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許,捷琳娜再次問道:“那醫院的董事會同意你這麽做嗎?”


    在來之前,他們就曾調查過院長的生平。


    出生在醫護家庭,家庭情況也隻能算吃喝不愁,前妻家族倒是有錢,但已經和他離婚。


    董事會不會同意這個方案的。


    “腦電波檢測器,血液循環輔助器,經脈活泛儀器......”捷琳娜看了床周圍的一圈儀器報出十幾個名字。


    “這些東西,一個月的花費可得上百萬美元,你的工資和各種收入應該不夠吧?”


    “我......”院長沉默了。


    露絲卡尼亞的家人已經為她銷戶,自然也無法申請醫保。


    董事會也不允許這樣無名無利的事情發生。


    他的妻子也正是因為他經常自掏腰包救助病人才和她離婚的......


    一月上百萬......他早已因為頻繁的自掏腰包負債累累,他的兒女還需要他養,女兒已經快兩年沒買過新衣服了,兒子的手機也用了五六年了......


    “而且,在這裏,露絲卡尼亞也得不到很好的修養。”捷琳娜意有所指。


    院長仰著頭,良久之後方才低下頭,歎了口氣。


    走出病房,直接將那幾個他心知肚明的人指揮到了別處工作。


    進入病房,“你們帶她走吧。”院長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


    “多謝。”喬姆博士報以一笑,旋即和捷琳娜推著病床走出房間。


    病房內,院長看著空曠的病房有些疲憊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讓安保放行。


    ......


    醫院外,普斯在樓層之間跳躍躲閃,下麵的警察不斷唿喊開槍。


    普斯的虛弱給了他們勇氣,他們從死後家人那撫恤的心態轉變為殺死普斯,立功升值。


    不多時喬姆博士便和捷琳娜推著病床走出醫院。


    “來了。”邁爾斯帶上帽子和口罩,連忙上前幫忙。


    把露絲卡尼亞抬上車後,邁爾斯迅速開車離開此地。


    “吱。”高樓之上,普斯躲在水箱後,捂著傷口,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叫了一聲,迅速離去。


    幾個小時後,普斯蹣跚著腳步迴到家。


    家內一片狼藉,座椅板凳倒在地板上,沙發側翻,零星火焰的木材四處散落。


    最後它在房間角落找到了留守看家的繆斯,它身受重傷被綁住身體。


    解開繩索後,繆斯喘著粗氣,“那個人類偷襲了我。”


    人類?之前來的人類?


    鮮血沿著指尖留下,在地上染出逸散的血字。


    普斯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渾身因失血過多有些浮腫,身上槍傷和焦灼的刮痕密布。


    它已經受了很重的傷,迴到這裏已經是用心念堅持下來的。


    “是,是他!他進來說你死了,臨死前囑托他迴來取箱子,但我覺得你不可能死,而且為了這個箱子我們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咳嗽兩聲,將喉嚨間的淤血吐出,接著說道:“沒想到他就直接偷襲了我,我有反抗,但我太虛弱了。”


    繆斯有些愧疚,普斯讓它守家便是為了守好箱子,結果卻被它親手弄丟。


    “吱!”普斯憤怒驚訝升起,起身準備去找邁爾斯算賬。


    它的鼻子靈得很,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隻是,剛走幾步,身體便搖搖欲墜,走到門口時終於無力的倒了下去。


    繆斯焦急大喊,在地上爬過來,感知還有氣息時鬆了口氣。


    奮力翻了個身,躺在普斯身上喘著粗氣。


    傍晚,它這才恢複了些力氣,出去尋找食物。


    幾個野果,一捧清水,如此便過去了兩天。


    普斯體內的存在貪婪的吸吮這僅有的養分,然後反哺普斯。


    它的身體開始消腫,因為重傷而超負荷的神經有了喘息的餘地。


    這一天的黃昏,身上花花綠綠敷滿草藥的繆斯疲憊的拿著兩顆野果迴來。


    附近的樹林也就百十棵,其中果樹的數量少之又少,這是最後的兩個果實了......


    若還不行,那就隻能冒險去人類的地界尋找食物了。


    自己吃了一個,另一個放在一個陶罐中,準備碾碎,然後喂給普斯。


    平分食物,在動物的眼中已經算得上是最尊貴的生物才能享受到的。


    “吱。”正準備揣,一聲老鼠的叫聲在房間內響起起來。


    繆斯驚喜的扭頭,普斯正慢慢的睜開眼。


    雖眼中仍是虛弱,但好歹是醒了。


    有普斯在,它的生命就是可以保障的。


    這是它父親在臨死前對它“說”的,那是它們的暗號,隻有父親母親和它知曉。


    拿過繆斯手中的野果,普斯一口一口的啃了下去。


    這樣下去不行啊。


    它太弱了,完全不是人類的對手。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在挨打......


    它想,它是時候繼續它未完成了學業了。


    學習人類,然後打敗人類。


    “那個女孩子怎麽辦?”繆斯問道。


    它跟著普斯這麽久了,大概也清楚這麽幾次的受傷是為了誰。


    雖然這個事情有些荒誕,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像它父親和主人的感情一樣,就像家人。


    隻是......父親的主人始終下意識的把它父親當做寵物。


    而它父親不想當寵物,想要自由,所以它離開了人類社會。


    或許,就算最後死亡,它也不曾後悔過。


    跟著他,或許公主會有更好的環境療傷甚至蘇醒......


    普斯眼中有些許遺憾。


    但它知道,唯有如此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他出來到現在也經曆了很多,知曉這樣的感情是什麽。


    禁忌之戀!


    為世人所不容!!!


    它倒無所謂,找個林子一鑽就可以安然生活。


    但露絲卡尼亞不行,它重傷昏迷也是因為它,它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了。


    在昏迷的這兩天,它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就是無法動彈和開口。


    它這兩天想了很多,或許,這道感情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它迴憶起童話故事中的騎士,王子,公主。


    公主永遠是騎士在拯救,但她嫁的卻永遠都是王子......


    還是露絲卡尼亞迴答它時的驚訝。


    或許,它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心,自己身上有可能有某種她喜歡的特質。


    隻有如此,她才會一直照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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