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欣慰地看著自家徒兒,這般橫行霸道的樣子頗有當年自己的風采。


    吳俊迫於無奈,也隻得照做。心中暗暗發誓,我們走著瞧。


    師徒二人和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人幫著程素蘭將攤子收拾起來。


    餘下的人也都各自散去。


    程素蘭一一道謝。


    吳俊的報複行動來得很快,當晚便派人來追殺程素蘭。


    但是,他並沒有得逞,派來的殺手反而是傷痕累累,落敗而歸。


    聽得這樣的結果,吳俊大罵了一聲,“廢物。”


    手下的人唯唯諾諾應承著。


    一次不成,自然還會有第二次報複。


    第二天,程素蘭的家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不幸中之大幸,玉鼎真人從火海中將人救了出來。


    此地不可久留,程素蘭若是繼續留在這裏是一定會有性命之憂的。


    逃過一劫之後,可不代表每一次都能那麽幸運有人搭救。


    斬草除根,吳俊是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定然會趕盡殺絕。


    師徒二人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趁著夜色將人帶到了山中的茅屋暫時安身。


    隻是,保護她一時容易,也不能保護她一世。


    師徒二人也不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個地方專門保護這一個人。


    吳俊對程素蘭的追殺依然沒有停止。


    男女有別,出門在外,師徒二人兩個大男人身邊也不太方便帶著一個女子。


    患難見真情,程素蘭已經漸漸愛上這個白衣道長。


    如今三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有了更多的相處機會。


    無事獻殷勤,一個人突然間變得熱情,必然是有求於人,至於想求什麽,就要因人而異了。


    想求得玉公子真心的人,不隻是芸淩仙子一個,還有正值花信年華的程素蘭。


    二十四歲的年紀,本該是早就嫁與自己的如意郎君為妻,生一雙兒女,夫妻恩愛,相濡以沫。


    但是程素蘭可沒有那麽幸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不隻是無情的拋棄她,還要將她置於死地。


    幸運的是,程素蘭遇到了這個從天而降的救醒,給了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新的希望。


    九月初一,一彎新月掛於天空。


    朦朧的月色下,空曠的院中,師徒二人身影翻飛,揮舞著手中的寶劍。


    程素蘭從沒見過這般瀟灑利落的身手,曾經那個心愛的人也是被人公認的一表人才,儀表堂堂,但是與現在身邊的玉鼎真人相比,頂多也就算是個長得不難看的人。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玉鼎真人所能接受程素蘭的報恩方式,也就是接受她做一些收拾打掃的事情。


    但是,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程素蘭與吳俊沒有婚約,就算是找上門去,空口無憑,也討不得什麽說法。


    如今鬧到這個地步,程素蘭心裏隻有恨,也不會願意繼續留在吳俊身邊辜負自己的餘生。


    但是也不能就這麽一直收留著程素蘭,一個姑娘家,整日與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傳出去還如何嫁人呢?


    如今吳俊的麻煩還沒有處理幹淨,程素蘭的歸宿也不好安排。


    在凡間雲遊,沒有碰到妖怪時,玉鼎真人很少施法術,對於楊戩自然也是同樣的要求,低調行事,盡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楊戩自然是會遵從師命的,但是他也不會讓自家師父為此煩憂。


    有困難,找哥哥。


    楊二公子無計可施,不方便做的事情,交給楊大公子去辦必然是手到擒來,十拿九穩。


    程素蘭等啊等,終於等到了楊戩不在旁邊,自己可以有玉鼎真人獨處的機會。


    玉鼎真人出神地看著院中僅有的一株牡丹花。


    程素蘭挪動腳步走到玉鼎真人身旁,柔聲道:“道長,你也喜歡牡丹花嗎?”


    玉鼎真人的目光依然注視著牡丹花,“對。”


    程素蘭開口問道:“道長為什麽喜歡?”


    玉鼎真人迴轉思緒,“因為一個人。”


    程素蘭又問道:“那,那個人她在什麽地方?”


    玉鼎真人的腦海中浮現出石清婉的笑容,臉上不經意間也出現了一絲淺笑,“她,永遠在貧道心裏。”


    “道長一定很愛她吧?”這個問題,程素蘭也不知自己怎麽就脫口而出了。


    玉鼎真人的目光轉向程素蘭,“自然,不過,這不應該是你關心的問題。”


    程素蘭遲疑了片刻,“如果,我和那個人一樣,也愛上了你呢?”


    玉鼎真人淡然道:“玉渺素一心向道,絕不倦戀紅塵俗世,兒女情長。姑娘如花似玉,正值大好年華,不可為貧道這個過客誤了終身。”


    程素蘭連忙道:“道長,我的命是你救迴來的,你也該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不在乎什麽名分,哪怕是就在你身邊做端茶倒水,灑掃庭院也好。”


    玉鼎真人應道:“姑娘,你自有好歸宿,不必留在貧道身邊耽誤前程。”


    程素蘭滿麵愁容,“天大地大,我已經無處可去,道長,除了你能給收留我,還有誰會幫我呢?這瀘州的人見到我就跟見了瘟神一樣,全都避而遠之,我哪裏還有什麽好歸宿?”


    玉鼎真人抬眸,“既然這裏是你的傷心之地,不如,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你的刺繡功夫身處何處,都是巧妙絕倫,一定可以有立足之地的。”


    程素蘭眼中有些失望,“道長,我不想離開你,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麵嗎?”


    玉鼎真人應道:“這個,貧道也不清楚,順其自然吧。”


    程素蘭眼中含淚,“可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你,道長,除了你,從來沒有人這樣幫過我,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的,我肯定早就死了。”


    玉鼎真人緩緩道:“程姑娘,貧道給不了你想要的承諾,你期望的事情,貧道無能為力。”


    “可是。”程素蘭欲言又止。


    玉鼎真人雙眸微動,“進去收拾一下東西吧,貧道送你去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等我徒兒迴來,我們就出發。”


    “好吧。”程素蘭心中萬語千言,也不知該說這些什麽。


    楊戩速去速迴,與自家兄長一同喝了杯茶,便立即折返到玉鼎真人身邊。“師父,徒兒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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