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帶、水草什麽的,但凡能入口的,我都吃的。”


    小人魚乖巧應答,細軟的發貼在額前,清涼的月光灑在他精致的麵容上,越發顯得弱小可憐。


    棠溪卻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海帶,水草……全都是植物,怪不得他這樣瘦弱,一副看上去營養不良的樣子。


    那些東西的味道也應當好不到哪裏去。


    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觸感和她想象的一樣好。


    魚清錦身體一僵,有些不自在,但因為剛才那一堆好吃的,他到底是沒躲開。


    棠溪用誘哄一樣的語氣同他說:“那你以後願不願意跟著我,以後好吃的要多少有多少,就再也不會挨餓了。”


    魚清錦眨巴眨巴眼,有些被嚇到了。


    “跟、跟著你?”他瑟縮了一下,像是被驚到的小奶貓:“你是要跟我契約嗎?”


    棠溪愣了一下。


    差點忘了這一茬,星際裏人類說養人魚,那就是想和人魚契約的意思。


    但是,她的星核碎了呢。


    棠溪搖搖頭:“不契約,我無條件養你,怎麽樣,心動嗎?”


    魚清錦呆呆的看著她。


    少女在月色下笑的甜極了,那雙眼清澈透亮,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更沒有不懷好意。


    他的臉忽的就紅了。


    慌亂的垂下眼眸,呐呐的道:“這、這樣不好,你太吃虧了。我也不能這樣……”


    他雖然生下來就被遺棄,被人魚族除名,沒有人養。但是基本的道理他是懂得。


    無功不受祿。


    他不能這樣死皮賴臉的,什麽都不付出就接受別人的好意。


    “沒關係啊。”棠溪又揉了揉他的發頂:“你這麽漂亮可愛,我樂意養著你,你要是心理過意不去,就讓我揉揉捏捏就好了。”


    啊?


    魚清錦懵懂的抬頭,對上她促狹的眼,臉刷的紅透了。


    揉揉捏捏……說的好容易讓人想歪啊。


    “那你為什麽不想和我契約呢?”魚清錦忽然有些委屈,淡粉色的薄唇緊抿著:“你是不是嫌棄我太廢柴?”


    畢竟他是被人魚族自小驅逐的人魚。


    人魚族向來護短,愛護族人。他被驅逐出去定是因為太廢柴,讓族人都看不下去,不樂意容他。


    “你怎麽會這麽想?”棠溪微訝,她指著那條紫金色的漂亮極了的魚尾:“這樣好看的魚尾,這樣尊貴的顏色,怎麽可能是廢柴,你一定是天才,相信我!”


    棠溪好歹是人魚族的祖宗,怎麽會不了解人魚族的魚尾。


    魚尾本就代表著人魚的天賦和實力。


    魚尾越漂亮,顏色越豔麗晶亮,天賦實力就越強。


    她雖然沒見過魚清錦這個顏色的魚尾,但是論亮度,論顏值,這條魚尾絕對是她見過最漂亮的,比她是人魚女王時的魚尾還要漂亮許多。


    這樣的人魚,怎麽可能是廢柴?


    “我不是廢柴嗎?”魚清錦看看自己的魚尾,又看向棠溪,漂亮的眼底盡是茫然。


    “當然不是,你是天才人魚!”棠溪


    十分確定。


    魚清錦皺著眉,更委屈了:“那你為何不想同我契約?”


    隻想養著他!


    有魚告訴過他,隻想養人魚卻不肯同人魚契約的,那都是耍流氓,都是壞人!


    但是……


    魚清錦悄悄看了眼棠溪,抿抿唇。


    他覺得,她不像是壞人,她的眼睛那樣清澈,她對自己那麽溫柔,怎麽會是魚兒們口中所說的壞人呢。


    但是,她不是壞人的話,又為何會不願與他契約?


    棠溪:……


    她按按太陽穴,覺得頭部隱隱作痛。


    她明明已經在很努力避開這個紮心的話題了,為什麽不能放棄這個問題呢?


    她內心也是很絕望的。


    但是魚清錦的目光裏透著倔強,若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怕是不肯放棄的。


    棠溪隻能生無可戀的冷著一張臉:“因為我的星核碎了,不能契約啊。”


    魚清錦愕然,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反應過來頓時手足無措,眼底滿是歉疚。


    “對不起,我不該追問的,引起你的傷心事……”他越說越小聲,青蔥一樣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安的攪動著。


    “沒事。”棠溪的心髒是很強大的,隻難過了一下就緩過來,就是有點遺憾不能用契約這樣的方式光明正大把這美少年綁在身邊。


    “那你讓不讓我養呢?”棠溪湊過去,哄著問。


    魚清錦不由退後了一些,她靠的太近,他的臉就會火辣辣的燙。


    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讓。”聲音也小的跟什麽似的。


    棠溪眼底閃過無奈:“大聲點呐,我沒聽清。”


    魚清錦:……


    大點聲,多難為情啊。


    但餘光掃到地上剩下的那一小堆吃的,他目光忽的堅定。


    “讓!”


    聲音清涼悅耳,空靈如天籟。


    棠溪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像大尾巴狼似得抓住他:“那就說定了,不許反悔,以後,你就是我的魚了!”


    魚清錦看著她比月亮還晃眼的笑容,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嘴角分明翹著,壓都壓不下去。


    養人魚的第一步,就是把人魚先帶迴家去。


    於是一人一人魚又哼哧哼哧的遊迴之前那個小島。


    棠溪還好,本就是s級體質,遊泳根本不在話下。


    魚清錦就不行了。


    他本來就弱,來迴的遊,早就脫了力。


    最後一小截路,是棠溪把他給扛迴去的。


    上了島。


    棠溪有些發愁的看他的魚尾:“這個真的不能收迴去嗎?”


    魚清錦紅著臉:“能的。隻是,我沒有衣服可穿。”


    棠溪:……呃。


    她沉吟了片刻,從戒指裏翻出一套男士服裝給他。


    魚清錦接了,又小聲提醒:“你,先轉過去一下。”


    棠溪看著他白皙的臉蛋,白皙的手,有些移不開眼。


    不過為了魚清錦著想,她還是背過身去了,免得他尷尬。


    等了一刻鍾左右,魚清錦才有些忐忑的說:“好了。”


    棠溪連忙轉身。


    本來是想看看他變成人形的模樣,目光卻被他那雙腿吸走。


    細長筆直,占據了他身高的絕大部分,脖子以下都是腿,說的就是他。


    本來看著不是很高,但長腿一出,瞬間像拔高了好幾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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