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日下午,白孝德和歐固懷恩帶著一隊兵馬押送葛邏祿三部族首領來到趙子良的中軍行轅,得到消息的唐軍將士以及被解救出來的安西軍將士大部分都匆匆趕來,得救的安西軍將士們對葛邏祿人可謂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葛邏祿人臨陣反水,安西軍不可能敗得這麽慘,當時的情況雖然中路軍與大食軍主力形成僵持局麵,但左右兩翼,特別是右翼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都殺進對方的營地了,而被抽調過來的葛邏祿人臨陣背叛讓唐軍中路主力立刻崩潰,這才導致安西軍大敗。


    看著麵若死灰、極為狼狽的葛邏祿三個部族的首領,營地內安西軍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將士們紛紛向前擠,突然有人一聲大吼:“活刮了他們!”


    “刮了他們!”


    “把他們剁成肉醬!”


    安西軍兵士們紛紛大吼,被解救的安西軍有一萬三千多人,再加上安西和北庭各部族蠻兵們,一共有三萬四千多人對著被押送過來的葛邏祿三部族首領大吼,將士們一個個麵目獰猙、仿佛很不得生吃其肉。


    麵對如此聲勢浩大的聲討聲,葛邏祿三個部族的三個首領當場嚇的腿腳發軟,再也走不了路了,押送他們的唐軍兵士不得不架起他們的胳膊拖著他們往前走,站在通道兩側維持秩序的北庭瀚海軍兵士們不得不把兵器橫在腰腹擋住洶湧如潮不斷向前擁擠的安西軍。


    安西軍將士群情激奮,場麵一度差點失控,北庭軍將士及時控製了局麵,沒有造成混亂和人員傷亡,這也得益於上午曹令忠、趙崇玼、賈崇瓘和席元慶等人重新整編並且製定了新的指揮係統。


    葛邏祿三部族首領被北庭押送將士拖到了一處高台旁邊等候,趙子良和北庭軍幾個主要大將和官員全部坐在高台上,趙子良就坐在主位上,其他將校官吏分坐兩側。這時安撫好安西軍全體兵士的曹令忠、趙崇玼、賈崇瓘和席元慶等人一起來到高台上見趙子良。


    眾將站成一排一起抱拳對趙子良行軍禮:“見過將軍!”


    趙子良對曹令忠道:“曹將軍不必客氣,你我同一官階,無分大小!請入座!”


    此時趙子良旁邊還放著一張椅子,就是給曹令忠準備的,趙子良雖然這麽說,但曹令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認為他和趙子良真的是無分大現在這裏是趙子良主事,而且曹令忠是作為大食軍的俘虜被趙子良解救出來的,無論是曹令忠自己還是其他人都認為曹令忠要矮了趙子良一頭。


    曹令忠連忙抱拳躬身行禮都:“將軍折煞曹某也,曹某是敗軍之將、戴罪之身,今日有幸蒙將軍率軍來救,苟活於世,還有何顏麵與將軍平起平坐?”


    趙子良沉吟道:“整個戰鬥的過程,本將軍已經聽人詳細說過了,安西軍此次戰敗,非曹將軍之過也!罪魁禍首乃是葛邏祿人,如果不是他們臨陣反水,隻怕慘敗的不是安西軍而是大食軍了,曹將軍不必把罪責攬在身上!”


    “曹某實在慚愧之至!”曹令忠聽趙子良這麽說,這才抱拳拱手後走到趙子良身邊坐下。


    趙子良又對趙崇玼、賈崇瓘、席元慶等人說道:“本將軍沒有因為這事看不起你們,你們自己反倒是耿耿於懷,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你們擔心作甚?不過這也證明爾等還有些羞恥之心,還知禮義廉恥!正所謂知恥而後勇,難道你們就不想找大食人報仇雪恨?”


    幾人互相看了看,趙崇玼遲疑了一下,抱拳問道:“將軍,我等還有機會跟大食軍打一場?”


    “大食軍雖然損失慘重,但並未被我軍全部殲滅,大約有七八千大食軍通過浮橋逃走了!”趙子良說完,又指著西麵方向說道:“現在大食軍主帥和這些大食軍都在河對岸的恆邏斯城內,本將不日就要渡河過去攻打大食軍駐防的恆邏斯城,但本將軍這次領兵前來所部都是騎兵,沒有步兵可以進行攻城,因此攻城之事隻怕還要仰仗安西軍!”


    高仙芝帶來的安西軍主力兩萬人,步兵和騎兵各占一半,騎兵在戰鬥中和潰敗逃跑中被大食軍追殺致死者不少,所剩隻有四千餘人了,步兵除了陌刀軍在交戰時遇到大食重騎兵損失了一大部分,其他步兵在潰逃時幾乎都被大食軍俘虜了,因此沒有什麽損失,現在這些人的被救出來,隻要給他們幾天休息恢複士氣,過幾天又能恢複戰鬥力,盡管同時被救的還有安西和北庭的各部蠻兵,但掄起攻城,這些人都不如安西步兵懂得如何攻城,真要用到各部的蠻兵們,他們也隻能做炮灰和打下手。


    安西軍將校們聽了趙子良的話,頓時一個個激動不已、興奮異常,他們都以為這次戰敗是一生的恥辱,卻沒想到趙子良要用他們攻打大食軍駐防的恆邏斯城,這可是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錯過這個村可沒那個店了,於是安西眾將紛紛請戰。


    “將軍,如果打恆邏斯城,請用末將打頭陣,末將如果攻不上城頭就提頭來見!”


    “將軍,末將請戰,不斬了大食軍主將齊亞德,不提著他的頭顱來見將軍,末將就算死也要死在恆邏斯城下!”


    麵對安西眾將的紛紛請戰,趙子良笑了笑,扭頭看向曹令忠,說道:“安西軍與大食軍的作戰任務其實已經沒有了,這次要渡河攻打恆邏斯城是我趙某的意思,但我畢竟不是安西節度使,無權要求安西軍負擔攻打恆邏斯城的作戰任務,如果安西軍不願意,趙某也不強求!”


    站在趙子良身後側的趙虎忍不住說道:“二叔,如果不用安西軍攻城,我們總不能用自己的騎兵攻城吧!”


    趙子良豎起手臂道:“別說了,攻城之事本將軍自有打算,你的任務是去安撫好西突厥各部兵馬,現在你去把各部首領找來,就說本將軍要見他們!”


    趙虎無奈,隻得抱拳道:“諾!”


    等趙虎離開大帳,曹令忠經過剛才的思考,這才對趙子良說:“趙將軍,我們這些安西軍兵將都是趙將軍領兵擊敗大食軍,從大食軍營地裏救出來的,按理說我們理應為攻打恆邏斯城盡一份力氣和心意,但曹某畢竟不是這次的領兵主帥,曹某也無權答應此事,此事隻怕還要高仙芝將軍點頭才行!”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聽探哨打探的消息,高仙芝將軍等人現在應該撤到了俱蘭城一帶。這樣吧,本將軍親筆書信一封,請曹將軍親自跑一趟,當麵呈送給高將軍,信中本將會寫明請安西軍協助攻打恆邏斯,如果高將軍同意,或請他來親自統帥這些安西軍,指揮攻城事宜,如果高將軍不同意,那就請曹將軍派一個人來知會一聲就行,至於營地內這一萬多人的安西軍主力和安西各部蠻兵們的去留問題,也由你們安西都護府自行決定,本將軍就不過問了!不過此事要盡快決定,因為安西主力加上安西各蠻族兵馬一共有兩萬多人,這麽多兵馬的糧草每日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無所事事在這裏空耗糧草,我北庭也負擔不起。至於攻城之事,本將軍會另想辦法!”


    曹令忠也是老成持重之人,沒有頭腦一發熱就要自己擅自做主把兵馬留在這裏和北庭軍一起攻打恆邏斯,他點頭道:“如此曹某就親自去一趟把書信交給高將軍,曹某一定盡力促成此事!隻是能不能成,曹某實在不敢打包票!”


    “曹將軍好意,趙某心領了!”趙子良點了點頭,從案桌一側拿過來一張白紙,又拿起毛筆在硯台內沾了沾墨汁,然後在白紙上奮筆疾書,很快就寫了一份書信,把信紙折好放進信奉內,蓋上火漆之後遞給曹令忠。


    曹令忠接過書信對趙子良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曹某即可就動身前往俱蘭城麵見高將軍!”


    準備妥當之後,趙子良親自把曹令忠送到大營門口,可謂給足了麵子,他又返迴大帳麵見了西突厥各部首領,安撫了他們一番,送給他們一些糧草,讓他們明日各自率部返迴自己的領地,畢竟這一次因為葛邏祿人的背叛,不僅讓唐軍慘敗,他們這些部族也遭到池魚之殃,損失慘重,除去葛邏祿的八千人,其他部族一萬兩千人現在隻剩下五千多人,損失一大半,隻怕這些部族好幾年之內都恢複不了元氣。


    安撫了西突厥的各部首領們之後,趙子良這才對左右道:“來人,去把葛邏祿三部首領都帶上來!”


    “諾!”左右答應一聲,當即有人高聲大喝:“帶葛邏祿三部首領!”


    很快,北庭軍將士們押著葛邏祿三個首領走上了高台,台下的安西軍將士們看見這三個人,當即又是罵聲一片,有人還從地上撿起石子砸向他們,把他們砸得鼻青臉腫。


    趙子良看著葛延等三人喝道:“背叛之人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當日你們葛邏祿三族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向大食人出賣我大唐,可知有今日?”


    此時此刻,葛延等人也知道此次隻怕再難活命,他硬氣道:“哼,用你們唐人的話說,自古起來都是成王敗寇,今日我葛延敗了,落在你趙子良手裏,要殺便殺!”


    趙子良又看向另外兩部首領,冷笑道:“看來你們二人也跟葛延這個老家夥一樣自知必死無疑嘍?”


    “哼!姓趙的,有種給我們一個痛快的!”


    趙子良冷笑不已,“放心,你們想活也活不了,你們就算下了地獄也會為你們背叛大唐而後悔,因為是你們的愚蠢害了整個葛邏祿部族,來之前本將軍為了得到你們與大食軍的具體陰謀向透漏消息的人曾經承諾不會殺其他無辜的葛邏祿人,但本將軍會下令把葛邏祿三族每一個人分散在西域各處為奴為婢,讓他們互相不能相見,從今以後世上不再有葛邏祿一族!而你們三個,將受五馬分屍之刑罰!其他各部日後若再敢有背叛之舉,你們和葛邏祿人的今天就是他們將來的下場!來人,把他們拖下去,五馬分屍!”


    趙子良的決定可謂是為在場的幾萬安西軍出了一口惡氣,所有人都高喊著:“好!好!好!五馬分屍,五馬分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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