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趙子良帶走了杜博薩雷,巴拉勒茨很不甘心,他對克魯姆道:“首領,難道真就讓他們這麽走了?如果那個王老二是騙您的,他迴到西秦之後不給我們輸送物資,我們去哪裏找他?又或者他選擇別人而放棄了您,那又怎麽辦?首領,您不能上當啊!”


    但凡有梟雄之資的人傑大多都是生性多疑之輩,這些人在關鍵時刻又極為果斷,殺伐決斷絕不拖泥帶水,克魯姆無疑也是這種人,他心中狐疑不定,過了一會兒吩咐道:“巴拉勒茨叔叔,你派得力的人手跟著他們,看他們到底走哪條路,一有不對勁就立即報告!”


    “是,首領!”巴拉勒茨答應後立即離去。


    第二天上午,趙子良等人離開普利斯卡向北方而去,巴拉勒茨派來的人非常謹慎,他們遠遠的吊在後麵十裏,在這個距離,就連趙子良也無法感應到,他們都是草原上的追蹤高手,隻根據馬蹄印和馬糞就能可以進行追蹤,但目標留下這些蹤跡的時間不能過去太久,如果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這無疑會增加他們追蹤的難度,例如下雨、下雪都可以掩蓋目標的蹤跡。


    過了兩天,趙子良一行人就來到了一條河邊,向導菲利斯勒馬停下,對趙子良說道:“大人,這就是多瑙河了,沿著河流往東走三天就能抵達黑海岸邊。這個河段是最容易過河的位置,水流不急,現在的河水應該不深了,過了河之後,對岸就不是克魯姆的地盤了,那些都是敵視克魯姆的保加爾人,你們說不定會更危險!到了這裏,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到大人!”


    趙子良拍了拍菲利斯的肩膀說道:“好,菲利斯,你的向導任務到這裏就結束了,你完成得非常出色,謝謝!”


    菲利斯打馬掉頭返迴君士坦丁堡了,趙子良決定派人在前麵探路,這裏河水雖然不深,也不急,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先派幾個人過去探路,並上岸之後打前哨,為後麵過河的人警戒。


    “張虎臣,你帶六個人先過河,過河之後立即發信號返迴並進行警戒!”


    “明白!”張虎臣答應一聲,當即點了六個護衛跟著他一起在前麵探路。


    過河進行得很順利,趙子良等人挑選的過河時機非常好,對岸沒有保加爾部落的遊騎兵巡邏,全部上岸之後,趙子良下令繼續向北前進。


    不久之後,幾個騎兵悄悄出現在河邊,這些人就是巴拉勒茨派來跟蹤和監視的人,一個人跳下馬在河邊查看了一會兒,返迴來向帶隊的十夫長報告:“十夫長,根據河邊留下的痕跡來看,他們在這裏渡河了,對麵是庫特忽爾部的領地,如果我們追蹤過去很有可能遇到他們的遊騎,但是如果不渡河過去,又無法得知他們是否真的一直向北前進!”


    十夫長想了想下了決定:“過河再監視五十裏,如果沒有發現異常我們就退迴來!”


    “是!”


    趙子良一行人渡河之後一直向北走,隻走了十五裏就調整前進的方向,向西前進。這很快被追蹤而來的人發現了。


    “哼,他們果然不是一直向北的,現在他們轉向去了西方,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立即迴去報告!”十夫長檢查一遍馬蹄印和馬糞之後吩咐道。


    “是,十夫長!”


    十夫長又道:“其他人跟我繼續追蹤!”


    兩天後,在普利斯卡的克魯姆聽到了巴拉勒茨的報告,頓時勃然大怒:“什麽?他們真的在過了河之後就向西去了?”


    巴拉勒茨道:“是的!我就說那個王老二靠不住,果然被我猜中了!首領,現在怎麽辦?他們已經過河了,我們如果要追擊就必須要過河,可是這很可能會被庫特忽爾部認為是挑釁,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好過河進攻各部的準備!”


    克魯姆冷冷道:“從來沒人敢欺騙我而不用付出代價,以前沒有,現在和以後也不可能有!我們現在的確還沒有做好全麵進攻北方的準備,但是難道我們要在意區區一個庫特忽爾部的想法嗎?”


    巴拉勒茨聞言眼睛一亮,當即道:“我明白首領的意思了,我請命帶一千騎去追擊這些東方人,把他們殺個精光,把杜博薩雷的人頭帶迴來獻給您!”


    克魯姆點點頭道:“我在普利斯卡還有事,所以這事就隻能麻煩巴拉勒茨叔叔了,那個王老二手下的兩個壯漢不簡單,他們可能不太好對付,另外還有杜博薩雷,這個人也不好惹,你一定要小心,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首領放心吧,我會帶著勇士們凱旋歸來的!”


    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草原上的馬匹也正是膘肥體壯之際,以前這時候保加爾人都要南下劫掠色雷斯地區,但是最近十年來以來保加爾汗國陷入內亂,南下劫掠的保加爾人也隻是靠近老山山脈的一些部族,往北的一些部族就無能為力,他們要劫掠也隻能對周圍的部族下手,同時還要防備更北方的佩切涅格人和馬紮爾人的劫掠。


    趙子良等人的到來給這裏的部族們帶來了不少生活物資,受到了沿途各個部族的歡迎,鹽、鐵和糧食,這三樣是遊牧民族最缺少的東西,而趙子良的商隊都有,數量還不少,他的扳指空間中還有很多。


    在告別第四個部落之後,趙子良帶著他的商隊繼續向西,路上顯得有些沉悶,趙子良便高聲道:“我給你們唱首歌吧,我先唱一遍,如果有人學會了就跟著我們一起唱,好不好?”


    梁振武、張虎臣和龍衛軍的護衛們都從來沒有聽趙子良唱過歌,現在聽說他要唱歌,一個個都很驚奇和興奮,於是紛紛叫好:“好!”


    “咳咳!”趙子良清了清喉嚨,開始唱了起來:


    線裝的史書泛黃了殺戮,


    破碎了心沒有了歸宿,


    諸侯爭霸在刀刃上起舞,


    天下的蒼生含恨無助。


    狼煙過往還是黃天厚土,


    花開塵埃依然香如故,


    瓜田李下煮酒談笑千古,


    福佑家園才是大丈夫。


    有位上將軍寫過一部兵書,


    信手擺起譜全是連環步,


    走一步看三步江山當賭注,


    後人稱他是兵學鼻祖。


    有位上將軍寫過一部兵書,


    穩坐釣魚台酣睡茅草屋,


    喝著那老燒酒一壺又一壺,


    數盡兵家惟他最傑出。


    ······


    趙子良唱完一遍後,叫道:“學會的跟著我一起唱,來!線裝的史書泛黃了殺戮······”


    稀稀拉拉的聲音跟著趙子良一起唱起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學會的人越來越多,不會的也能跟著旋律哼幾句。


    張虎臣策馬走在梁振武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將軍,公子這歌中的上將軍是不是諸葛武侯?”


    “諸葛孔明?”梁振武差點笑出聲來,強忍著問道:“你怎麽會認為是諸葛亮?”


    張虎臣摸了摸腦袋道:“歌詞中不是說這個上將軍酣睡茅草屋嗎?不是諸葛亮是誰?”


    梁振武帶著笑意問道:“誰告訴你除了諸葛亮睡過茅草屋之外,別人就沒睡過茅草屋了?我還睡過茅草屋呢!”


    “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一照,公子是什麽人?你有什麽本事值得公子作歌來歌頌你的功績?”張虎臣對梁振武這番說辭很是不屑。


    旁邊一個龍衛軍隊長問道:“兩位將軍,照我說公子這歌中的上將軍是薑太公薑子牙!”


    梁振武一愣,馬上扭頭過來問道:“你為什麽說是薑太公呢?”


    龍衛軍隊長呐呐道:“歌詞中不是唱了嗎,穩坐釣魚台啊!不是說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嗎?除了他還能有誰?”


    “噗嗤——”梁振武再次笑了起來,隻是不敢大聲,唯恐打擾了其他人唱歌,他反問道:“誰告訴你隻有薑太公釣過魚?我也釣過魚兒啊,難道公子是在歌頌我媽嗎?”


    龍衛軍隊長一臉懵逼,問道:“既不是諸葛武侯又不是薑太公,那您說是誰?”


    梁振武道:“薑太公是周文王的太師,是武王的國師;諸葛武侯做過軍師和丞相,但他們都沒有做過上將軍這個官職!曆史上寫過兵書並擔任過上將軍的屈指可數,但隻有一人被後世稱為兵家鼻祖,他就是兵聖孫武,他著作的《孫子兵馬》被曆代兵家奉為最高軍事著作,數盡兵家也隻有他最傑出。他也是釣過魚睡過茅草屋的!”


    這龍衛軍隊長有些不服氣,說道:“將軍,薑子牙也是寫過兵書的,他雖然沒有做過上將軍,但後人都奉他為兵學鼻祖啊,這不可否認吧?”


    梁振武搖頭道:“署有太公名字的兵書,如《太公》、《六韜》等這些兵書好像並不是他寫的,而是後人根據他的軍事思想而編纂的。沒人否認薑尚在兵家方麵的成就和地位,但是受後人共推為兵家鼻祖的是孫武,《孫子兵法》是史上最早成書的第一部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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