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奇偉鼻子哼氣,「你們要是有心情有體力瞎扯這些,不如用在處理新加坡的案子上。今天用完午餐,誰都不準偷閑,一起迴來處理公事。」


    康子和小尤連忙大叫不公平,然而他們的哀號並沒有引起尹奇偉的同情心。


    「小姐,這是你點的曼特寧!」雨若熟練的把熱咖啡放在顧客的麵前。


    想起她能到這裏工作著實費了一番工夫,她先是說服阿香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圖書館待上一整天,並且再三保證她絕對會小心肚子裏的孩子,阿香經她幾番請求,終於點頭同意。


    所以她隻要每日準時出現在圖書館,讓司機接迴尹家大宅,就不會有人起疑她的動向了。


    「老板娘,你請了這麽一個美麗大方的小姐,真是賺到了。」坐在吧台的男客人,眼睛直盯著雨若。


    「是啊,自從她來了之後,我的客源增加了一倍耶!而且小若態度親切、人也勤快,不管是男客或是女客都很稱讚她。」老板娘笑得闔不攏嘴。


    「她有沒有男朋友?幫我介紹一下。」


    「這個問題大概有一百個人問過了。」老板娘雖然說得有些誇飾,但想和雨若進一步認識的男人還真是絡繹不絕。「她結婚了。」


    吧台的男客一聽,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結婚啦?看起來不像。」


    「你沒看過她戴的婚戒,我猜至少有五克拉,而且閃得教人眼睛睜不開。」雨若在工作前會取下婚戒,不過偶爾幾次讓老板娘瞧見了。


    「真的假的?有五克拉的鑽戒還需要到這裏工作?」


    「我也納悶,不過我猜可能是假貨吧。反正她也不肯說,問了也是白問。」


    「唉!既然沒希望追求她,至少還有香醇的咖啡可以喝、有美女可以看,視覺、味覺都得到享受。」男客舉起咖啡,遙望著穿梭在餐桌間的雨若。


    此時在角落裏,也有一雙灼灼的目光盯著雨若,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原來這位聞名的咖啡店之花不隻長得像於雨若,根本就是她本人。


    尹奇偉特地壓低棒球帽的帽簷,先嘲笑自己真是閑過頭了,竟然會在意小尤和康子的話,衝動的跑到這裏一探究竟。但閑過頭的收獲卻讓他大感意外,他的妻子、擁有數十億家產的尹家少夫人,竟然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工作?!看來真正閑過頭的人是她。


    盯著束起馬尾、穿著白色襯衫外搭黑色圍裙的雨若,麵帶溫柔甜美的笑容來往客人之間,偶爾幾位客人的笑話逗得她咧嘴大笑,那隨和自在、輕鬆活潑的樣態,怎麽會是於雨若?他記憶中的她,專長應該是發呆、傻笑和裝無辜才對。


    但他現在不急著拆穿她,他得弄清楚她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先生,這是你的咖啡。」另一名侍者端來他點的咖啡,放下後,突然轉頭對著雨若叫了一聲,「小若……」


    看著雨若朝他這裏望來,尹奇偉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怎麽這下像是自己在做賊一樣。


    雨若看著同事指指腕上的手表,明白下班時間到了,得趕迴圖書館搭司機的車迴尹家,她感激的用唇語對同事說聲謝謝,準備到後頭的更衣室換迴便服。


    才邁出幾步,她的手突然被捉住,一名年輕的男客將她的手緊緊握著。「美女,你什麽時候下班?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玩?」


    雨若用力抽迴自己的手,試著用溫和的口氣對那名年輕人說:「不好意思,我結婚了,下班後得迴家燒飯煮菜、照顧兩個孩子。」每每遇到這樣的客人,她都會這麽說,好讓他們知難而退。


    年輕男客聳聳肩,「你老公真差勁,養不活你、讓你在外頭拋頭露麵,這種男人不值得跟。要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在外頭吃苦,要不要考慮一下?」


    雨若微微板起了臉,「請不要隨便批評我的先生,他是非常優秀的男人,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


    「你沒比較過,怎麽知道是我優秀還是他優秀?今天下班別迴去了,跟我去玩吧,保證你一定會改變想法。」年輕男客說完,還伸手拍了下她的臀部。


    坐在僅鄰他們兩個桌次的尹奇偉,緊握的手指關節都泛白,肚子裏正升起一股怒火往腦門竄燒。要不是其他侍者前去搭救,他很有可能會忍不住給那男子一拳。


    「這位先生,你需要什麽嗎?我來替你服務好嗎?」剛剛為尹奇偉服務的女侍反手將握著水杯、準備潑向年輕男子的雨若推到身後。


    連在吧台內的老板娘見狀也趕緊前來關心,「是啊,別這樣嘛!你要是把我們家小若嚇跑了,我的損失誰來賠啊!」


    「小若,你快進去換衣服吧,時間來不及了。」另一名女侍小言拉著雨若的手,把她帶進員工休息室。


    「要不是你們拉住我,我肯定潑他一臉冰水。」雨若在更衣室裏換衣服邊氣唿唿的道。


    小言站在門外對她說著,「小若,我第一次看你那麽生氣耶。之前也碰過幾個糾纏的客人,但你都巧妙的化解開了,也不像今天這麽火爆。」


    聞言,雨若頓時一怔。她今天特別火爆嗎?她緩了緩情緒,明白她這麽生氣的原因並不是年輕男子輕浮的言語和輕佻的動作,而是他對奇偉的貶低。


    她這麽護著對她冷冰冰的奇偉是為了什麽?也許是第一次見麵時,他的見義勇為早在她心中埋下景仰的種子,再者尹家不嫌棄她是個窮人家的女兒,願意照顧她和肚子裏的孩子,給她的家人良好的生活條件,以及讓重病的爸爸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這一切,都足以讓她用最感恩的心情以及最大的努力來迴報。


    「怎麽不說話啦?」


    雨若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幫我向老板娘和小琪道謝,幸好有你們替我解圍。」


    「不用客氣,你快點走吧,時間可不等人的。」


    「糟糕!」雨若急忙走出咖啡廳後門。要是司機看到她不是從圖書館的大門出來,她可沒辦法解釋了。


    【第六章】


    雨若快步轉出後巷,豈料那名騷擾她的男子早就在外頭等她。


    「美女,你下班了。我的車就在前頭,走吧!」


    她避開他伸來的手,「你幹什麽?我說過我要迴家,請你讓開!」


    男子反而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我的車是奔馳跑車,你坐過奔馳車沒有?如果不試試,一定會後悔。」


    「我寧可搭公交車,也不坐你的車。」雨若厲聲斥喝。


    「小美女,你可真會傷人,不過挺對我的胃口。走吧!別再矜持了。」男子再度朝她靠來。


    她連連退後,「我說過我現在要迴家了,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可要大叫了。」


    「好、好!」男子舉手投降,「那我送你迴家總可以吧!」


    「有人會來接我,不用麻煩。」


    「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個朋友,你別那麽無情嘛!」


    「很抱歉,我想我的朋友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新的朋友,尤其是專找麻煩的朋友。」她已經板著臉拒絕。


    「想不到你長得嬌嫩嫩的,說起話來像個小辣椒。」


    雨若低頭看了眼手表,暗叫糟糕。她已經趕不上在司機抵達圖書館大門前先一步進到圓書館內了。她一咬牙,不想再和這無聊男子糾纏不休,用力將他推到一旁,舉步小跑。


    男子飛快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迴來,「急什麽,我說過我會送你迴去。」


    「放手!」雨若大叫。


    「你拉著我老婆做什麽?」尹奇偉突然現身街口,正舉步向他們逼近。


    男子聞言,連忙鬆開手,驚慌的連退了好幾步。「你是她老公?」


    尹奇偉大手一攬,將雨若攬進懷裏。「沒錯!」


    「你……你真的結婚了?」


    「要不要出示我們的結婚證書給你看?」他諷刺的笑著,「你對我老婆毛手毛腳的想幹啥?是不是想試試我的拳頭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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