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她赤著腳在紛飛的大雪中慢慢地行走,究竟是何時出生?自己也記不清楚了。直到那時也不過就是個五六歲的孩童而已,怎能記得清那麽多。


    父母是誰,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也不敢去奢望,隻要有一口飯,她就可以停留,隻要有人給她一個眼神,她便可以像狗一樣委身於人。


    僅僅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而已,她就已經知曉這些道理了。


    露出最委屈的表情來,去博得別人的憐愛,賺取自己的一絲生機。


    這就是她所想所念。


    其他的孩子都在街上奔跑,手中的糖葫蘆串,馬上就要融化了,滿身滿嘴的紅色。新換的衣服也都滿是汙漬。在父母一聲又一聲的唿喚之中,他們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玩樂這是他從來都不敢奢望的曾經,當時卻有一個對美好的未來的憧憬。


    大戶人家把她買了去,扔在了廚房裏。


    小小的丫頭片子,什麽都要做。


    砍柴挑水,每一樣都要做的很好。


    水撒了,她要挨打。又幹又瘦了脊背上,紅痕一道接著一道,晚上都痛的睡不著覺。


    可那又能如何呢?


    誰也不會可憐她。


    每個人都是可憐蟲,他們都隻是一些下人而已,作者最低賤的活計,還要忍受別人的謾罵。於是憤怒無處發泄,就隻好發泄在她這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身上。一個小孩子,誰都可以去欺負一下的。所有的人都覺得她不記仇,不會哭,更加不會告狀,也不會覺得疼,總而言之,她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十足的傻子。這麽一個傻子,誰會放在眼裏呢。她是被從小欺負到大的。也不敢多一句嘴,能夠留在這裏有一頓飽飯可以吃,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有誰會放棄這樣好的恩賜呢?小小的女孩以為這就是生活了,以為這就是屬於她的全部的生活了。某一天,突然瞥見了錦衣玉食的另一個女孩子。和她年紀差不多大。她麻木的眼神裏投出了一點點的光芒,另一個人過的,是不屬於人間的生活吧。那一刻,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嫉妒。她嫉妒的快瘋了。後來,所有的人都讓她叫那女孩小姐。小姐總是高人一等。吃的穿的,叫人望塵莫及。府裏沒有幾個小孩子,年紀不大的小姐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幹幹瘦瘦的小丫頭。於是小姐招了招手,表情不算是友好,後來,她想起了那時的小姐像是在叫一條聽話的哈巴狗。盡管如此,她也一點都不敢耽擱,馬上跑了過去。旁人說見到小姐了要笑。她也就笑。小姐愣了一下,又是嫌棄,又是鄙夷,卻還是把她給留下了。原因是小姐身邊沒有小孩子,孤單一人。從此之後,她就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了。她沒有名字,不知年歲,麵貌凹陷。小姐說,這是個從沒見過的醜陋之人,說完之後一陣大笑。李悠南手中摩挲著簪子,一整個下午過去了。她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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