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蘭你……”許靈被她的話給氣的臉色發紅。


    “停!”棠溪忽然歎口氣:“我就知道不該對你有什麽期待,幹什麽答應和你過來吹風,簡直吃飽了撐的。指望一個連家人都不顧的戀愛腦能悔改,我也是太天真。


    行了你自己繼續怨天尤人吧,我走了。”


    棠溪說完轉身就走。


    許靈已經氣的手都在發抖:“葉芷蘭你站住,本宮可是皇後,你知道對本宮出言不遜是什麽後果嘛!”


    棠溪止步,看她的眼神帶著怪異:“許靈,那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你血緣上的親妹妹,雖然我不稀罕,隻不過……你這麽著急就像對血肉至親下手了?”


    許靈臉色一僵。


    袖袍下的手緊握在一起,呈現青白之色。


    如果不是棠溪提醒,她還真的有些意識不到這個事實。


    她並非不知道,隻是潛意識的不肯認可,潛意識的不想記住。


    不知道多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本……本宮沒了。”


    “這話說的多心虛多沒底氣,看來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棠溪輕笑一聲,不帶任何嘲諷,隻是卻像刀子一樣割在許靈心上:“許靈,兩年過去,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你還是那個你,自私又不知悔改,不會反省自己,隻會怨天尤人。”


    “本宮沒有!本宮說了沒有!”許靈幾乎歇斯底裏。


    冰冷的淚從眼角落下,凍的她直哆嗦:“葉芷蘭,你別太過分了,就算我曾經對不起你,可是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為了許煙打算怎麽了?而你,已經把爹娘他們全都奪走了,還不夠嗎?”


    “哈?”棠溪懵了一下,然後覺得有些可笑:“所以你覺得爹娘去我那裏養老,是被我搶走的?可是許靈,他們明明是被你推走的啊。”


    “我沒有,你少血口噴人,明明在你迴來之前,爹娘最疼愛最驕傲的是我,結果你一來,他們冷落我,怨怪我,最後甚至遠走丟棄了,這都是你的出現造成的!”許靈氣急敗壞的反駁。


    棠溪輕嗤一聲:“許靈,你知道知足二字怎麽寫嗎?爹娘為你做了多少事,為了你家太子差點命喪在這裏,他們不走還得著幹嘛,難道真的要用屍骨當你的墊腳石嗎?”


    許靈語塞。


    “我,我沒有。”


    又是蒼白的否認,棠溪都聽煩了:“不管你認不認,總之事實如此,你愛信不信。我也沒工夫跟你在這裏瞎掰扯,你自己玩兒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


    任憑許靈怎麽喊都不迴頭,直到上了馬車,車簾隔絕了視線。


    許靈追了兩步,險些踉蹌倒地。


    她滿臉淚水:“我……我在做什麽啊?”


    她明明是想來問問,爹娘他們過的好不好。


    冬天了,有沒有添新冬衣,在外麵適不適應。


    為什麽到頭來,又是不歡而散,什麽也沒問到。


    她真的有葉芷蘭說的那麽糟糕嗎?她隻是求助了娘家而已啊。


    她嫁了太子,丞相府就是她的助力,幫她幫太子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為什麽大家都覺得是她的錯呢?


    她真的……錯了嗎?


    ——


    泠安一鑽進馬車,頓覺一股熱氣湧上來,壓掉了身上的寒氣。


    太皇太後連忙遞過來一個暖手壺:“快暖一暖。”


    “謝謝祖母。”棠溪甜甜一笑,將暖手壺接過,又擠到太皇太後身邊坐著:“還是這樣暖和。”


    “你呀。”太皇太後笑看了她一眼:“你跟皇後說什麽了把她氣成那樣?”


    “也沒說什麽啊,就說了一些大實話,隻是她不樂意聽罷了。”棠溪眨眨眼,一腳無辜。


    太皇太後:……


    “行吧,我大概猜到你說了什麽了。”她老神在在道。


    “這麽神?”棠溪驚奇不已。


    “不是神,是了解。以前她做太子妃的時候,三天兩頭來給我請安,早就看透她的性格了。”太皇太後歎口氣:“人吧,是個好的,就是有點……唔,涼薄。


    她也不是不在意丞相一家,隻是比起她最在意的還是差了一些。為了成全那個更在意的,就肆意利用那個不那麽在意的。”


    太皇太後端茶喝了一口。


    棠溪忍不住點頭,還真是那樣。


    太後又道:“再說這親族,誰都知道親族對女子的重要性,就算我當初幫先皇上位的時候,也是盡力而為,從不打算讓親族奉獻成全我一人,那樣就算成了也是孤家寡人,皇帝也沒一個靠得住的,遲早要完。”


    棠溪忍不住佩服:“祖母你看的好透徹啊。”


    “那是當然,畢竟我這個老太婆的一輩子都在這宮闈裏待著,別的沒長就長心眼了,不然怎麽鬥得過那些人,笑到最後。”提起過往的事,太皇太皇太後略有些得意。


    “祖母好厲害!”棠溪一邊吹彩虹屁,一邊給太皇太後捶背。


    太皇太後十分滿足:“其實我都沒奢求過這輩子還能出宮,也是多虧了你和漠兒啊。”


    “祖母這話說的,這不都該我們做的嘛。”


    太皇太後直笑:“就你嘴甜。”


    棠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是!”


    隊伍就在一路歡聲笑語中駛離了京城。


    ——


    太皇太後在漠王府修養了三年,三年後壽終正寢。


    她一生沒什麽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在走前看到小漠王。


    不過,她並不知道,哪怕她再活個幾十年,也看不到。


    因為棠溪和蕭漠,無法有後代。


    但曆史上是有小漠王世子的,那是兩人機緣巧合收養的小孩,乖巧機靈,又赤子之心。


    如果讓他來管一塊封地,會很合適。


    不過最開始,隻是蕭漠不想棠溪因為無子而被人非議,也不想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蕭漠特意花了大力氣,抹去了所有痕跡,讓所有人以為,這個孩子就是親生的。


    漠王府傳承了很多代都沒人發現。


    直到有人發現了一本漠王親信的雜記,才發現這個秘密。


    不過那時早已改朝換代,漠王府也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中,毫無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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