅嗎?而且混沌一開始確實想對我們宣戰,但現在天下大亂,她不會趁著我們都在安撫各地的時候對我們出手。蘅鸞,她畢竟是燭龍和鳳神教導出來的,她有底線,不會做這樣的事。”


    蘅鸞兇狠的神情中透著一絲委屈:“她不會做這樣的事,你的意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是我內心險惡才會把混沌也想得跟我一樣?我們多年夫妻,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白皓仙君歎氣,滿身的疲憊。


    是啊,他們明明是多年夫妻,但平日裏相處卻總是說不到兩句話就劍拔弩張,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更像仇人。


    “我言盡於此,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你在這裏守著鳳凰族我幹涉不了,但我要去幫忙。去了,就算混沌真在這時候攻打過來,損失的也不會隻有鳳凰族,你沒有做錯,那些長老們自然也不會說你什麽。但如果不去,你會被天下人戳彎脊梁骨!我言盡於此!”


    白皓仙君拂袖而去!


    在窗外偷偷聽到了父母對話的凰宓哭著跑進來抱著蘅鸞的手臂說道:“母親!你就下令讓鳳凰族去支援吧!父親的話沒錯,我小時候您也教過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時候我們鳳凰族怎能獨善其身!母親!”


    然而不管凰宓如何勸說,蘅鸞始終無動於衷。


    就連白皓仙君都不能勸蘅鸞出手,凰宓又怎麽可能做到?


    最終凰宓失望離開。


    杻陽山那邊。


    混沌每天都在忙於修煉,外頭的事情很少過問,也不知道如今外麵已經亂成一團。


    白九尾倒是經常派人出去打聽,外頭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卻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告訴混沌。


    她就擔心混沌跟善神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心變軟了,知道外麵的事情後會忍不住出去幫忙。


    白九尾不願意混沌再跟善神攪和在一起,她不會勸說混沌在這時候對善神發動進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其他兇神跟白九尾想的一樣,他們不趁人之危就可以了,斷斷不會去幫忙,也不會告知混沌,反正他們在這裏不受任何影響。


    囚牛經常去吸收八荒台的靈力,對情況了解得十分清楚,也會去幫忙救助安撫神民,但同樣沒有告訴混沌的打算。


    在杻陽山的這段日子難得平和,除了囚牛外出吸收靈氣的日子,混沌總是和他在一起。


    兩人話不多,偶爾能說上兩句,但就算是彼此沉默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反而也很享受這種有對方安靜陪伴的時候。


    囚牛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到永遠,隻是他也明白,這種想法是多麽天真。


    杻陽山下住著一批神民,他們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子民,世世代代就住在杻陽山下不遠處。


    他們並不畏懼山上的兇神,因為這些兇神從來沒有給他們造成過任何傷害,甚至在他們遭受到流匪襲擊村莊的時候,還是這些兇神趕走了流匪救了他們。


    甚至因為有這些兇神在,那些流匪盜賊再也不敢來他們村莊鬧事,村子裏生活和諧,也沒有作奸犯科的人。


    也許在旁人看來的危險之所,在他們看來卻是千金也不換的好地方。


    這些神民知道山上的兇神每日修煉辛苦,還知道他們的頭頭很嚴厲,有的時候甚至會拿一些自己做的吃食送去山腳下的大陣邊上。


    頭天放過去,第二天去的時候看到籃子已經空了就知道吃食被拿走了,這些神民們就會很高興。


    這一切混沌也都看在眼裏,瞧著神民們淳樸的麵容,瞧著兇神們在拿到吃食之後想笑又覺得這樣做會有損自己兇神形象的糾結表情,看著囚牛每天在外麵修煉迴來都會給自己帶來跟前一天不同顏色的花束,混沌冷硬的心正在一點點軟化。


    有的時候混沌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挺好,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她以為的那麽令人作嘔,是不是也有一些值得期待的美好,是不是……還有留存下來的價值。


    混沌很清楚如果跟善神開戰之後會有多少神民被波及,杻陽山下的這些神民可能首當其衝。


    不,她不能猶豫,想想十萬年前善神做的那些事,想想燭龍是怎麽死的!燭龍死後那些善神可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他們是悔恨了,但他們悔恨的原因是因為名聲受損聲望降低,而不是真正意識到自己錯了。這樣的善神已經沒救,還是都毀滅吧!


    這麽想著,混蛋的眼神再度冷硬起來。


    囚牛吸收完靈氣迴來,看到混沌站在結界邊上,神色清冷。


    “怎麽了?怎麽站在這?”囚牛歪頭一笑,“是在等我嗎?”


    混沌冷眼看了一眼囚牛:“做夢。”


    囚牛一點也沒生氣,還笑嘻嘻地說道:“做夢就做夢唄!會做夢也不會什麽壞事,現實世界中得不到的能做夢得到也不錯,而且保持樂觀的希望,說不定有一天就能美夢成真呢!”


    對於囚牛天真的說話,混沌嗤之以鼻。


    囚牛麵上笑著,心裏卻有些擔憂。


    他覺得混沌有點不太對勁兒,明明之前一陣子混沌對他的態度軟化了很多,怎麽今天感覺好像又迴到混沌剛剛知道自己隱瞞他的時候了?


    囚牛正要問混沌是不是在他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身上的傳訊金鈴忽然響起來。


    混沌看過去:“怎麽了?誰找你?”


    囚牛笑了笑:“要是個美人找我混沌會不會吃醋?”


    混沌皺眉:“你就正經不起來是不是?”


    囚牛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動作。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是我父王給我傳消息,說想要見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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