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去白巫山不就是為著除妖去的嗎?葉塘和乾雪並沒有什麽恩怨,可他看著乾雪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恨。


    這一點當時李悠南就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後來的每一個行為她都下意識地要掩飾住自己的身份,不太敢讓葉塘知道,能騙一時便是一時,這也算是在騙自己,這叫自欺欺人吧。


    能過一天便是一天,至少這一天他不會把她當成妖怪一樣誅殺。


    可之前在密室的時候,葉塘分明是聽到了她是妖怪這件事,也成了一件板上釘釘的事實,是賴不掉的。


    葉塘的師門便是專門除妖的道士,其實李悠南是可以猜的到的,當時他去白霧山淨水池,一聽說有個極其厲害的妖怪,便必定要去殺了那隻妖,可最厲害,修煉時間最長的是誰呢?隻有李悠南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現在算是沒了內丹,也掩了妖氣,甚至連法術都沒剩多少了,可這些全部都沒有辦法抹去她曾經是一隻惡妖的事實。


    雖然這都是原身做下的惡事,可如今二人隻是同一人,李悠南便是水妖,水妖便是李悠南。


    為了得知葉塘的真實心意,李悠南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神,一絲一毫也不放過,因為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多麽聰明的人,如果不認真瞧著的話,那麽誰都能夠騙過她。


    隻見他的眼神未變,也並沒有顯得多麽的吃驚,“我知道。”


    他僅僅說了三個字,意味不明。


    李悠南抿著嘴唇一笑,她想自己大概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明明很清楚她是白霧山最壞的一隻妖,他卻沒有任何要將她除掉的跡象。單單是嘴上說,李悠南怕是還不會相信這一點,可如今他卻拚了命的要將她從壞人的手中救出來,要讓她活命,這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嗎?哪怕一句話也不用多說,她已經知道他的心意了。


    心亦沉重,隻放在心中,不掛在嘴上,這邊是最好的說法。


    “你也不必多說,我已經知道了。”李悠南笑得很是甜美,就將手又收緊了一些,緊緊地環著葉塘的一隻胳膊。


    若不是李悠南還受著傷,他必定是不自在的,細數這麽些年以來,也唯獨近距離接觸過這麽一個女子。短短一個月,他同她說過的話是最多的。


    “疼嗎?”


    忍了半天,葉塘還是問了一句,這樣一個東西紮進皮肉裏,肯定是疼的吧?


    葉塘並沒有把李悠南當成是一隻真正的妖邪,因為無論從哪裏去看,她都隻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而已。他自詡能夠識別一般的妖,卻並不能識別她的身份。


    “你可別小看我,忘了我是什麽身份嗎?水妖大王啊!自然不會痛了!”既然已經被他知道了身份,那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掩飾下去了,幹脆就大大方方的自己說了出來。


    葉塘機械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和她多說什麽。


    誰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平坦,更不知道前方有沒有出口。


    繼續走下去的話,會很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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