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大長公主來是試著讓他練了練,聊勝於無吧。沒想到這斬仇斷憂劍法配合謝衡月的內功清心訣,居然可以事半功倍。他初上手學劍,就能發揮劍法中的五成威力,比他自己從練到的落梅劍法更為順手。


    鎮安大長公主大驚,細細參詳了謝衡月的清心訣,才發現這清心訣是他們謝氏的最高等級的內功。自己都不曾修成過,不知道怎麽這內功法訣會流落江湖,還改了名字。不過想想高祖的出身和經曆,也許是高祖自己傳布出去的也未可知。


    當時謝衡月知道這清心訣,居然是高祖的內功,他想到這清心訣修煉的刁鑽方法,心裏想,謝氏高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他聯想起高祖皇後那些未曾見諸史冊的彪悍傳,他不由對多年之前的老祖宗產生了一絲同情。


    明亮的秋陽之下,硝煙的味道還未散盡,謝衡月輕輕一揮細劍,劍尖便指著謝清商。想到他這劍的威力,謝清商嚇得麵無人色。


    謝衡月冷笑道:「魯王爺,你不好好在家裏養傷,跑出來幹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今日你被當場擒獲,我們的老賬終於可以算一算了。」


    謝清商臉色發青,卻忽然喊道:「王是被這些賊子劫掠至此。王也是受害者,感謝六弟英勇,把我從賊子們手中救了出來!」他一邊,一邊又在吐血。


    他明明心中恨極了謝衡月,但是麵上依然作出了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樣。


    謝衡月冷笑著看著他,好像在聽什麽好笑的笑話,在看耍把戲的逗樂表演。


    謝清商毫不氣餒,他的目光尋著,在人群中找到了穆望道。穆望道早已被楊公公的人捉到了。


    謝清商立刻做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道:「就是穆望道,他是主謀!他……他怕自己跟北疆人勾結的陰謀敗露,就劫持皇子,行此險招,要將大家都一起轟殺!」


    謝清商的部下一聽,知道王爺這是要推穆望道出來頂缸了。眾人一時都垂首不語。


    承恩伯穆望道,不想謝清商會挑中自己,在此反咬一口。不過在場的人,他身份最高,謝清商別人也不過去。


    穆望道方才已經見識到了謝清商的冷血殘忍。果不其然,他如今將這份冷血殘忍用到了自己身上。


    穆望道心中冰冷,他無視謝清商的手勢。謝清商正在飛快地跟他打暗號,承諾他種種補償。而此時的穆望道再不稀罕謝清商給他開的空頭許諾了。他心裏想,隻怕連我死後,給我平反冤情,樹碑立傳這一句都是假的,更何況其他。


    穆望道目光一變,他朝謝衡月大聲喊了起來「晉王爺,謝清商血口噴人!他才是主謀!我手中有謝清商勾結北疆人的曆年書信等。我給他的是副,真跡皆在我的手中!」


    謝清商大驚失色,他這個舅舅,他一貫看不上眼,隻是將他當條忠心的狗。哪裏知道狗反咬主人,會如此地疼。


    他慌忙怒斥道:「你信口雌黃!」謝清商隻恨自己心慈手軟,不曾在方才開始逃亡的時候,就射殺了此人,然後將一切推在他身上。他一時慈悲,竟害了自己。


    謝清商再要大喊,隻覺喉頭一涼,謝衡月已經將長劍抵住了他的脖子,他隻要微微一動,就會被劍尖劃出口子。


    謝清商當下再不敢開口。


    謝衡月看著他微微一笑,謝清商還以為他到底還是顧忌自己在朝堂中的勢力,正放鬆了心。


    不想謝衡月忽然細劍輕拍,隻聽一陣響亮的「劈啪聲」,謝衡月居然用劍尖瞬間抽了他二三十個耳光,將謝清商打得門牙都飛出去了幾顆。


    謝清商滾倒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


    他之前圍攻汾陽書院所受的傷還沒好,但麵上的腫塊淤青,總算差不多都消退了。


    然而此時被謝衡月抽了這麽多耳光,隻見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口鼻皆流出血來,竟比之前那一迴受傷,還要淒慘,已經看不出來他的來麵目。


    謝清商不想謝衡月會下此重手,對他怒目而視,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恐懼,他隻怕謝衡月這瘋子,如今占盡優勢,隻怕會將他當場格殺。


    謝衡月的劍尖一抖,謝清商嚇得渾身顫抖,他再無往日的囂張神氣,他被謝衡月打成這般模樣,開口亦嘟嘟囔囔的,話都不清楚「不要殺我,我們是親兄弟,衡月不要殺我。」


    謝衡月來麵上冷笑,聽他到親兄弟三個字的時候,他不由仰天大笑起來「好一個親兄弟!這世上我有你這樣對著我開炮的親兄弟,我還要仇人幹什麽呢?」


    他的劍尖一抖。


    楊公公在一邊用尖細的聲音道:「主子!他的確是你的親兄弟,還是一國的親王,主子不可如此。」


    謝衡月轉頭凝視著楊公公「父皇讓你這麽做的?」


    謝清商聽到隆慶皇帝的名字,不由眼裏閃過一道希冀的光。


    楊公公垂首,隻道:「謝清商的罪惡滔天,自然會按照法度,受到應有的懲罰。主子,弑兄不祥。」


    謝衡月定定地看著楊公公,看到了楊公公已經渾身充滿氣機,知道他正在暗自用功。


    楊公公是當世絕頂高手,他自問即便是自己內力充沛的時候,與使出全力的楊公公一戰,不動用斬仇斷憂劍,他一定會輸給楊公公。


    而此刻謝衡月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更無力再跟楊公公這樣的高手對決了。


    到了現在,謝衡月終於明白,今日自己是殺不了謝清商了。


    其實方才他劈出那一劍的時候,來是打算連謝清商一起劈的,他已經用盡了全力。


    不想謝清商居然如此命好,車子護衛包括馬都死在了他的斬仇斷憂劍之下,而謝清商卻隻是被劍鋒掃到吐血而已,太便宜他了。


    謝衡月收劍入鞘,眾人皆鬆了一口氣。即便楊公公也覺得背上流下了一滴汗。


    謝衡月轉身背對著他們道:「不讓我殺他,那麽父皇自己來殺他。謝清商必須死。」他的話音非常冷酷。


    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淩厲,他頓了頓又「楊公公,我有時候不知道,你到底是來保護我的,還是父皇怕我一時激憤會殺了謝清商,所以讓你看著我。」


    楊公公知道他今日這樣一攔,必然會和謝衡月走到今日的地步。


    楊公公跪下來道:「主子,咱家並不是奉皇帝之命,而是遵嘉怡皇後的旨意,要阻止您。」


    謝衡月猛地迴過頭來「你什麽?你再一遍?」


    楊公公卻淚流滿麵地抬起頭來道:「先皇後,您是未來國朝的希望。不要讓你沾染塵埃。您光風霽月,應該坐擁天下,為天下百姓謀福祉,而不應該牽涉到詭譎的陰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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