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花大綁的張遠極為驚恐的看著這些蒙麵人,又看了看地上已經全部殺死了隨從兵士們,他色厲內荏的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知道本少爺是誰嗎?趕快把你少爺給放了,否則待我爹爹知道,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蒙麵土匪冷笑:“不就是李忠臣的外甥、張惠光的廢物兒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爺爺們殺過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你他媽的算個屁啊!老子動個手指頭就弄死你,你拿沒用的老子張惠光又能把老子怎麽樣?”


    “你······”張遠看見這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做慣刀頭舔血的人,跟這些人耍橫,自己隻有吃虧的份,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等迴去了再跟這幫孫子算賬


    張遠馬上換了一副臉色,堆著笑臉,一副討好的模樣:“各位老大,你們有何貴幹?要錢?你們說個數目,小弟馬上寫信迴去讓我爹爹派人送過來!”


    “你嗎的,你算哪根蔥,敢跟咱們兄弟稱兄道弟?我去你的!”旁邊一個蒙麵土匪罵罵咧咧的一頓老拳下去,打得張遠一陣哭爹喊娘。


    蒙麵匪首看見張遠被打慘了,擺手道:“好了,別把人打壞了,咱們還指望他換錢呢!”


    打人的蒙麵土匪立馬停手,對蒙麵匪首笑道:“是是是,老大您說了算!”


    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張遠被帶到了一處偏遠的村子,人被捆住手腳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專門派兩個人盯著。


    蒙麵匪首啃完手中的燒雞,丟下雞骨頭,拍了拍手對周圍的手下嘍囉們吩咐道:“都吃飽了嗎?吃飽了就開始幹活了!”說著起身走進對麵關押張遠的房間,其他嘍囉留下幾個人在房子周圍警戒,其他人跟著匪首走進房間內。


    被捆住手腳的張遠看見蒙麵匪首們走進來大叫道:“這位大王,放了我吧,我實在受不了了,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行不行?”


    蒙麵匪首問道:“你有多少錢?”


    張遠有些猶豫,說多了舍不得,說少了又怕這夥土匪惱羞成怒,猶豫了半響,他才吞吞吐吐說出一個樹木:“要不,我給大王一百貫?”


    “一百貫?”蒙麵匪首一聲怪叫,裝作一份極為驚喜的模樣,對周圍的嘍囉們道:“弟兄們,聽見了嗎?他要給咱們一百貫,一百貫呐,好多錢啊!”


    嘍囉們看見蒙麵匪首這麽驚喜的模樣都麵麵相覷,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這······這他媽與劇情不符啊!


    誰知蒙麵匪首突然變臉,一拳打在張遠的小腹上,直打得張遠臉色瞬間變得從絳紫色,兩個眼珠子差點蹦出來,臉色又很快從絳紫色變成了慘白,整個人彎曲成一個蝦米形狀。這一拳打得夠重,張遠半天沒有緩過進來,差點就這麽去了。


    蒙蒙麵匪首指著張遠怒罵道:“你他嗎真當老子是沒見過世麵的叫花子,隨便給點小錢就打發了?哦,你這條小命就值一百貫?你老爹張惠光隻怕也不會同意吧?”


    張遠緩過來,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大王,小弟嘴巴賤,說錯了話,您見諒、見諒!這樣,您說個數目,小弟寫封信迴去讓我爹爹派人送過來!”


    蒙麵匪首指著張遠對眾嘍囉笑道:“看看,這人還是要打,不打不聽話呀!”


    “哈哈哈······”眾嘍囉頓時大笑,張遠也堆著笑臉笑道:“是的是的!”


    蒙麵匪首笑罷突然停下來,然後大喝:“好了,來人,筆墨紙硯伺候著!”


    “是,大當家的!”


    一個嘍囉很快拿了文房四寶過來,蒙麵匪首指示旁邊的嘍囉把張遠解開,然後說道:“給你老子張惠光寫書信,讓他親自押送五千金過來贖人!”


    “什麽?五······五千金?你怎麽不去搶啊!”張遠聽到蒙麵匪首竟然要如此之高的贖金,就算他老子是淮西節度副使也拿不出這麽多錢出來!


    蒙麵匪首大笑:“哈哈哈······老子現在不正在綁票麽?這與搶錢有什麽區別嗎?”


    旁邊一個蒙麵土匪一拳頭砸過去,打得張遠又是一聲慘嚎:“啊······”


    “媽了巴子的,大當家讓你寫你就寫,哪來那麽多廢話?是不是要老子再揍得你連你娘都不認識你?”


    張遠擔心再挨揍,急忙叫道:“別打別打,我寫,我寫啊!”


    “把文房四寶給他,讓他寫!如果他在唧唧歪歪不寫,你們就教教他怎麽做人!”蒙麵匪首吩咐道。


    “是,大當家的!”


    在蒙麵土匪們的強製逼迫下,張遠不得不含淚寫下了讓他老爹張惠光帶五千金來領人的書信!


    沒過多久,蒙麵匪首拿著書信和嘍囉們從房間內走出來,一個嘍囉湊過去問道:“將軍,書信已經到手了,接下來怎麽辦?”


    蒙麵匪首取下麵罩,赫然就是陳仙奇。陳仙奇笑道:“張惠光是絕對拿不出五千金來贖人的!”


    嘍囉詫異道:“將軍,既然您明知道張惠光拿不出那麽多錢來,為何一定要五千金?”


    陳仙奇笑道:“他家裏是沒有那麽多錢,但是府庫有啊,秋稅收上來了,雖然本將軍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絕對超過五千金!來人,把這封書信悄悄送去張惠光的府邸!”


    ······


    張惠光得到兒子被土匪綁走的消息之後立即從府衙趕迴家中,又聽了逃迴來的隨從的詳細報告,頓時雷霆震怒:“這幫土匪好大的膽子,竟然綁票綁到官府身上來了!他們這是壽星公上吊,找死!知道這貨土匪是在哪兒落草嗎?”


    逃迴來的隨從說道:“小的還不知道,當時太亂了,小人趕緊快迴來報信!但這附近周圍的土匪就那麽幾支,一定是這幾支土匪當中的人幹的!”


    張惠光怒道:“哼,平時老子太慣著這些土匪了,以至於被他們得寸進尺。這次老子要把他們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夫人李氏連忙吆喝:“姓張的,遠兒還在他們手中,你可千萬不可魯莽行事啊,若是你胡亂動手讓兒子被害,老娘跟你沒完!”


    張惠光在外麵耀武揚威、橫行霸道,但在家裏卻對夫人李氏害怕得不得了,隻因她是李忠臣的妹妹。張惠光看見李氏發怒,他立馬焉了,“夫人放心,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張惠光派人去打探綁匪的消息之後,張府上上下下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了,到了下午申時,一個家丁拿著一封書信跑到前院找到張惠光,“大人,前麵房門說有一個要飯的送來一封書信,說是要交給大人您!”


    “書信?”張惠光一愣。


    夫人李氏馬上想到了什麽,立即說道:“莫不是土匪們送來的勒索信?快打開看看!”


    “對對對!”張惠光立即打開,果然,書信中就寫著要兩天之內他準備好五千金等待下一步的通知,若是兩天後還沒有準備好五千金,他的兒子張遠就沒命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盯著,若是存在僥幸心理,到時候他會送來張遠的一條胳膊以示懲戒。


    李氏看了書信之後直接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這可怎麽辦?五千金啊,咱家們去哪兒弄這麽多錢啊,這不是要了老娘的命嗎?”


    張惠光也是傻了,這幫土匪也太貪了吧?竟然直接開口就要五千金,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不給!


    張惠光夫婦倆記得都快崩潰了,情緒上都很激動,下人們和家丁們都躲得遠遠的,隻有幾個狗頭軍師還壯著膽子呆在原地沒動。


    其中一個幕僚這時拱手道:“大人,這五千金也不是沒有辦法弄到!就看大人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張惠光怒道:“你快說啊,到底是什麽辦法?”


    幕僚道:“在下聽說今年的秋稅收上來了,除了糧草軍資之外,還有五千二百四十八金的錢財!這些錢正好可以用來營救少爺,隻是如果挪用了這筆錢,一旦被節度大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張惠光猶豫了,他此生最害怕就是這個大舅哥,這個人平時對待親戚還好,但一旦翻臉,那可是六親不認的主,挪用這筆錢能行嗎?他有些猶豫。


    李氏救兒心切,她立即拍板道:“這事老娘做主了,先把這筆錢拿出來救了兒子再說,大哥那裏老娘去說!等我們把兒子就迴來,再出兵剿滅那些土匪,把錢財搶迴來再歸還給府庫,就這麽定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上午,張惠光再次收到了土匪們的書信,讓他隻帶一百人押著五千金前往城北五十裏之外的小狼山贖人,過時不候!張惠光不敢耽擱,立即帶人押送著五千金趕往小狼山。


    隊伍途徑長鼻山的時候,突然從山坡上射出來無數箭矢和石頭,張惠光的手下兵士死傷慘重,他本人也被射了兩箭,差點喪命,在幾個士兵的拚死護衛下狼狽逃迴了蔡州,五千金全部落入了土匪手中。


    他剛剛帶著幾個人跑迴家中,李希烈就帶著蔡州大小官員和將校們幹了過來。


    “張大人,府庫的人說你擅自搬走了秋稅款項五千金,這是怎麽迴事?你以為你是節度副使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不是的,李將軍你聽我說······”


    李希烈大怒:“說什麽?你背著所有人把整個府庫都搬空了,讓整個淮西的將士們和官員們吃什麽喝什麽?來人,把他抓起來!”


    張惠光不敢被抓,當即反抗:“你敢!”


    “好大的膽子,給我殺!”


    張惠光府邸上下頓時被一陣亂兵衝進去大肆砍殺,整個府內被屠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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