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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瑤初表情真誠,眼神清澈,看上去說的是實話。


    夏河洲不得不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了迴去。


    沈瑤初不是那個syc,高禹川又失憶了,到底有沒有另一個女孩的存在,誰也說不清楚。


    夏河洲有些迷茫,難道他是精神錯亂了?這條項鏈真是慕以安的?


    也許慕以安說得對,就算高禹川一開始是因為對項鏈的熟悉感而接近慕以安,之後相處的那麽多年,他們的感情不是假的。


    高禹川肯定是真的喜歡過慕以安吧?


    想到這裏,夏河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是我想太多了。”


    高禹川自己都不著急的事情,他夏河洲卻焦慮了好幾天,連覺都沒睡好。


    他可真是閑得發慌,難怪慕以安要對他發脾氣,高禹川也對他有些不耐煩。


    散了散了。


    ——————————


    一路心事重重,光是思考都讓人疲憊。沈瑤初拿鑰匙擰開了門,穿過玄關看去,周紅麗正端著菜拿上桌。


    “迴來了?正好開飯。”


    沈瑤初隨手將鑰匙扔在桌子上,思緒還沒歸位,換上拖鞋就要往房裏走。


    “誒,你怎麽手都不洗就跑了?”


    見沈瑤初遊魂一樣,周紅麗皺了皺眉,她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油:“你怎麽這個表情?跟禹川吵架了?”


    “沒有。”沈瑤初敷衍迴答後,便關上了房間的門。


    周紅麗喊道:“你不吃飯啊?”


    沈瑤初懶得迴答,周紅麗還在喊:“喂,喂,你長了耳朵沒啊?問你吃不吃飯?”


    沈瑤初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沒吃飯,可此時實在沒什麽胃口,邊說:“我吃過了。”


    ……


    房間窗子半開著,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了半個房間的地板上,將窗外蔥鬱大樹的影子照進屋內。


    沈瑤初坐在桌子前,麵前是那本她諱莫如深的日記。


    泛黃的日記本,記著那些年沉甸甸的心事。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唯一確信的事——


    是她所有的熾熱真誠,都隻是一個笑話。


    青澀的青春年華裏,隻有她在刻骨銘心。因為經曆過那樣飛揚的少年,沈瑤初再也無法愛上別人。


    而他,也許隻是對當年那個女孩,有一點感激。


    感激和愛,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記得項鏈,卻不記得她。


    看著眼前的日記本,沈瑤初心情複雜。她的手才剛觸到封麵上,便像是觸電一般猛地縮了迴來。


    她還是沒有勇氣翻開。


    咬著泛白的下唇,她緩緩起身,將日記本重新塞迴了櫃子的最深處。


    ……


    和沈瑤初一樣煩惱的,還有另一個人。


    房間昏暗,高禹川半闔著眉眼,指尖升著嫋嫋煙霧,彌散在客廳中。


    他的嘴湊近煙,深吸一口,煙圈緩緩旋轉上升。


    他安靜地迴想起了夏河洲怪異的表現。


    明明他之前那樣不喜沈瑤初,甚至多次幫著慕以安給沈瑤初難堪,怎麽會突然不停地問沈瑤初的事?又特意提及“syc”三個字母?


    本來在看到項鏈吊墜上“mya”三個字母時煙消雲散的那一絲懷疑,此刻卻愈發浮上了高禹川的心。


    一切都太奇怪了。


    高禹川擰了擰眉,迴憶起項鏈吊墜上清晰可見的“mya”三個字母。仔細想想,似乎過分清晰和深刻,一點磨損和劃痕都沒有。


    可這項鏈,慕以安也戴了這麽多年。就算是保養得再好,怎麽也該有些劃痕或者邊緣的磨損,那麽小的字母不可能如此清晰。


    高禹川越想越奇怪,拿起電話,撥給了夏河洲。


    電話響了好幾聲,夏河洲才終於接起,他似乎也在再三確認電話。


    “這麽晚了,怎麽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嗎?”


    “你為什麽問我認不認識首字母syc的人,是不是項鏈上的刻字,不是慕以安?”


    高禹川聲音微沉,卻明顯能夠聽出疑惑。


    本以為夏河洲會像之前一定篤定地迴答,可過了半晌,那頭卻傳來夏河洲遲疑的聲音。


    “呃……”夏河洲聲音拉得很長:“現在想想,我也不是很確定。當時我站得離他們也有些距離。”


    “嗯?”高禹川眉間痕跡更重:“什麽意思?”


    “就,也許是我聽錯了吧。”


    夏河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似乎是對這件事不再有興趣。


    夜幕深沉,高禹川沒有開燈,周圍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四處都變得模糊而縹緲。


    一股溫熱的燥意湧了上來,一絲絲一寸寸地浸入高禹川的心底。


    高禹川輕輕“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


    夏河洲突然的反口,讓高禹川更是疑惑,之前夏河洲還那樣篤定他認錯了人,讓他去確認吊墜上的字母,怎麽突然就轉變了說辭?


    而從頭至尾,夏河洲提過的字母,隻有“syc”。


    難道上麵的刻字本來是“syc”,最近又重新刻上了“mya”。所以才字母如新,如此清晰?


    那如果吊墜上刻著“syc”,是不是就意味著,項鏈不是慕以安的?


    高禹川眉頭緊擰,下頜緊繃,用力地去迴憶曾經的事情。


    可他越是想盡辦法迴憶,頭痛欲裂的感覺就瞬間席卷而來。


    高禹川臉色慘白,手心沁出了汗液,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為了抵抗這樣的疼痛,他的大腦比他先做出了反應——停止思考。


    直到那陣滅頂的疼痛緩緩消散時,高禹川已是滿頭大汗。


    他什麽也想不起來,零星的記憶,已然完全被慕以安的臉所替代。


    **


    高禹川走進衣帽間,明明是伸手去拿睡衣,卻鬼使神差地拿了上次沈瑤初穿過的那件襯衣,喘著氣往洗手間裏走。


    一股熟悉的清香躥入鼻尖,高禹川拿起睡衣來聞了聞,是沈瑤初身上的味道。


    這讓他有些恍然。


    他一邊走一邊想,如果項鏈不是慕以安的,她又是怎麽得到的呢?


    當初那個女孩,又是誰呢?


    高禹川腳步一頓,腦子裏忽然閃過多年前的夏天,水池邊的某一幕。


    ……


    一個女孩怯生生地攔住他的去路。


    “高禹川,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以前見過的。”


    模糊的記憶像此刻的天色,縹緲極了。


    高禹川努力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模糊畫麵。那人竟然有些熟悉。


    好像……是沈瑤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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