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溫晴和楚修月都多心。


    兩個小金人站在那個像鎖眼的圖案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圖案會發光,特別是有東西從方法掠過的時候,會發現特別明亮華麗的光芒,可也隻是光影而已。


    溫晴把之前楚修月拿出來的勺子變小了,往裏邊掏了掏,沒觸著任務機簧。


    “難不成還要去找鑰匙?”楚修月的耐性已經耗完了,剩下的路不知道還有多長,那一個一個水晶房好像沒完沒了似的,就怕整個第二層逛遍了也未必能找到所謂的鑰匙。


    “這個迷宮是誰做的,太捉弄人了!”溫晴的頭發根都立起來了。


    兩人在第二層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不知道暮桃花和絲蘿怎麽樣,更不曉得那些守在四方陣外的定天派弟子都在做什麽……還有她的師父,受過的傷有沒有康複,那些魔族有沒有擅闖長生劍。什麽都不知道。打進來那一天起,一切都是兩眼一抹黑,反正自身難道,那就走一步是一步罷。


    溫晴不走了,把勺子丟在一旁,便盤腿坐在地上拔頭發。固若金湯的法術效果還沒褪卻,所以她拔下來每一根頭發都金色的,類似太陽的顏色。


    楚修月冷眼看著,隻覺得那場麵,說不出的,微妙。


    “你這是嫌頭發太多了?”溫晴一口氣拔了十幾根下來,跟著將靈力灌注在發絲上。那些發絲就像鐵絲般彎拱起來,變得很有彈性。楚修月本來想把這瘋丫頭拖走,但看她誌在必得的表情。一時也好奇起來,竟打消了念頭,也陪著她一道盤腿坐下。


    “把頭發作鐵絲,虧你想得出。”三教九流的本事,他沒見過,今日一晤,隻覺新奇。


    “嘿嘿。你忘了我以前是做哪一行的!看相算命摸骨測墳山,以及坑蒙拐騙。都難不倒我,三十六行,我溫小喵行行是狀元。你看著。”修士們就是有趣,遇上困難隻知道暴力突破。或者解九連環似的,完成了這一環再去下一環,半點不知變通,有捷徑可以走,為啥還要去找那什麽莫虛有的鑰匙,且不說到底有沒有鑰匙,就算有,結果被凍在一邊這樣瑰麗雄壯的水晶裏,那該怎麽辦?用那隻小勺子一勺勺把鑰匙舀出來?傻了吧!


    溫晴雙膝著地。伏在那鎖孔附近,慢慢將手裏的一綹發絲伸了進去。她手指慢慢撚著發稍,小心翼翼地旋了一會兒。再換另一隻手,又伸進了一綹發絲。


    她閉著眼睛,屏神靜息地聽著,兩隻手交替觸碰了幾次,驀地像被勾住了。


    “看好了!”她起身一提一帶,地底突地發出一記輕響“喀!”那鎖孔裏冒出了一叢白光。楚修月反應極快,拉著溫晴往後一閃。卻一腳踏了個空。他在急亂中睜眼一看——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


    那些水晶牆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像是從未存在一樣,而腳下那些平整鏡麵也瞬間消失,兩人齊齊自高空墜下,慌亂之間,兩人都隻記得去牽對方的手。小金人的法術效果在他們墜落的刹那化為烏有,溫晴亂舞著手臂尖叫起來:“啊——”


    “啊——啊——啊——”空曠的迴聲追趕著她的慘叫,一次又一次地轉進她的耳朵裏,她真想說,沒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叫出來的聲音那麽難聽,跟殺豬似的。


    “啊啊啊——”她捂著耳朵繼續大叫,沒發現自己已經穩穩當當地站了實地上,真正倒黴的是沒有了靈力支撐的楚修月,雖然不至於臉朝下,但也跌得不輕。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溫晴顧著去捂耳朵,沒在意手裏還揪著楚修月,陡然猛力甩出去,楚修月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別叫了,這下麵不高。”楚修月往頭頂指了指,可是一抬頭,就愣住了。上麵不是迷宮式的天花板,呃,應該是說,連頂都沒有。那是一片藍天白雲的靜誼之色,碧藍的天空萬裏如洗,藍得幾乎變成了紫色。這樣好看的天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第三層迷宮?”溫晴一骨碌站起來,手搭涼蓬四處張望。過眼處,是一大片翠鬱的草地,那色彩鮮豔得幾乎要流動起來。溫晴一時也看傻眼了。


    “不知道,沒什麽印象。”這個地方與靈魂的記憶有些出入,楚修月一時半會也判斷不出來,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裏並不是幻境,而是實實在在地一處美景。草地上開著一種淡紫色的小花,放眼一望,就像是撒遍的鹽星,光晶晶地迷人。


    這裏四處飄蕩著紫色小花的香味,花雖小,但是香味卻濃,溫晴一連打了幾個大噴嚏,鼻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地方好像比迷宮還麻煩,四麵都是一樣的風景,好像走哪邊都可以,又好像走哪邊都不對。這裏空有藍天白雲,卻沒有太陽,簡直比無邊須彌還不如。


    “看這一望無際的,說不好我們當真要生了孩子才出去了。”溫晴起身呆坐了一會,驀地又倒迴去,“楚修月,來下一注吧,我買東邊!一千個靈石!”


    “那我買北邊,一萬個靈石加以身相許。”楚修月一身酸痛地爬過來,狼狽地理理頭發。


    “呔,你占我便宜!”溫晴伸腳去踢他,卻被他適時地捉住了腳踝,楚修月用力拉了拉,才將她納入到自己身下,一大片陰影罩下來,遮住了溫晴的整個小臉,隻有眸子還在發光發亮,楚修月喘了口氣,輕聲道,“好累,先歇會成麽?”


    這裏是良辰美景,但卻暗藏殺機,溫晴很快也累了,這無緣無故的疲憊令她警惕起來,靜下心來才發現,體內的靈力正以打劫的速度流出去,也難怪楚修月要說累。溫晴瞎想著,現在他們倆比凡人且不如,要是這時候冒出個什麽妖什麽魔,他們就隻有被剁成肉醬的份。


    正想著,還真的蹦出個妖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晴體內的木靈靈息衰弱,從而減小了對青罡印的控製,光頭居然連滾帶爬地從無邊彌須裏滾出來,並且主動衝破了溫晴的丹田識海。溫晴隻感覺腦子一暈,麵前就多了一個大而怪的陰影。


    “哇!”乍然相遇的陌生感,迫使溫晴一把推開了楚修月,跳起來就逃。


    “哇!”光頭以為主人要責怪它不知患難與共,隻會躲在芥子空間裏做縮頭妖怪,也駭得一滾,跳起來就往與溫晴相反的方向跑。


    楚修月腰間的靈獸袋被跌散了,兩隻綠色的毛毛獸也掉了出來,出奇不意地看見了那樣碩大偉岸的同類,它們竟也忍不住怪叫一聲,在草地上發足狂奔。


    平靜的草地,依舊飄蕩著香風,可是那香風裏,不知何時夾了一點汗水的酸臭味,良辰美景,全都毀在了這群二楞子手上。


    光頭跑著跑著,碰見了一個人,那是個抱著焦尾琴的男人,一身淡藍長袍,表情冷漠。光頭沒想到這裏還會有別人,即又被嚇了一跳,怪叫一聲撇下那負琴的男人往迴跑,卻是剛巧又遇上了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楚修月。楚修月卯足了力氣往旁地一閃,光頭便摔了個妖啃泥。


    “錚——”琴聲悠遠,盤旋不定,那人與楚修月錯身而過,卷起一地碎花,卻掩不住他身上的魔祟氣息。楚修月心下一沉,即刻提神防備,卻見那男子抱著琴,頭也不迴地走遠了。


    “這地方不屬於你們,望速速離去。”那男子一頭青絲被吹得像鬼魅般飛舞開去,投在地上的影子,有如生著萬千觸角的水妖。


    “請問這位兄台,要如何離去?”楚修月疾追兩步,那男子已經不見了。


    “往東……”聲音飄飄渺渺,和著琴聲,沉鬱難舒,仿佛奏琴人心中藏著無邊的怨憎。


    “往東。”楚修月踢了躺在地裝死的光頭一腳,轉身往溫晴奔離的方向走去。


    “剛才我好像聽到了琴聲。”溫晴也聽到了,她跑著跑著就停了下來,但止步的瞬間,那琴聲已經走遠了。光頭躲在楚修月身後,畏縮地不敢上前打招唿。溫晴看見它,臉色一沉,它嚇點就嚇尿了。“你怎麽出來了?”她劈頭就問。


    “我……”光頭恨不得馬上打倒迴去,躲進無邊須彌不出來。


    “你出來就出來,怎麽不帶些靈草?埋在紅葉樹下的儲物袋怎麽也不捎得幾個?”溫晴黑著一張包公臉,想樣子就是要揍它的架勢。光頭站起來有七八個楚修月那麽高,根本藏不住。


    “我、我現在就迴去拿!”光頭屁滾尿流,生怕溫晴以後不養它了,憑它這種食量,還有這種修為,沒幾個傻子會願意養它。楚修月養的毛毛獸可是懂得各國語言的,它……大概隻會跟著主人罵髒話。都不知是它本身資質不好,還是主人沒有這個慧根,溫晴照著絲蘿的方法填鴨似地給它喂靈草靈液,它卻隻長了體型。


    “先不說這些。”楚修月上前一步,道,“剛才奏琴之人我也遇見了,雖然有香風掩著,卻沒能擋住那一身魔煞之氣,這裏……可能已經成為了魔族的地盤。”四方陣裏封印了魔尊和二十七位魔君,剛才遇著的那一位,分明已從陣心來到四方陣九重迷宮的第三重,也就是說,他已經有破陣而出的能力!


    “魔族?那他有沒有發現我的青罡印?”溫晴不禁緊張起來。(未完待續)


    ps:嗷嗷,開新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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