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南急了,她伸手指了指,“你看那邊。”她實在是沒法子了,低頭間,望見少年修長的手指上全是細長的血痕,她還是於心不忍了。


    於是東邊的地裏就多出了一片草藥來。這又是她的手筆。


    過多的施法,嘴唇上的血色又褪去了幾分,她渾不在意。


    聞言葉塘這才站起來看了一眼,低低歎了口氣。


    “現在可以迴去了吧?”


    “嗯。”


    葉塘走在後頭,一抬眼,少女的背影就盡收眼底。


    田地裏,她走的磕磕絆絆,很多次險險就要摔倒。他總下意識伸手去扶,仿佛這已經是他做慣了的事情。


    -


    屋裏確實冷,沒有法術護體,李悠南冷的直哆嗦。胸口一悶,喉嚨裏就流出幾聲咳嗽來。


    葉塘迴頭看她,眼神不悅。


    似乎是在責怪。


    “蠟燭不點,火也不生,命也不要了嗎?”他心中隻覺得這姑娘是個孩子。


    也不是不想,昔日淨水池裏,壓根就不需要生火,也不需要點蠟燭呀,“那你幫我嘛。”


    這麽嬌氣的姑娘,真是常年生活在山裏的嗎?葉塘搖了搖頭。


    他替她做好了一切。


    還在桌上擱了一碗熱乎乎的粥。


    李悠南看著熱粥出了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還沒吃過飯。


    見她一動不動,葉塘隻當是姑娘胳膊傷著,動彈不得,端起了碗,轉眼間瓷白的勺已經遞到了嘴邊,“吃飽了傷好得快。”他安慰人也是這麽生硬。


    少女一怔,粉嘟嘟的嘴唇動了動,小口小口地把粥吞了下去。


    還好,其實沒什麽味道。她是妖,吃這人間的食物說不上是好吃還是難吃,隻是心理上有些抗拒的。不過現在嘛,她舍不得抗拒。


    如此乖順,葉塘心頭一軟,也就盡力讓自己的麵色柔和了些。


    小道士說的一點沒錯,他的確是懂得醫術的。


    過了幾天,李悠南的傷也就好了大半。


    她還是有些害怕傷好了之後妖氣就蓋不住了,會被小道士發現的,可是很奇怪,就算身體恢複了,原本的妖氣卻一點都不見。


    忍不住給係統豎個大拇指。


    “今天,可以告訴我……”


    葉塘照例每天問一遍妖物的住所。李悠南照例打斷他。


    “哎呦,頭好暈,我不行了。”


    沒有葉塘,她就出不了白霧山。所以,他不能離開。


    可這臭道士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白霧山的打算,還要想個辦法讓他自願走出這裏才行。


    這一次葉塘不吃她這一套了,“李姑娘答應過的。”


    “那我問你,你非要找那老怪物作甚麽?是先前和她有什麽姻緣沒有了結嗎?”她又狡黠的笑了。


    葉塘別過臉去,顯出恨意,“不,我要殺她。”


    “有仇嗎?”


    小道士要殺乾雪,李悠南的眼裏要冒出星星來了。隻是小道士真有這個本事?


    “無可奉告。”


    “那好吧,不問了。”


    “所以姑娘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他拜師學藝,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事,是為家國,是為天下百姓。


    不得不做。


    “你殺不了她。”


    葉塘不信這話。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她總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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