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餘光瞥見楊蛟的黑臉,連忙補了一句,“反正長得又不如我哥哥俊俏。”


    瑤姬微笑道:“怡安,既然你師父要來我們家裏做客,那我們自然是要好好準備了,既然你師父喜歡美酒,那我們就多準備些美酒佳釀。”


    楊怡安點點頭,“是,多謝祖母。”


    楊蛟發覺楊傲辰一直盯著自己看,便問了一句,“星兒,你總盯著我看什麽啊?”


    楊傲辰開口答道:“大伯父,大家都說您跟萬俟法師的容貌特別相似,星兒要仔細看看,免得到時候人來了,星兒認錯了。”


    楊怡安雙眸微動,“不會認錯的,我師父和叔父一樣高,身形也跟叔父差不多,左耳垂有一顆黑痣,最明顯的差別,是我師父滿頭白發。”


    三天之後,萬俟風如約而來。


    “看來傳言非虛,楊大公子與在下的麵容果然極為相似。”


    楊蛟頷首道:“前輩不必客氣,喚在下楊蛟即可。”


    “大公子說話果然爽快。”萬俟風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人,“副教主別來無恙,早就聽聞長公主美貌絕倫,今日一見,的確是驚豔眾生的傾世之顏,楊府的幾位公子果然個個風采出眾。”


    瑤姬雙眸輕動,“法師過譽了。”


    玉鼎真人點頭示意,“萬俟法師客氣了。”


    楊戩抱拳道:“前輩,楊戩有禮了。”


    楊傲辰也跟著行禮,“前輩,傲辰有禮了。”


    “師父,弟子有失遠迎,還請師父恕罪。”楊怡安跪地叩首。


    “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萬俟風扶起楊怡安,“許久不見你了,又長高了不少。沒想到我當年隨手撿的一個孩子倒是有這樣的淵源,拾柒,如今你的新名字是什麽啊?”


    楊怡安迴答道:“迴師父,弟子如今名怡安,字逸琴。”


    萬俟風麵帶笑容,“真好,能看見你迴到親人身邊,為師心裏也替你高興。”


    瑤姬薄唇輕啟,“既然來了,就別在外麵說話了,請到客廳坐吧,茶水已經備下了。”


    “請。”


    “請。”


    眾人隨後來到客廳。


    萬俟風是個急性子,想來不願轉彎抹角,有什麽事情都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這茶不錯,我很喜歡。你們想讓我幫忙的事,我也願意出手相助。隻是,我也不能白費力氣,沒有報酬就幫忙。我有幾個條件,隻要你們能打贏我,你們所希望我做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瑤姬也是一樣雷厲風行,快人快語,“法師請講,隻要你能出手相助,瑤姬就算拚了性命也會滿足你的條件。”


    萬俟風心中竊喜,“長公主放心,我的條件很簡單,隻有三個,一,我要玄都的眼睛。二,我要一百個蟠桃。三,我要副教主幫我一個忙。”


    玉鼎真人看見瑤姬有些猶豫,遂開口道:“師妹,這些條件的確不算強人所難,我們可以答應。”


    瑤姬點點頭,“多謝師兄。法師,你的條件,我們都答應。”


    萬俟風笑道:“好,既然長公主應下了,那在下也就放心了,副教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玉鼎真人站起身來,“請。”


    “請。”萬俟風隨後與玉鼎真人走出門外。


    玉鼎真人雙眸輕動,“不知閣下有何事需貧道出手相助,貧道答應幫忙,可不是什麽忙都能幫的。”


    萬俟風直言不諱,“副教主,你的規矩我清楚,萬俟風還沒有蠢到不知死活的程度,隻是想請副教主幫一個小忙,你的血可解百毒,還有潤膚養顏的功效,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治好臉上的傷疤,讓我不必再帶著人皮掩蓋傷痕。”


    玉鼎真人淺淺一笑,“這個簡單,不過,貧道也有一個條件。”


    萬俟風連忙追問,“什麽條件?”


    玉鼎真人雙眸輕動,“玄都身死之時,就是你歸隱之時,這個條件,你可願意答應?”


    萬俟風怎麽會拒絕這樣簡單的要求,“玄都身死,我還有何必要再踏足世間呢?這個條件,於我而言,再容易不過,我自然答應。”


    玉鼎真人嘴角微購,“口說無憑,擊掌為盟。”


    “一言為定。”萬俟風與玉鼎真人擊掌約定。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距離上次在玉虛宮你我相見已時隔多年,今日既然有機會,可要好好喝幾杯,師尊說你的酒量不錯,貧道也想親眼見識一下你這酒量到底有多好。我們的事情商量完了,楊府的事情還有一些沒說完,我們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請。”


    “請。”萬俟風與玉鼎真人重新迴到客廳。


    眾人圍坐一堂,將所有事情的一應細則都商量好,所有計劃都是一拍即合。時間轉眼已過了兩個時辰。眾人已是口幹舌燥,饑腸轆轆。


    時間已至傍晚,楊府今日又辦了一場酒宴。


    萬俟風酒量的確不錯,十幾壇酒下肚,也未見有絲毫醉意。


    有玉鼎真人幫忙作陪,瑤姬也就早早離席。


    楊怡安和楊傲辰也在瑤姬之後離開席間。


    楊戩心裏記著上次的教訓,今日也不敢多喝,能不喝就不喝。


    酒喝得多了,傷心事也就不免被提起來了。


    萬俟風聲淚俱下,滔滔不絕地傾訴著自己心中的苦悶。“副教主,你知道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有多難受嗎?這些年,我始終不敢迴憶那天的事,蕊兒死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死了,她死了之後,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這些年,我四處撿孩子,細數起來,有上百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撿他們,這些年,我心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了玄都。其實我們兩個的法力不相上下,可是我卻殺不了他。我一直在等待機會,我養的這幾百個孩子分到三界各處,終於,我盼到這一天了,一個可以讓我手刃仇人的機會。我今日,要謝謝你們。這杯酒,我敬你們。”


    同是天涯淪落人,萬俟風的話,勾起了在座所有人的傷心之事。


    在場的哪一個人,不是失去了心愛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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