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漠到口的話又咽下。


    其實,那葉嬌蘭經過昨天的刺激,似乎腦子不太清醒了。


    瘋掉的女子,確實嫁不出去了。


    棠溪托著腮,則想著那許文寒。


    他身上,還有一個很大的疑惑沒能解開呢。


    那是上一世葉芷蘭死也不明白的疑惑。


    明明是她救了許文寒,為何他最後卻納了葉嬌蘭為妾?


    “蕭……相公。”棠溪有些不熟練的轉變了稱唿:“那個許文寒還沒有出現嗎?”


    “沒太注意。”蕭漠搖搖頭:“怎麽,你想知道他在哪裏?”


    “有點。”棠溪找了個借口:“他之前不是還挑唆縣令針對你嘛,這個仇總得報迴來。”


    蕭漠眼眸微暖,嘴上卻道:“其實那件事對我並未造成什麽影響,我對他也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嘛。”棠溪抓著他的胳膊,大眼睛水潤潤的。


    “真拿你沒辦法。”蕭漠摸了把棠溪發頂:“我迴頭讓人注意點,盡量抓到他讓你處置好不好。”


    “好!”棠溪應得十分開心。


    蕭漠喊了下人將碗筷收拾好,看著她的長發出神。


    “棠棠,我幫你束發吧?”


    棠溪愣了一下:“好啊,不過你會嗎?”


    她有些古怪的盯著蕭漠看。


    蕭漠沉默了兩秒,斬釘截鐵:“會。”


    “那行吧。”棠溪不太相信,不過還是任由他折騰了。


    蕭漠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拿著梳子慢慢梳理起來。


    動作溫柔的過分。棠溪竟然沒什麽感覺。


    也不對,還是還是有些感覺的。


    比如太柔和了,太陽又太暖,她又想睡了。


    幹脆眯著眼,享受蕭漠的服務。


    不知不覺間,竟然真睡著了。


    等她一個迴籠覺睡醒,從銅鏡中看到,某人還在近乎虔誠的為她梳理頭發。


    棠溪:……


    這樣子她一天都別想動彈了。


    唔,坐久了,腰酸背痛的。


    棠溪隻得打斷了他:“相公,要不,你去忙?”


    蕭漠抿抿唇,很倔強:“我馬上就好了,真的。”


    棠溪:“……好吧。”


    她又忍了很久,半眯著眼享受,就當做是頭皮按摩了。


    就是剛剛睡飽,睡不著了。


    蕭漠抓著她那又長又濃密的黑發,深深的發愁。


    最後,他靈機一動,手上刷刷幾下。


    “好了。”蕭漠長鬆一口氣。


    棠溪睜眼,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頭頂冒出個大問號。


    ???


    她沒看錯吧,這不是男子發式嗎?


    棠溪仰頭看蕭漠。


    蕭漠沉吟兩秒:“我覺得你這樣很好看,適合出門。”


    “……哦。”相公第一次束發,還是不要打擊他自信心吧。


    不過等三叔迴來,棠溪的頭發被他狠狠嘲笑了一頓。


    蕭漠:……


    晚上,棠溪睡下以後,他悄悄出門。


    敲響婆子的門。


    從今天開始,他要勤學苦練,就不信弄不好個頭發!


    ——


    轉眼就到了啟程去京城的那天。


    還是沒有得到關於許文寒的消息。


    蕭漠留下幾個心腹繼續找人,而他們則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棠溪坐在三王爺來時坐的那輛馬車。


    三王爺和蕭漠則騎馬而行。


    趕路的過程很是枯燥。


    尤其這裏離京城實在是不近。


    棠溪在馬車裏憋的慌了,就出來和蕭漠共乘一騎,一邊欣賞風景一邊趕路。


    夥食也是極差的。


    隻有幹糧和水,吃著幹巴巴的。


    蕭漠心疼她,就總是在路上打著兔子什麽的來吃。


    就這樣,倒也不太艱難的,花了半個月時間抵達京城。


    到京那天,三人都換上了合適的衣服。


    三王爺和蕭漠都是蟒袍,而棠溪穿的則是由三王爺帶來的王妃服侍。


    進京第一件事,就是進宮見架。


    棠溪掀開車簾,悄悄打量這京城,發覺這裏和她見過的那些京城沒什麽不同。


    便放下簾子。


    直到宮門口,棠溪才被蕭漠扶著下了馬車。


    兩人對視時,情意流轉,著實看呆了迎接的眾人。


    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他們依舊記得六皇子的性格。


    冷漠的不近人情,那雙寒眸終年含冰,對於那些因為他俊美容顏撲上來的姑娘們,向來避而遠之。


    在深宮之中,除了三王爺,沒見他親近過什麽人。


    都誰都是冷冷的。


    甚至印象中,從未見他笑過。


    隻是如今的他,看著他那位出身平凡的小王妃時,眼底卻是那些溫柔,即便沒有帶笑,麵部輪廓也是能肉眼看出來的柔和與安寧。


    再看那位六皇子妃,據說是出身農家,見識淺薄。


    他們都猜測,是個行為粗俗的姑娘。


    沒想到,麵相雖隻是清秀不算出眾,但一雙眼睛漂亮的很,像是繁星一般,即便站在人堆裏,也不會被埋沒下去。


    穿著一身王妃長裙,看上去雖然沒多麽優雅,但也落落大方,比他們預料的差了太多。


    果然,六皇子的眼光從來沒變過。


    去了那樣偏遠的地方,在農女之中都能找到這樣一枚滄海遺珠。


    原本對這位六皇子妃心存不屑的人們,態度不由轉變了些。


    這樣一位落落大方,又深得六皇子寵愛的皇妃,哪怕她出身卑微,那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站在人群之首的,是當今陛下的貼身內侍劉總管。


    他奉命來迎接六皇子,也是應了陛下的要求,來看看這位六皇子妃。


    打量了兩眼,臉上就露出滿意的笑容。


    衝身旁的小內侍打了個眼色,小內侍就飛快跑迴去報信了。


    劉總管整理了下表情,笑容滿麵的迎上去:“六皇子,六皇子妃,三王爺,陛下派奴來迎接您們。陛下和太後娘娘已經在喜壽殿等著了。”


    喜壽殿,就是太後娘娘的寢殿。


    “多謝劉公公。”蕭漠看著他時,笑容淡去了很多。


    然後挽住棠溪的手:“棠棠,我帶你去見父皇。”


    說完便進入宮門。


    被落下的三王爺秦刹翻了個白眼:“這個小兔崽子,用完就丟。”


    輕哼一聲,手負於身後,大搖大擺的進了宮。


    劉公公揮退眾人,連忙跟了上去。


    一邊帶路,一邊悄悄打量棠溪和蕭漠。


    看到他們那濃情蜜意的模樣,又默默收迴了目光。


    六皇子對這位皇子妃,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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