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廢物,真是廢物!蓋嘉運這個混賬,好好的戰略要地石堡城竟然在他手裏被吐蕃人奪走了,現在好了,吐蕃人以石堡城為前進據點,發動了全麵進攻,奪走了我河西大片土地,這個蓋嘉運真是該死,該死啊······”。


    玄宗在丹陛之上背著手來迴走去,怒氣衝衝的樣子讓朝臣們嚇得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唯恐皇帝把怒火遷怒到他們身上,要知道匹夫一怒最多是血濺五步,而天子一怒,則是伏屍百萬啊!


    隻見朝臣當中有人動了動身體想要站出來說話,這時卻聽見有人咳嗽兩聲,正想站出來說話的人扭頭一看,看見咳嗽的人竟然是太子李亨,於是明白了李亨的意思,沒有再站出來。


    別人不敢出聲,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但是李林甫卻不能不站出來,因為蓋嘉運是他的人,蓋嘉運出了這等事,他這個宰相必須得站出來替蓋嘉運說話,否則手下人會怎麽看他?而且此事也隻有他李林甫能夠站出來說話,其他人或不敢或不願,甚至還有人落井下石,剛才太子一係的朝臣就是想落井下石的人。


    李林甫走到丹陛之下向玄宗行禮說道:“陛下息怒,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氣壞了陛下的身子就得不償失了。蓋嘉運丟了石堡城確實該死,老臣倒不是想替他開罪,現在的問題不是如何處置蓋嘉運,而是想想如何處置河西的爛攤子,如今吐蕃大軍占據了河西大片土地,如果朝廷不及時作出部署,隻怕連河西走廊都會被吐蕃人截斷,屆時安西就會與朝廷失去聯係,這才是最嚴重的事情!”


    李林甫的話音落下後,很快便有其他朝臣站出來附合李林甫,戶部侍郎王鋐站出來道:“陛下,李宰輔所言不錯。河西之事關係重大,涉及全局,一定要盡快拿出一個處置的辦法出來才是!”


    在王鋐之後,又陸續有其他一些大臣站出來力挺李林甫。


    玄宗聽了這些大臣的話。稍稍消了一些氣,停下來指著李林甫怒道:“你說,你有什麽辦法?”


    李林甫雖然還算鎮定,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這······陛下。老臣無能,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


    七十八歲的信安王李褘站出來道:“陛下,老臣以為如今蓋嘉運已然喪失鬥誌,膽氣已失,不能再讓他坐在河西節度使的位置上了,否則局麵隻會更糟,當務之急是要重新任命一個有才幹而且熟悉河西事務、清楚目前局勢之人接替蓋嘉運主持河西大局,並命令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全麵配合,一定要打擊吐蕃人的囂張氣焰,將他們從河西趕出去。最好是能奪迴石堡城,就算一時之間無法奪迴石堡城,也要把防線推進到石堡城一線!”


    玄宗聽得連連點頭,“老王爺說得不錯,果然是老成持重!那以老王爺之見,何人可以當此重任?”


    李褘行禮道:“既然陛下信任,老臣就舉薦一人,河西節度副使、都知兵馬使、肅州都督王倕待在河西多年,熟悉河西事務,與吐蕃人多次交戰。應該擔此大任!”


    節度使、節度副使、甚至是都知兵馬使,這些職務的權利雖然很大,但都隻是臨時性職務,並不入官製品級。王倕真正入品的是肅州都督這個官職,而蓋嘉運雖然是河西節度使,但他的入品官職卻是涼州刺史,蓋嘉運之前在安西時的本身官職安西副都護。


    李林甫雖然心急河西節度使一職被奪,但蓋嘉運是他的人,蓋嘉運犯此大錯。他李林甫也是有一些責任的,就算心急丟了河西節度使這個位置,但此時他也不敢站出來說話,隻能閉口不言,至於太子一係,李亨此時也不想得罪李褘這個老王爺,因此也沒有妄動。


    就見皇帝當即下旨道:“很好,那就馬上擬旨,任命王倕接任河西節度使、涼州刺史!至於蓋嘉運······”


    這時李林甫立即站出來道:“陛下,蓋嘉運此次雖然犯下大錯,丟了石堡城和大片河西之地,但蓋嘉運此人在安西和北庭多年,戍邊有功啊,還請陛下看在他過去功勞的份上,免去他的罪過,讓他卸甲歸田吧!”


    太子一係的人雖然很想落井下石,打擊李林甫一係,不過沒有太子的示意,且李林甫自己也站出來讓蓋嘉運解甲歸田,如此處理蓋嘉運雖然輕了一些,但也算是拿掉了李林甫一條重要的臂膀,因此他們也沒有人站出來表示反對。


    玄宗見狀當即下旨:“傳旨將蓋嘉運押解迴京,至於如何處置,朕自有決斷!”


    眾臣紛紛道:“陛下英明!”


    李褘又道:“陛下,雖然任命王倕為河西節度使、涼州刺史,但王倕本身乃是文人出身,身邊缺乏悍將和精通軍略之人,麾下的將校又都是庸碌之輩,這次河西大鬥軍使****戰死,大鬥軍缺乏猛將坐鎮,老臣舉薦左神武軍將軍趙子良出任大鬥軍使一職輔佐王倕,另外,去年武舉會試上榜和殿試中進士者還有不少沒有實缺,這次河西各軍、守捉、城、鎮等將校折損嚴重,不如從這些還滯留在京的武舉上榜者和進士們挑選一些優異者一並前往河西赴任,交由趙子良一起帶走,至於如何安排他們,等他們到了河西再由王倕安排!”


    玄宗聽了李褘的話,不由看了看趙子良,見他閉目養神之外,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沉吟片刻說道:“趙卿才接手左神武軍三個多月,現在就掉走他,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


    李褘道:“陛下,如今一切以河西大局為重,且趙將軍是難得的將才,與其把他留在京城浪費青春年華,還不如讓他前往邊疆為陛下開疆拓土!”


    玄宗本身很舍不得把趙子良派出去京城去,似這等猛將留在身邊才能讓他感覺自己的皇位安穩一些,就算出什麽事情,有趙子良這等猛將在身邊可保無虞,不過聽了李褘的話之後他又有些心動,畢竟開疆拓土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可以說是最高成就了,如果真能開疆拓土,把趙子良派出去也未嚐不可。


    思索一會後,玄宗有些舉棋不定,看向眾臣問道:“諸位卿家以為信安王之建議如何?”


    趙子良在很多朝臣、勳貴子弟和皇親國戚眼中就是一個攪屎棍,是一個十足的禍害,以趙子良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動了他顯得自己小家子氣,而不動他又會處處被他找麻煩,很多朝臣對趙子良是沒有到生死敵人的地步,卻又恨得他直牙癢癢。


    聽李褘說要把趙子良調到河西去跟吐蕃人打仗,這當然好了,最好是趙子良在於吐蕃人的戰鬥中戰死,許多朝臣當即紛紛站出來表示讚同,就連李林甫此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前,李林甫想要整死趙子良,卻因為趙子良格盡職守,又嚴於律己,讓他抓不到把柄,他又三番五次想要把趙子良排擠出京城,都被皇帝舍不得而迴絕了,現在出了河西這件事情,又有老王爺李褘力薦,趙子良被調到河西很可能被皇帝同意。


    信安王李褘不僅是一代名將,而且是唐朝宗室,是現在碩果僅存的唐朝宗室老一輩人物,李褘是神武軍的創建者,是唐太宗李世民曾孫,吳王李恪之孫,張掖郡王李琨之子。他一般不說話,但說法的份量很重,玄宗皇帝對他甚是倚重,現在他說話了,玄宗就不能等閑視之。


    大多數朝臣們讚同之後,玄宗經過深思熟慮,詢問趙子良道:“趙卿,信安王舉薦讓你出任大鬥軍使一職,你以為如何?”


    趙子良站出來行禮道:“陛下需要微臣去哪裏,朝廷需要微臣去哪裏,微臣就去哪裏!”


    玄宗點點頭道:“好,趙子良聽旨,命趙子良為河西大鬥軍使,遷為宣威將軍,協助節度使王倕經略河西,十日之內必須起程前往河西赴任!”


    說道這裏,玄宗又問:“去年武舉進士還有多少人沒有實缺?”


    李林甫站出來道:“啟稟陛下,還有九人未安排實缺”。


    玄宗當即擺手道:“讓趙卿把他們全部帶去河西,具體如何安排他們,由王倕決定!”


    趙子良和李林甫一起下拜:“臣等遵旨!”


    散朝之後,朝臣們紛紛向趙子良拱手表示祝賀,祝賀他外放河西,從此就可以大展拳腳。


    趙子良笑臉與這些朝臣們虛與委蛇,心中大罵,你們這些混蛋隻怕早就巴不得把老子擠出京城吧?甚至巴不得老子死在河西吧?


    趙子良本身是明威將軍,不過明威將軍是禁軍將領軍階,如今外放,遷為宣威將軍,軍階是一樣的,沒有升,也沒有降。


    迴到家中後,趙子良把自己即將外調河西之事與陳清瑩等人一說,陳清瑩很是平靜,沒有說多餘的話,隻是派人替趙子良打點行裝,又親自與聶三娘談起她與趙子良的婚事,聶三娘最終還是羞答答的答應嫁與趙子良做二夫人,趙子良趁著還有時間,就在家中隨便擺了幾桌宴席,請了一些相熟的人過來做見證人,聶三娘就這樣嫁給了趙子良。


    趙子良又去軍器監去了一趟,讓他們為他量身打造一副厚實的盔甲,盔甲的厚實程度和防禦力要超遠其他盔甲,因他力量超出了人類極限,所穿盔甲完全可以加厚加重,如此防禦力將大大增加,隻要不影響行動就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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