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無姓之人而已。也不用謝了,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既然你們沒事了,那我就走了。”棠溪拍拍手,轉身離開。


    “唉……”


    女子剛出聲挽留,一道聲音忽然想起,將她的聲音壓了下去。


    “請稍等。”男子的聲音如同從天邊傳來,飄渺若仙,像是不真實的虛幻。


    棠溪下意識的看過去,下一刻,竟看呆了。


    白衣如雪的男人,緩步從車廂走出,烏發垂下,與他的雪白形成鮮明對比。


    當他抬起頭來時,仿佛天都暗了下來。


    天上地下,唯他一處明亮。


    那是形容不出來的美,隻讓人想起雪頂上皚皚的白雪,天邊綿軟的雲,純淨無瑕,宛若美玉。


    迎著棠溪呆呆的目光,他沒有絲毫意外,站在車上,輕輕笑開。


    “可否留個性命,也好讓我報答你。”


    棠溪眨眨眼,從他的美貌中清醒過來。皺眉看他一眼,覺得此人莫名有些違和。


    可能是氣場不對吧。


    第一眼看著驚豔,卻不想再看,看多了莫名有種悶氣。仿佛天生敵對。


    棠溪這樣對美貌毫無抵抗之力的顏控,都無法忽略那股違和感,強行產生好感。


    於是她皺皺眉,無視了他,打算轉身離開。


    白衣男子笑容淡了些:“留步!”


    棠溪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步伐。然而下一刻,男子身影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棠溪的必經之路上。


    棠溪及時止步,才沒能撞在他身上。


    “你幹嘛!”棠溪因為他的靠近,心底的那股悶氣猛地翻倍,她艱難的才控製住,沒讓自己口出惡言,但語氣依舊很是不好。


    男子漂亮的眼閃過一絲疑惑。


    她為何看著這麽厭惡自己?他們第一次見麵吧,他也沒招惹過她吧。


    男子又是無辜又是疑惑。


    “姑娘,我隻是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這麽排斥我吧。


    “哦。”棠溪也挺鬱悶,自己脾氣什麽時候這麽差了,居然都控製不住了。


    “不用報答了,我看和這身手,完全不需要我多此一舉。是我多管閑事了。”棠溪冷著俏麗的麵容,冷冷的說道。


    男子好脾氣的搖搖頭:“姑娘說錯了,在下自出生起便身患惡疾,雖有一身好武藝,卻無法動用。最多也就隻能動用輕功而已。”


    棠溪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打量了他一遍。


    方才沒注意,他的臉色確實較常人要白很多,是那種不正常的白,毫無血色。


    她輕舒一口氣,心底的排斥壓下去一些。


    看看天色,她的兔子應該好了吧,三生那個吃貨還在守著呢,她肯定會趁自己不在偷吃的。


    哼哼,她必須得趕緊迴去才是!


    “要報答是吧?”棠溪笑眯眯的問。


    男子驚訝於她六月天一樣的臉,怔了一下,點點頭:“是。”


    “那簡單。給錢吧,覺得你這條命值多少錢,就給多少。其餘那幾個,算我附贈的。”棠溪抬手指了指後麵那幾個護院。


    白衣男子:……


    他難得被噎住了。


    沒見過這麽……唔,清奇的女子。


    男子想了很久才想了這麽個形容詞。


    他沉吟片刻,委婉的說:“在下出門,不怎麽帶現銀。”


    從腰上摘下一枚玉墜,遞給棠溪:“這是在下的信物,在各大錢莊均可無償提取大量銀錢。這個可否。”


    棠溪嫌棄的避開:“不要這個。”


    誰不知道信物這種東西很重要,尤其這樣可以提取大量銀錢的。惹來更多麻煩怎麽辦?


    他敢給,她還不敢要呢。


    “算了算了,我也不要太多,你們身上有多少算多少,幾兩銀子我也不嫌的。”


    白衣男子的臉色僵了一下。


    剛才說的是值他這條命的錢,這下子直接成了幾兩……這是在說他這條命,就值幾兩銀嗎?


    要是讓人知道,他也會被這麽嫌棄,估計會開心大笑吧。


    他垂眸看著吊在半空中的玉墜,莫名也有些嫌棄了。


    猶豫了片刻才將玉墜塞入袖中,抬手招唿那邊的護院過來。


    護院中的頭頭連忙小跑過來:“主子。”


    “身上有銀子嗎?”他低聲問,似乎有些羞愧。


    “啊?”護院頭頭愣了一下,有些玄幻的翻找起來,好久才在荷包裏找到幾兩碎銀。


    “就,就這些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白衣男子沉吟片刻,這麽少,他給不出去啊。


    護院頭頭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道:“主子,姑娘,請稍等片刻,我馬上迴來。”


    她轉身跑迴人群中,和剩餘的幾個人說了些什麽,其餘人便紛紛翻找起來,把碎銀銅板什麽的都放在護院頭頭手上。


    最後還是太少。


    她們幹脆跑到一邊,去翻找黑衣人們的屍體。


    又翻出來不少。


    棠溪就這麽默默的看著,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她明明隻是想找個好點的辦法解決這個因果。


    怎麽現在好像在難為她們一樣……


    逼的人家都去摸屍了,良心有愧,良心有愧啊。


    護院頭頭用一塊布子包裹著所有銀錢,快步跑了過來,邀功一樣給白衣男子看了看:“主子,這些可夠了?”


    白衣男子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不過還是不怎麽好看。


    他的命原來就值這麽點……長見識了。


    撇頭揮了揮手,讓她給棠溪送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護院頭頭神奇的理解了他這難以言述的嫌棄感。


    連忙跑過去,略帶敬畏的把布袋子遞上。


    “姑娘?”


    棠溪眨巴眨巴眼,哦了一聲,把布袋子接過來,掂了一下,確實不少。


    “那,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了。”棠溪瞥了眼白衣男子,估摸著他應該聽懂自己的意思了。


    抓著布袋子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林中。


    白衣男子隻默默看著她的背影,這一次,沒有再將她喊住。


    棠溪一出了他們的視線,就將布袋子收入空間戒指。


    然後不顧形象的狂奔起來:“啊啊啊,我的烤兔嘰啊,臭三生,給我留一口!”


    很悲催的是,三生並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等她迴去之後,隻看到一地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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