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上午,趙子良中軍行轅準備移駐薩末建城內,可具體把中軍行轅設在哪裏卻難住了隨軍判官獨孤軍、錄事參軍高適和行軍司馬陳青等人,因大食人占據薩末建城期間以及最近守城期間為了收集足夠多的守城物資而把城內房屋拆毀嚴重,現在城內除了王宮之外,想要找到一座稍大一些的宅院都找不到。


    趙子良此時正在城外軍營大帳內聽取將校們對昨夜攻入城內之後的戰況過程和對城內百姓的安撫情況報告。


    “戰鬥至寅時一刻時分,城內的戰鬥基本上都停止了,我軍斬殺大食軍七千二百五十四人,俘虜大食軍六千三百八十八人、俘虜大食仆從軍六千八百七十二人,壯丁都放了,被大食軍集中關押的城內康國百姓也全部解救出來並允許他們各自迴家,繳獲軍器馬匹糧草等暫時還沒有計算清楚!”白孝德說完就退到了一邊。


    趙子良點點頭,看向李晟問道:“前方還是沒有追上並波悉林和齊亞德嗎?”


    李晟站出來抱拳道:“將軍,派出追擊的精騎受到消息去追擊的時候太遲了,他們連夜追了五十裏已經天亮,卻依然沒有追上,隻能返迴”。


    趙子良問道:“他們向什麽方向走了?”


    “追擊的精騎迴來報告說並波悉林和齊亞德往米國方向去了,如今南方的米國、史國和西南方向的安國依然還在大食軍的控製之下!”


    負責情報的王燦站出來對趙子良拱手說道:“將軍,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顯示大食在米國、史國和安國一共還有四千兵力左右,應該都是精銳騎兵”。


    趙子良低頭看向案桌上的地圖,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幾下,也不抬頭問道:“曹令忠部如今在何處?”


    曹令忠的事情邊令誠最清楚,他畢竟是監軍,他說道:“正在率軍掃蕩何國境內的大食軍!”


    看了一會地圖,趙子良身體靠在了靠背上說道:“本將軍還想著要把並波悉林阻截在迴大食國的途中,看來是來不及了!現在我們有幾件事情要做:第一,安撫這西域諸國的百姓,大食人來了之後把這裏搞得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當地百姓們對大食人恨之入骨,如今我大唐軍隊又來了,本將軍可不想當地的百姓們把我軍與大食軍同等視之,邊大人,你是皇帝的特使,安撫西域各國百姓的事情由你來與諸國國主商議如何辦理吧!”


    邊令誠雖然與趙子良不對付,但這畢竟是正事,他也不好此時故意跟趙子良作對,因此答應道:“嗯!”


    西域諸國國主


    趙子良沒理會邊令誠的態度,繼續道:“第二,派出輕騎六千跟在並波悉林的身後去接收米國、史國和安國!”


    趙子良的話剛說完,大帳內的眾將紛紛站出來請命,表示自己願意帶兵前去接收諸國,並波悉林等人擔心唐軍在後麵追擊太緊,肯定會一路把駐紮米國、史國和安國的大食騎兵帶走,倉促之間是無法把搶到手的財物帶走的,這些搶來的財物肯定會被留下來,這可是一個肥美的好差事,誰不眼饞?


    此時這裏沒有安西騎兵,安西騎兵都被曹令忠帶走,隻剩下步兵,用步兵去追擊並波悉林的大食騎兵是不行的,因此安西將領都沒有站出來請命。


    趙子良看了看站出來請命的眾將,都是自己麾下的北庭將領,權衡斟酌了一下,說道:“白孝德帶兩千精騎去接收米國,仆骨懷恩帶兩千精騎去接收史國,李晟帶兩千精騎去接收安國!”


    三人大喜,連忙抱拳道:“諾!”


    趙子良又道:“懷恩,你的任務還要再加一條,占據史國南邊的鐵門關,這鐵門關是一座雄關險地,控製它就能控製從昭武諸國南下吐火羅的通道,原本是吐火羅所有,前些日子大食軍從吐火羅人手裏奪了過去,我軍如果控製鐵門關,就隨時可以南下吐火羅。你明白嗎?”


    仆骨懷恩問道:“將軍,如果大食人剛剛撤走,鐵門關就被吐火羅人重新占據了,末將該如何處置?”


    趙子良眼睛一瞪,一拍案幾怒道:“本將讓你占據鐵門關,不管它如今被誰占據,你隻管奪取它就是,本將軍這麽明白的軍令你都聽不懂嗎?”


    仆骨懷恩嚇得脖子一縮,嘀咕道:“末將末將還不是怕引起兩國紛爭嘛!”


    趙子良冷聲道:“是否會引起兩國紛爭,這不是你該考慮的!既然你心存疑慮,這趟差事你就不要去了!玄二,你領兩千精騎去接收史國並占據鐵門關,但不能禁止來往商旅通行”。


    玄二站出來抱拳道:“領命!”


    趙子良對幾人揮了揮手,李晟和玄二最先抱拳行禮後轉身離去,白孝德扭頭看了看仆骨懷恩,又看了看趙子良,張了張口想要提仆骨懷恩說幾句好話,但卻是說不出口,隻能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向趙子良抱拳行禮後轉身離去。


    仆骨懷恩也退出了大帳,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白孝德此時還沒有走遠,聽到身後唉聲歎氣聲,停下扭頭一看,連忙往迴走把仆骨懷恩拉到僻靜處指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的樣子說道:“你呀你好端端的你為何要多嘴?現在知道多嘴的後果了吧?”


    仆骨懷恩一副委屈的樣子道:“隻怕不是我多嘴將軍才不讓我領這趟差事吧?”


    白孝德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仆骨懷恩道:“你們都是將軍身邊的人,如若有好處,將軍自然先會想到你們,我一個外族人,怎能與你們相比?將軍當然願意更親近你們!”


    白孝德頓時大怒,怒斥道:“你怎麽能這麽想?將軍平時對待我們都是一視同仁,從無區別對待,難道你都視若不見嗎?你說你是外族人,難道我就不是外族人?”


    仆骨懷恩道:“你是將軍的親兵校尉出身,多年護衛在將軍身邊,將軍當然對你親近!”


    白孝德聞言頓時瞪大眼睛,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仆骨懷恩道:“你你若要論親疏,其實你我二人比其他人都要與將軍親近,你我二人是將軍的學生,學生與先生的關係在中原好比子女與父母一般,你懂嗎?你知道將軍不給你這趟差事的真正原因嗎?”


    仆骨懷恩疑惑道:“真正原因?難道不是親疏之別?”


    “放屁!”白孝德大怒,“將軍取消的你差事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你的心裏的想法太多了!你是一個領兵將軍啊,你竟然質疑主將的軍令,這大帳內無論換做是誰坐在裏麵統帥大軍都不會容忍你這種人存在,而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裏,是因為你是將軍的學生,否則你早就被拖出來斬首示眾了,你懂嗎?而你作為將軍的學生不但不維護他的權威,反而拆他的台,你說你想幹什麽?這是一個學生對待先生的應有態度嗎?”


    仆骨懷恩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一聲歎息後抱頭蹲在了地上。


    此時大帳內,高適對趙子良拱手道:“將軍,城內幾乎沒有什麽完好的房屋了,中軍行轅如果移駐城內,隻有王宮最合適,可是”。


    趙子良明白高適的意思,這康國王國是康國王的宮殿,從某種意義上來也可說是王爵才能入住的宮殿,如果趙子良把中軍行轅設在王宮,是否有些犯忌?


    趙子良卻是不在乎這一點,這裏又不是中原,是番邦外國,就算入住王宮又怎麽啦?又沒有住進皇帝李隆基的皇宮,隻要康國王沒意見,他才懶得這些所謂的忌諱呢!


    趙子良轉頭看向站在左側的康國主,問道:“康國主,本將軍向你借一間宮室做中軍行轅,你看如何?”


    康國主連忙站出來行禮道:“將軍說什麽借呢?王宮內宮殿雖然不大,但數量很多,將軍可以隨便使用!”


    趙子良點頭,看向高適,說道:“既然康國主答應了,此事你速去辦吧!”


    “諾!”


    趙子良對昭武諸國的國主們說道:“這裏沒諸位什麽事了,諸位可以先迴去,等會有人告知你們一起隨軍入城”。


    諸國國主紛紛行禮後告辭離去,各迴各的營地,邊令誠要與這些國主們商議安撫百姓的事情,因此也離去。


    趙子良等這些人走後,對獨孤峻說道:“此間戰事大體也要結束了,即便還有戰事,也是小規模戰事,不會影響大局。麻煩先生替我向朝廷寫一份捷報。在捷報的末尾,還要向朝廷詢問如何處置這昭武諸國的國主們,他們畢竟在大食人到來之時反叛了大唐,並與大食軍一通攻打了安西軍,如果不加以處置,隻怕對此等之事日後還會發生”。


    獨孤峻拱手道:“此事易爾!”


    說完,獨孤峻當場就拿起毛筆在旁邊寫起來,很快就寫完了捷報,呈現給趙子良看了一遍,趙子良認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蓋上了印鑒,封好之後派出三名信使日夜兼程趕往長安,一同被送去的還有他單獨寫的一份關於在昭武諸國之地設立都護府、對這裏進行實際統治奏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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