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月是真心誠意要帶溫小喵出來透氣散心的,順道製造個機會讓溫小喵展示一下讓喜來寶連連吃癟的鋼拳鐵腿,還有,她身體裏那幾道若隱若現的木係靈息也令他極其在意。


    四階妖獸什麽的,都隻是個借口,於他而言,真要獵妖怎麽也得弄個八階以上的來玩玩。


    蓮淨訣都沒使出來,楚修月便解決了七頭驚風獸,劍氣入喉,七道彩光升空,七顆妖獸精元入門,簡直手到擒來。


    可溫小喵那邊卻不好過。


    兇猛的拳打腳踢並沒安全壓製住那頭小的驚風獸,反而惹怒了它,溫小喵太不了解這種妖獸的習性特征,但這貨其實也沒有別的,就是護甲硬,刀槍不入。


    溫小喵的拳頭下去,它便立即掙紮著蹦起來,朝著她劈頭蓋臉地抓。


    溫小喵伸手擋住了臉,總算沒被抓破相,但是手上卻被撓出不少血印子,有的傷口深一點,竟還露出了裏邊金光閃閃的骨頭。靠著這副金剛不壞的骨骼,她才沒有被這種四階妖獸直接拍成肉餅。眼下人和獸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也不講究什麽招式了,手腳出風隻看得見殘影,劈劈啪啪地脆響迴蕩在山崖左近,好似燃一串沒完沒了的鞭炮。


    喜來寶蹲在那頭大驚風獸的屍體前,用手掰開它的嘴,試圖將它吞下去的儲物袋和挖出來,麵對溫小喵的危險處境,它一點上前幫手的意思也沒有。它隻是懷疑這頭驚風獸誤吞了有胡蘿卜的儲物袋。


    “讓你吃靈石,讓你吃靈石!這山上那麽多石頭你不吃!混蛋!”溫小喵揍得停不下手。


    “嘶!嘶!”小驚風獸也很憤怒,它們本來就以晶石靈礦為食,不然也不會進階得這麽快,但同屬於四階妖獸,它們卻注定沒有穩紮穩打的本事,否則以四階修為,隨便放個什麽法術出來。麵前這小破孩就得迴老家。


    “溫小喵,算了!”楚修月看得出溫小喵是在泄憤,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也太傻了。


    “怎麽能這樣算了!”溫小喵橫起眼睛,自眸中晃出一道紅光。“我現在就吃了它!”


    “嘶!”小驚風獸以為自己聽錯了,它們這類靈獸從裏到外,有血沒肉,就連心髒都是中品礦石級別的硬晶,許多修士捉它們都隻是為了煉器,瘋子才會想到將它們放進嘴裏咬。何況,就算剛出生的小驚風獸也有個拳頭大,生吞是肯定吞不下的,隻能用牙啃,可是能啃壞靈礦的牙齒又是什麽樣的德性?它咬她還差不多!


    想著。小驚風獸怪叫一聲,張大了嘴巴。


    黑洞洞的大嘴,在岩石似的表麵裂開,擴大,衝著溫小喵直撲而去。


    楚修月見它頑命地撲過來。立即調用劍氣,為溫小喵助陣。


    定風獸沒有牙齒,但是嘴唇銳利如刃,這樣一口要是將溫小喵的頭吞下去,就完蛋大吉了。溫小喵這貨太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令人省心。


    楚修月現下無比懷念門中那些附首貼耳、言聽計從的乖師侄們。


    “嘣!”就在劍氣殺到的瞬間,不可思義的事情發生了。號稱刀槍不入的驚風獸被溫小喵咬住了背脊,並且生生扯下一大片石層來。


    沒有肉。


    “呸!呸呸!”溫小喵啐了幾口,把澀澀的石渣吐出來,琢磨著要不要再咬上幾口。


    定風獸終於在看見她那一口潔白牙齒的瞬間驚叫起來,竟顧不得張嘴咬迴去,轉過身就沒命地往懸崖下跑。可是溫小喵哪會那麽容易讓它逃走。她撲上去,一把按住它又用力咬了一口。


    呸!還是礦渣!到底要咬多少口還有肉?


    她又再啐了一口,把楚修月和喜來寶都驚得怔在當場。


    喜來寶大概有點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背脊處。


    大凡獸者,那地方都是個弱點。以後不得不防啊。


    楚修月放出去劍氣一凝,那把靈劍也就呆呆地懸在了半空中。


    溫小喵尋思著,突然朝靈劍懸停的方向咧嘴一笑,楚修月一個心神不穩,那劍就刷地一下消失了。溫小喵舉著奄奄一息的驚風獸,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一口一口地咬太麻煩了,我本意是想向你借把劍用用,沒想到你會那麽小氣。”


    楚修月整理了半天,還是擠不出先前那雲淡風輕的表情。


    驚風獸可是四階妖獸,就算攻擊力不夠高,速度和防禦都還是說得過去的,往常築基期的弟子要五六名同時圍攻才能勉強獵得一頭,而百臨驚風獸這眼眼見不利就傾巢而出的戰術戰略,普通弟子也隻能是退守保命,誰會像她那樣沒理智?


    不過話又說迴來,這小子的牙口真好。


    喜來寶在七頭獸屍邊站了一會兒,突然毛臉發青地跳起來,轉身撥開草叢,頭也不迴地跳走了。山崖上,涼風習習,花瓣飛舞,隻剩下楚修月與溫小喵麵對麵看不停。


    “楚修月,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溫小喵就著半死的小獸又咬了一口,吐出來還是礦石,她好像有點明白了。這定風獸吃的是靈石礦石,怎麽可能長出肉來?誰吃石頭都是消化不良的吧?想到這裏,她就板起了臉。


    “嗬嗬,怎麽會?”楚修月揉揉有點發僵的下巴,避免它會無故掉下來。


    “真的?我師父說過,說謊的人會掉門牙的。”她露出一臉的純真來,可是目光森冷,一派邪氣。不知道為什麽,楚修月還真覺得牙齒有點疼。


    他自欺欺人地溫柔一笑,道:“都搞定了?不是要我賠靈石給你嗎?還不快走?”說著,自己先一抬腳,走在了前麵。


    青罡印是讓她的骨頭變硬了,但也隻限於臨場對決或者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能真正發揮作用。看得出,溫小喵的木係靈根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被克死,而是在兩種金係靈息的對峙當中,覓得了一線生機。於是,她進入煉氣期了,雖然還看不出是第幾重。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楚修月迴想起霍玠對她圍追堵截的情形。一顆心漸漸沉到了底。


    溫小喵身上有太多地方想不通,而在這些謎底最揭開之前,她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隻是這個霍玠卻有點棘手。


    溫小喵見他沒怎麽搭理自己,便也懶得唱獨角戲。相形之下,靈石的誘惑遠大於吃食,她沒心思再去生咬驚風獸,而是轉過身,將剩下七頭驚風獸的屍體都丟進了半空的儲物袋裏。經過剛才那一番苦戰,溫小喵損失了幾乎所有的靈石,不過好在兜裏還有些能吃的水果蔬菜。


    她慢吞吞地撈出個胡蘿卜,咬了一口,這才緩解了啃石頭時沾染的那種石灰澀。


    這時候,喜來寶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死盯著她手裏的蘿卜出神,這一次,它沒有撲上來搶,而是看著看著,竟有些看呆了。


    溫小喵被這樣盯著吃東西很有成就感。於是吃完了一根還有第二根,吃完了第二根,還有第三根……就這樣吃了一路迴去。


    其間,兔子一聲不發,像啞掉了似的。


    溫小喵哪知道喜來寶的心思,滿腦子隻顧掂量怎麽樣才能從楚修月手裏坑到更多的靈石,將什麽都自己姓什麽都拋諸腦後了。


    好不容易走到山澗飛瀑之前。溫小喵舔了舔手指,又將掌心的胡蘿卜汁揩在衣服上抹幹淨了,才興致勃勃地跟上楚修月。


    身後的喜來寶終於舒了一口氣,伸出兩隻前腿拍了拍臉頰。


    它雖然愛胡蘿卜,但更愛自己這條小命,這一路上。它都使勁盯著溫小喵的牙齒看,直看得眼睛都酸了。人咬獸那一幕太刺激了,它有點受不了。


    “你有很多靈石?沒聽你說過啊。”


    住在渠冰峰的弟子都是相對有錢的,但也不像是可以隨隨便便賠出上萬顆下品靈石的家底,要不然。厲言那家夥也不會動不動拿點靈石出來做投機倒把的勾當。


    溫小喵站在瀑布下的禁製前四處望望,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那個黑黝黝的洞口,心想著,要是他實在賠不出,自己就把這洞府坑下來當據點,不用見文傾峰那群瘋子又可以有吃有喝的,倒也很不錯,說不定認認真真再練幾年,就會有突破呢?


    “你見過真正的有錢人還得在額頭上刺個‘富’字?”楚修月伸手將禁製抹開,淡淡睨了她一眼。她一路上打的什麽鬼主意,他閉上眼睛都能猜得出,沒想到三年不見,這貨完全掉進錢眼裏了。等下就看她獅子大開口罷。


    溫小喵想想也對,薛紹比唐貴瑜有錢多少,不也一樣穿得跟個泥鰍似的灰不溜秋,凡事不能看表麵,嗯,還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越有錢的人,越吝嗇,否則他也不會對自己弄壞那幾件衣服耿耿於懷了?


    她定了定心,在肚子裏好好掐算了一番,決定也不要多了,就拿三萬塊走,有了這筆錢,以後就算是離開定天派也不至於太難過。不過她現在暫時還沒想過離開,一來師父的消息還沒有迴音,二來,外麵也實在太危險了,霍玠再兇也不會真的殺了她,伺朱周家、流離宮什麽的可不一樣,弟子失蹤這一茬先放下不說,她身上可還有個青罡印鎮著呢。


    錢總不是會壞東西,先收著,到時候再從陳宇凡那些多弄幾個實用點的儲物袋來,軒轅家的袋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容量不大,裝了八頭定風獸就沒多少餘地了,還特別遭賊。


    “咕!”兔子看她在門口發呆,又禁不住暴躁起來,趁著她不注意用力壯起膽子推了她一把,溫小喵一個不留神紮進了瀑布裏,頓時淋了個落湯雞。


    楚修月莫明其妙地笑出聲來:“靈石又不會走路,你急什麽,我避水罩還沒打開你就衝進來了……”他說著,抬手彈出一道綠光,光珠在喜來寶麵前彈開,變成了一把碧綠透明的大傘,護著兔子一身雪白的皮毛,慢悠悠地移了過來,兔子壓根不用趟水就進洞了。


    溫小喵低頭一瞅自己*的褲腿,陡地濃眉倒豎,看向楚修月:“兄台,借個火。”


    “怎麽?”楚修月以為她要烤衣服,正想說有專門晾衣服的法術。


    卻聽溫小喵咬牙道:“烤兔子。”


    ps:


    許諾好的補更,能二就盡量二了,不能二的地方,其實也還是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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