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半死的李嗣業和幾個士卒被拖下去養傷了,第三營其他將士也被副尉梁琦帶著繞撥換城跑圈,整個野外操練場上還剩下第二、第三和第四營。


    趙子良對著台下又大喊:“第二營······全體前進——”。


    命令下達後,第二營校尉雷武立即下令:“聽我號令,齊步前進——”


    整個第二營開始邁著整齊的步伐向河邊前進,不僅台上的趙子良和李文通等校尉,而且台下的第第一營和第四營也都緊張地注視著雷武和第二營的情況。


    盡管雷武和第二營將士們心有戚戚,但在前進中的氣勢依然高昂,雷武在隊伍的一側,不停地提醒隊伍中的某些人保持隊形、跟上步伐。


    毫無意外,就在第二營前麵幾排士卒們已經靠近河水邊時,趙子良同樣沒有下令停止前進,剛才李嗣業等人被打得淒慘模樣讓雷武和第二營的將士們都心有餘悸,既然沒有命令停止前進,那就隻能繼續前進,即便腳下已經踩進水中。


    趙子良麵無表情地看著第二營一排排下水,依然不為所動,台上其他將校、台下第三營和第四營的將士們一個個麵露駭然之色,都忍不住心想將軍要幹什麽?難道要讓第二營將士全部淹死在河水中嗎?


    河水水麵已經齊腰深了,刺骨的寒冷讓第二營將士們都忍不住打著寒顫,嘴裏牙齒不停地磕磕碰碰。第二營將士們從校尉雷武開始,所有人不僅承受著身體上的冰寒刺骨,心理上還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麵對越來越深的河水和越來越冰涼的身軀,終於有士兵忍受不了,五個士兵麵露驚恐地分別大叫著轉身就往迴跑,此時所有人都身在水中,想要跑迴岸上哪裏那麽容易,五個兵士往迴跑一下子就衝散了整個隊伍,有人轉身逃走,立即引起了連鎖反應,整個第二營也全都往迴跑,畢竟呆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實在太冷了,體溫下降得極快。


    趙子良鐵青著臉看著像一群散兵遊勇跑迴岸上的第二營,此時呆在河邊王燦帶著一些人早就準備好了,也早就盯上了最先往迴跑的兵士,他們立即衝上去將五個最先跑的兵士抓住並押到了點將台下。


    “啟稟將軍,就是這五個兵士貪生怕死,最先轉身逃跑,以至於整個第二營全部跑迴了岸上!”王燦說完握著腰刀退到了一邊。


    此時第二營校尉雷武、副尉陳彪兩人重新整頓隊伍後氣喘籲籲跑了過來,兩人當即撲倒在地羞愧難當道:“將軍,第二營出現如此膽小之人,屬下等難辭其咎,請將軍責罰,屬下等絕無怨言!”


    趙子良看著雷武等人,下令道:“來人,把雷武和這五個最先轉身逃跑的兵士拖下去,每人打六十軍棍,副尉陳彪帶第二營剩下的全體將士圍繞撥換城跑六圈,隻要發現有一個人偷奸耍滑,陳彪免職,其他人加倍處罰!如果有舉報,可以免於處罰”。


    好嘛,先前第三營的李嗣業等人才打了三十軍棍,這次竟然翻倍了,三十軍棍與六十軍棍隻有一倍的差距,但是打下來的結果卻截然不同,六十軍棍如果打得重,隻能能當場打死人。


    陳彪臉色一變,心下一橫,大聲道:“諾!”


    雷武和那五個兵士被拖下去了,一頓軍棍下來,他們被打得渾身是血,淒慘無比,隻怕沒有一個月下不了床。


    第二營將士們此時一個個全身濕漉漉站在河邊寒風中,全都懂得渾身直哆嗦,陳彪也是全身濕透了跑過去站在隊伍的前麵,陰沉著臉大聲道:“雷校尉和那五個最先轉身逃跑的小兵已經被拖下去打軍棍了,每人六十軍棍,這一頓軍棍下來,運氣好養兩個月還能恢複如初,運氣不好,隻怕會當場被打成殘廢,還有可能被當場打死,他們那幾個沒用的東西,害了自己不要緊,還把雷校尉給害了!我陳彪和你們也受到了牽連,將軍已經下令了,讓本副尉帶著你們圍繞撥換城跑六圈,隻要發現有一人偷奸耍滑,老子就要被免職,你們也要再跑十二圈,老子可告訴你們,你哪怕就是跑死也得給我老老實實跑完,你要是想害老子,老子在被免職之前先弄死你!好了,我估計你們現在也冷得要命,咱也不廢話了,現在就開始跑起來,全體注意,向右——轉!齊步——跑!”


    第二營將士們人人都鬆了一口氣,至少跑起來就不會那麽冷了,等到全身跑得發熱,身上也就舒服了,隻是現在所有人都身著甲胄,帶著頭盔,拿著兵器,這些東西加起來有三十多斤,要圍繞撥換城跑六圈,這也是要命的事情,如果再有人偷懶被發現,就會害得所有人還要重新跑十二圈。


    經過這麽一懲罰,沒有人再敢偷懶了,所有人都各自互相監督,如果因為一個人的偷懶而害了其他人,隻怕此人在軍營中也混不下去了,即便是上麵不懲罰,周圍的同伴也會暗地裏下狠手整死他。


    趙子良沒有對第三營和第二營先後有人逃跑的事情做任何的評價,由始至終,他除了發布軍令之外,一個字也沒有說,一個有感情的表情也沒有顯露出來。


    輪到第一營了,趙子良在台上上前兩步,大聲道:“第一營聽令,齊步前進——”


    在校尉魏猛的指揮下,整個第一營排著整齊的方陣向河邊走去,包圍魏猛在內,第一營的將士們都麵若死灰,一邊是軍令,對麵卻是冰涼刺骨、隨時可能被淹死的河水,將士們在齊步向前進行的過程中也坐著劇烈的心理鬥爭,但是軍令既然已經下達,想要更改隻怕是不可能。


    第一營照樣一步步走進了河水中,沒有一個人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最後結局是什麽,如果堅決執行軍令,那麽所有人都會被淹死。


    隨著整個隊伍不斷前進,河水淹沒了膝蓋······


    河水淹沒了腰部······


    河水淹沒了胸部······


    岸上的第四營和台上趙子良等人都注視著第一營,除了趙子良之外,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第一營要被全部淹死的時候,終於有人抵擋不了死亡的恐懼逃跑了。


    三個士卒,丟下兵器轉身逃跑,其中一人一邊推搡著擋路的同伴,一邊大叫:“滾開,都給老子滾開,別擋路,老子不想死,老子不想死啊!”


    第一營隊伍再也前進不了了,有第一個逃跑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所有人都轉身跑上了岸。


    最先逃跑的三個兵士被抓住了,校尉魏猛此時也是一臉的慘白,他是趙子良帶來上任的,可以說是趙子良的心腹之人,可現在他帶的第一營竟然再次出現了逃跑之人,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放?他丟臉,就等於是給趙子良丟臉,此時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


    三個最先逃跑的兵士被抓迴來來,押到了點將台下。不久,校尉魏猛和副尉梁琦兩人都急衝衝跑來。


    魏猛趴在地上一臉羞愧道:“將軍,屬下帶兵不力,以至於讓兵士違反軍令,罪該萬死,請將軍砍下我的頭顱,明正典刑!”


    趙子良看著下麵三個最先逃跑之人,說道:“有前麵兩個營的前車之鑒,爾等三人還敢違抗軍令擅自逃跑,視我軍法為無物,來人,把這三個膽大妄為的家夥砍了!”


    幾個如狼似虎的扈從衝上去將那三人按住,旁邊執法隊跑出來三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各持一把鬼頭刀站在三人身後,隨著王燦一聲令下,三把鬼頭刀同時斬下,三顆頭顱滾落在地,無頭屍體倒在地上,不斷地噴出殷紅的鮮血,這一幕震懾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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