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議事宮。


    君士坦丁六世看著費爾蘭德留斯問道:“將軍,逃出來的囚犯抓迴了多少?海濱監獄為什麽會發生囚犯大暴亂,你查出原因了嗎?”


    費爾蘭德留斯一臉的羞愧,遲疑著站出來迴答道:“尊敬的陛下,到現在為止還隻抓迴了不到一千人!海濱監獄發生暴亂的原因還沒有查出來,抓迴來的那些囚犯都說不知道怎麽迴事,隻看見有人打開了牢房的門放出了所有的囚犯!”


    君士坦丁六世臉色有些難看了,“費爾蘭德留斯將軍,昨天上午就抓迴了這麽多人,這都快過去了兩天了,你居然告訴我沒有一絲進展?”


    費爾蘭德留斯苦笑道:“尊敬的陛下,不是我和軍官士兵們不努力,這幫逃犯實在太狡猾了,我和軍官士兵們差不多把整個君士坦丁堡都翻了一遍,再也沒有發現一個逃犯。而且我隻能控製一半城衛軍,剩下一半都聽科特西姆的,他的人完全不配合,查案本來就是治安官署的事情,他卻把這堆破爛事丟給我,我又沒幹過這個,哪裏會查案?”


    阿列克修斯站出來陰沉著臉說道:“尊敬的陛下,我覺得這事肯定與聖使徒大教堂那位有關,她肯定是不甘心交出權利,所以用了這種惡毒的手段讓我們亂起來,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看陛下的笑話!”


    君士坦丁六世雖然年輕,卻也不傻,盡管他對他的母親伊琳娜很是不滿,但卻容不得別人再他麵前說她的壞話,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阿列克將軍,你這是怎麽啦?現在的你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你不會這麽容易衝動和發怒的,我知道你因為小兒子的死受到了刺激,但人已經死了,你還是要節哀,早點讓自己從悲傷中解脫出來,你可是我最倚重的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呢,明白嗎?”


    阿列克修斯當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小兒子的死確實給他很大的打擊,這才造成了他這幾天的情緒非常反常,這還是在聖宮、在皇帝麵前,這幾天在家裏他都非常容易發怒,脾氣特別暴躁。


    “尊敬的陛下,是我失態了,塞克斯塔的死的確給了我很大的打擊,不過請陛下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迴複狀態的!”


    君士坦丁六世道:“好的,你剛才說的我也想過,但這是不可能的,你想想,我的母親、那位皇太後是一個多麽驕傲的女人,她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嗎?這樣雖然能給我們添亂,但對於她來說卻沒有半點好處,受損失的隻是無辜的市民而已!”


    仔細一想,阿列克修斯也不得不承認皇帝說得很有道理,伊琳娜皇太後是一個手段頗為了得的女人,這天下有幾個女人能比得上她?她怎麽會用這種有失身份的手段呢?


    這時一個黑太監快步走進來稟報:“尊敬的皇帝陛下,剛剛收到消息,皇太後從聖使徒大教堂出來去了西秦使臣官邸!”


    “去了西秦使臣官邸?”君士坦丁六世皺起了眉頭,他看向阿列克修斯等人,“她去那兒幹什麽?”


    星象官埃裏克烏斯說道:“尊敬的陛下,這不是明擺著,皇太後這種時候去見西秦使臣劉崇文肯定是想要尋求西秦國在外交和政治上的支持和幫助啊,這還用問嗎?”


    阿列克修斯冷著臉對君士坦丁六世道:“陛下,皇太後這麽做也太不應該了,她不甘心失去權力這也是正常的,但是她卻想著要去尋求外部的支持和幫助,這就做得有些過分了,怎麽說這都是你們母子之間的事情,讓西秦人插進來算什麽?”


    君士坦丁六世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這麽幹,他道:“你們是不是都想多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尋求西秦國的支持,完全可以派人去把劉崇文叫道聖使徒大教堂見麵,可現在是她親自去西秦使臣官邸見劉崇文,她們二者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對等,不對,不對,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阿列克修斯急忙道:“尊敬的陛下,您別那麽天真的行嗎?你總是把你的母親往好處想,可她卻沒有把您當親生兒子啊,實際上她總是不顧您的感受,把您像傀儡一樣擺布!我認為必須要限製她的行動自由,要不然的話,她很可能會幹出威脅陛下的皇位和權利的事情出來!”


    君士坦丁的確有些擔心,畢竟他很清楚他那媽媽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是如果要完全限製她的自由,隻能待在聖使徒大教堂的話,他又幹不出來這麽絕的事情。


    猶豫了半響,君士坦丁六世說道:“阿列克將軍,你不要再說了,我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我的母親是自己主動宣布把執政權移交給我的,至少在所有臣民的眼裏,她是這樣做的,如果我下令軟禁她,我想所有的臣民都會非議我!”


    阿列克修斯還要再說,卻看到了埃裏克烏斯暗中搖了搖頭,於是隻能作罷。


    ······


    使臣官邸。


    劉崇文聽到手下小吏前來報告伊琳娜的馬車已經到了大門外,他立即走出大門迎接。


    伊琳娜伸手搭在一個白太監的手臂上踩著一個黑太監的背部走下馬車,劉崇文露出笑容立即上前拱手躬身行禮道:“西秦使臣劉崇文恭迎東羅馬帝國皇太後陛下!”


    伊琳娜道:“劉大人,打擾了!”


    劉崇文側身把手伸向大門:“請!”


    在劉崇文的陪同下,伊琳娜走向使臣官邸大門,一些太監和宮女緊隨其後,隨行的侍從全部留在了外麵。


    來到後院,伊琳娜終於見到了趙子良,此時他正背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看著。


    劉崇文在原地拱手鞠躬道:“陛下,伊琳娜皇太後到了!”


    趙子良轉過身來向人群看去,伊琳娜的目光正好與他相遇,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互相看著。


    劉崇文非常識趣的向其他官員和隨從揮了揮手,大家一起退了出去,伊琳娜的侍從官也看出了點什麽,也帶著侍女和太監們退出了後院。


    兩人互相凝視了好幾分鍾,終究還是伊琳娜打破了沉寂,“陛下來君士坦丁堡也不事先打個招唿,讓我有機會舉辦一次盛大的歡迎儀式啊!”


    趙子良笑道:“我真要是事先打招唿,你隻怕就不太歡迎了!”


    伊琳娜咯咯一笑:“這就要看您是以什麽理由、帶著誰來了!”


    “不管我是以什麽理由、帶著誰來,隻要我晚來幾天,您都沒有能力舉辦盛大的歡迎儀式或者阻攔我來了!”


    伊琳娜一愣,情緒顯得開始有些低落起來,“是啊,看來你都知道我已經退隱聖使徒大教堂的事情了,沒想到讓你看到了我這麽狼狽的一麵!”


    “你現在的處境已經算得上是很體麵的了!在東方,你這種情況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被圈禁!”趙子良搖了搖頭,向打了一個手勢:“請坐吧,天氣有點熱,這大樹底下還算涼爽。這裏條件簡陋比不得皇宮,還請你見諒!”


    伊琳娜做了一個宮廷禮,然後施施然走到旁邊一張藤椅上坐下,旁邊石桌上正用炭火煮著開水。


    趙子良坐在伊琳娜對麵,用抹布包著水壺把一絲不苟的衝洗著差距。


    伊琳娜好奇道:“這麽熱的天,你們東方人竟然喝熱茶,真是不可思議!”


    趙子良道:“這當然是有好處的,喝熱茶很容易讓人出汗,這麽熱的天氣,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活動量而又不出汗,就會很容易生病!特別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做什麽都習慣了讓侍女和太監們服侍,自己都懶得動一下,最容易生病了!你知道活物和死物的區別嗎?最本質的區別就是活物是活動的,而死物是靜止不動的,如果一個活物一直靜止不動,這就違背了自然規律,他(它)會很快死去!”


    伊琳娜似乎被趙子良的說法吸引了注意力:“你這個說法很新鮮!”


    趙子良笑了笑,把一杯沏好的茶放在伊琳娜麵前,又給自己衝了一杯茶,經過幾道衝泡工序之後,茶水已經不怎麽燙了,喝進嘴裏唇齒留香,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通體舒泰。


    伊琳娜連續喝了三小杯茶之後額頭上也開始冒汗,整個人似乎精神了不少,身上也舒服了,輕鬆了不少。


    “喝熱茶的確不錯,出了汗就感覺不怎麽煩悶了!”伊琳娜說著把身體靠在藤椅背上,看著趙子良問道:“陛下這剛剛來就給我送了一份大禮,海邊監獄的事情是您幹的吧?”


    趙子良笑道:“如果我不在海邊監獄鬧這麽一場,你隻怕還不敢肯定看到的人就是我吧?否則的話你早就找來了,不會多等了幾天!我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什麽,你想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對嗎?你大可不必緊張,我這次來並沒有其他目的,我隻是來遊玩而已,如果我真有什麽不懷好意的目的,你不會過得這麽輕鬆!還有,海濱監獄的事情其實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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