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怎麽?你想翻天嗎?你好大的功勞啊,膽子大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是不是大唐帝國離開你就不行了?是不是沒有你,大唐皇帝的皇位就坐不穩了,啊?本王沒親眼看見過這種情況,如果被本王看見,直接叫人拖下去砍了你的頭喂狗!”


    “但是皇帝卻容忍了這樣的人,容忍了這種現象,為什麽啊?他怕你們造反啊!你們一旦不高興了就去起兵造反,誰受得了?這年頭造反已經成了一個時髦的詞兒了,皇帝都已經被你們這些驕兵悍將們動不動就起兵造反嚇怕了,不得不對你們忍氣吞聲啊。依本王看,驕兵倒是真,悍將就未必吧?”


    “可悲啊,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很可悲嗎?你們身為一個將軍、身為一個軍人,卻讓你們應該效忠的對象感到害怕!在我的記憶裏,皇帝應該為擁有一支敢打敢戰、能打勝仗的軍隊感到高興、自豪和安全,但是你們卻給他帶來了恐懼!”


    說到這裏,趙子良一改剛才的冷熱嘲諷,突然勃然大怒道:“這樣的軍人不是軍人,是悍匪、是賊人!這樣的軍隊已經不是朝廷的軍隊,因為朝廷已經控製不住它了,這樣的軍隊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留著它隻能成為禍患!軍隊是大唐的軍隊,不是某個人的私兵,更不是某一個家族的私兵,為了讓它服從朝廷的指揮、聽從朝廷的調令,為了讓它縱使前麵是刀山火海也要服從命令一往無前,所以必須要進行整頓,撤換一切不服從朝廷命令和調遣的將校,讓一切混吃混喝混資曆的人滾蛋走人,對一切違反軍紀的人進行嚴厲的懲罰!軍隊就是軍隊,他不是家丁、不是小廝、不是夥計、不是百姓、不是街頭地痞混混,他是服從命令聽指揮、令行禁止、出刀見血、殺人搏命、捍衛大唐安全的寶劍!寶劍就必須要用劍鞘限製他自由活動,防止他傷到自己!”


    “對軍隊的變革、整訓和整肅是朝廷已經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阻止,誰阻止誰就要倒大黴,你若想繼續在軍中幹下去,就必須接受變革、整編和調動,必須要嚴格遵守軍紀,你若無法忍受嚴酷的軍紀,繼續在朝堂上背對著皇帝、背對著本王與大臣們談笑風生,那你還是趕緊滾蛋的好,你若隻是圖一時新鮮或想要混個資曆,你也趕緊滾蛋的好,因為本王絕對不會容忍則這樣的人呆在軍中帶壞其他人,這樣的人若是繼續呆在軍中隻有死路一條!”


    “軍製的革新由兵部進行,整編也由兵部負責,整編之後的操練由陳玄禮將軍負責,本王已經任命陳玄禮將軍為朝廷大軍的總訓練官,操練科目內容和進程由陳玄禮將軍負責製定和實際指導,具體執行的教官團由攝政王府從各軍中抽調忠誠於朝廷、服從命令聽指揮的軍事素質過硬的校尉級別的軍官組成!”


    “而你們,從明日開始,所有人卯時全部在西門外的軍營點卯,每日上午操練隊列隊形、下午進行武技和體能訓練,夜晚學習兵法謀略,攝政王府會專門派出教官操練和教導你們。你們可以不去,但會被視為自動放棄軍籍!因此,那些混資曆的人最好待會就站出來申請退役,因為接下來的幾個月絕對不是那些想要混日子的人能夠承受得了的,每天的訓練量會大到你們無法想象,如果你受不了了,也可以向教官申請退役。”


    “關於軍紀整肅的事情,將由攝政王府從軍中抽調精銳兵士組成憲兵團,由攝政王府委派將校統帶,負責全天候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巡邏、不定時巡視,現任何一個違反軍紀的兵士或將校都會進行逮捕,憲兵團也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舉報,並在第一時間趕去執法!所以,你們最好不要有僥幸心理!”


    “本王就說到這裏,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可以問教官!今日,你們就不用迴各自的軍營了,現在由張賁將軍統帶前往西門外的軍營熟悉訓練環境,教官會派人去通知你們的親兵或家人為你們準備換洗的衣裳!張賁,現在交給你!”


    “是,大王!”


    張賁答應一聲,當即策馬上前對所有將校大喝道:“全體聽令,向後——轉,目標——西門外、渭河河畔軍營,齊步——走!”


    將校們排著整齊的隊形向朱雀門走去,他們都明白,自己的兵權被剝奪了,而且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反對和防抗,隻能老老實實服從命令。


    趙子良對軍隊下手的度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利索和有效,讓太子黨和宰相派、閹黨中人大為吃驚,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攝政王府已經通過對軍中所有將校進行特別訓練的方式切斷了他們與軍中的聯係,以前他們主要是通過軍中將領來控製軍隊,但是現在所有的軍中將領都被關在長安西城門外的軍用中進行封閉式訓練,而攝政王府的人已經直接進入各衛各軍中開始接管指揮權,並且開始了整編整訓的工作,度之快乎他們的想象和預料。


    李適、元載和駱奉先都知道,日後想要通過軍隊動兵變推翻趙子良的主政權已經不太可能了,而現在唯一不受趙子良控製的隻有負責皇宮宮禁安全的左金吾衛,而左金吾衛大將軍吳湊是皇帝的舅舅,此人似乎隻聽命於皇帝。


    李適、元載和駱奉先等人明白,他們已經失去了跟趙子良叫板的資格,好在趙子良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在控製軍隊之後沒有亂來,否則早就改朝換代了,代宗皇帝得知趙子良已經控製了長安城內外所有軍隊之後,索性什麽事都不管了,專心跟著獨孤貴妃在內宮秀恩愛。


    閹黨成員們絕望了,皇帝的頹廢讓他們再也得不到權利,隻能窩在皇宮內,並且整日裏惶惶不可終日,唯恐趙子良對他們下手。


    趙子良是故意留著左金吾衛沒動的,讓皇帝暫時保留著一支最後能夠保護自己的武裝力量,當時攝政王府卻在他的指示下加強了對皇宮和閹黨的監視,防止有人再越過他直接找皇帝下聖旨,這是他最忌諱的事情。


    十一月初十,西城門外的封閉式軍營中,趙子良背著手站在點將台上看著護衛軍的教官們正在操練那些被集中在這裏進行封閉式訓練的將校們,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從最初參加訓練的九百多人,直接銳減到隻剩下六百多人了,這十來天已經有三百多人受不了負荷、大強度的訓練而選擇了退役。


    這些將校們白天要進行大量的訓練,不但有戰技、隊列方麵的訓練,還有體能訓練,體能訓練能把人練得吐出膽汁,甚至很多人被練得便血,那些來軍中混軍功、混資曆的官宦子弟、世家子弟、紈絝子弟基本上都被這種殘酷魔鬼訓練清理出去。夜間他們還要接受思想教育,不間斷式的進行洗腦,洗腦是不分年齡的,就算年紀再大,經曆再豐富的人,隻要用對了洗腦的方法,都可以成功對其進行洗腦。


    趙子良查看了一陣子問道:“這些天操練的情況如何?有多少人受不了退出了?”


    總教官張賁迴答道:“一共有三百一十八人申請了退役,這其中有一百多人練著練著就練出病來了,不得不退出,他們擔心自己會被練死,剩下那些退出的都是來混資曆、混軍功的家夥,還有一部分是多年未曾打仗和活動,又整日沉迷於女色,身子骨被掏空了,受不了這種苦就退出了!”


    “看來這一招效果不錯!如果我們直接把他們清理出去,肯定要得罪一大批人,而用這種方法,誰也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如果他們背後的靠山討說法,就讓他們跟還留下的人做比較,誰讓他們自己不爭氣呢?怪得了誰?”


    張賁抱拳道:“大王英明!”


    “思想教育進行得如何?這些人當中帶有抵觸情緒的大概有多少?”趙子良隨意的問了一句。


    張賁迴答:“帶有特別抵觸情緒的人不多,特別反感的有三十多人,基本上可以斷定,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或者足夠大的刺激,這些人很有可能反叛,但是這些人的意誌力很強,狠勁很大,而且這些人的武力和體能都非常不錯,想要用苦練的方式把他們請走不太容易。抵觸情緒稍低、不是很反感的有六十幾人,剩下的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問題,隻要花費足夠的時間就可以”。


    趙子良想了想吩咐:“把這三十多人單獨集中起來訓練,不要讓他們與其他人接觸,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讓他們接觸其他人,我們的思想教育就對其他人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張賁抱拳道:“微臣明白!”


    一個人的心思想要變壞很容易,而要讓一個人的壞心思變好卻極為困難。同理,要把一個忠誠的人變得不忠也比較容易,而把一個不忠誠的人變得忠誠要困難一百倍。以前大唐還強盛、君主還英明的時候,就算是邊疆節度使也幾乎沒有反叛的,而現在大唐腹地的節度使們卻經常反叛,這也是時勢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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