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眾目睽睽之下,她跪倒在棠溪麵前。


    仰著小臉,哭的梨花帶雨。雖然白皙皮膚不在,但那精致的五官,還是能激起人的心疼的。


    校門口有些人,已經麵露不忍。


    但跟一高不同,他們也隻是不忍而已,在不知道真相麵前,他們並不做任何表示。


    倒是她這一頓操作猛如虎,直把棠溪給嚇呆了。


    愣了半晌,棠溪後退兩步,細長柳眉微蹙,小臉皺巴著,比甄雪還嬌柔惹人憐,拎著自己的裙角,細聲細氣的抱怨。


    “哎呀,你把我的裙子抓皺了,你得賠我。”棠溪嬌氣的‘勒索’。


    甄雪一下子給噎(氣)著了,呆呆的看著她,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著轉,忘了掉下來,她或許沒想到,世上還能有比她還裝的人。


    棠溪卻是戲精上身,越演越上癮。


    “你還把我給嚇著了。”棠溪嬌弱的拍拍心口,“精神損失費得有。還有你那嗓門。”


    她抬手撫上小巧的耳朵,麵露痛色:“把我耳朵給震著了,也不知道耳膜破了沒,我得好好檢查一下。還有啊……”


    蹭的一下,甄雪迅速站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


    誰知道她再這麽下去,這個該死的女人會報出多少種名目勒索她。


    她纖細的手指捏緊了衣角,因為太過用力導致指節泛白。


    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唿吸喘勻。


    “蘇阮,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胡攪蠻纏的,我隻問你一句,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甄雪眼中含淚,似乎十分屈辱:“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事,傷害了你,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我現在被你整的這麽慘,難道還不夠?還是你真要逼死我才甘心!”


    說到最後,她聲音變得淒厲異常,像是厲鬼淒嚎。


    腦海中浮現出上一世她從高樓躍下那一幕。


    厲風唿嘯而過,她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支離破碎,鮮血源源不斷從身下湧出,帶走她的生機。


    那樣的痛苦,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死過一次的人,比任何人都珍惜活著的機會。


    可是……


    她的路,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啊。


    當她選擇傷害別人成全自己這條路開始,她就變得跟那些欺辱她的渣滓們一樣麵目可憎了。


    她不想被欺淩,別人也不想啊。


    報複該報複的人就好了,為什麽要把無辜的人拉進來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呐。


    千古流傳下來的道理。


    棠溪半歪著頭,清澈的水眸看著她,有絲淡淡的無奈。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但是一碼歸一碼,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


    蘇阮無辜斷送的一條命,是她這輩子都要背負的債。


    “甄雪,你說錯了。”棠溪鬆手,裙擺落下,微微搖曳出漂亮的弧度,溫吞的吐出幾個字:“難道從一開始想要逼死人的,不是你嗎?現在,我隻是原樣還給你而已啊。你覺得我對你太狠,那你怎麽不反省一下自己呢?”


    她緩緩踏前一步,目光溫軟無害,聲音依舊軟綿甜美。


    甄雪卻心虛的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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