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將粥接過來,“謝謝師父。”


    “傻孩子。”楊蛟輕撫著楊戩的頭,“你要好好聽師伯的話知道嗎?再敢惹師伯生氣,我第一個不饒你。”


    楊戩咽下最後一口粥,“知道了,爹。”


    楊蛟瞪著眼睛,“你還想讓我打你是不是,剛才沒挨夠啊?”


    楊戩將空碗遞過去,“哥哥,你就別嚇唬我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你們的話。你別生氣了,不要總板著臉好不好?”


    楊蛟拍了拍楊戩的肩膀,“知道聽話就好,知道聽話也能少吃些苦頭。你要的那些東西,過兩日都會給你送過來,好弟弟,早點睡吧,明天哥哥再來陪你。行了,不說了,免得楊二公子嫌我囉嗦。師伯,小戩就勞煩您照顧了,楊蛟告退。”


    玉鼎真人抬眸,“放心。”


    楊蛟點點頭帶著粥碗往外走。


    楊戩抱拳說道:“父親大人慢走。”


    走到門口的楊蛟咬牙切齒,“楊戩。”


    楊戩立即改口,“兄長慢走,恕小弟不能遠送了。”


    “不必了。”楊蛟徑自離去。


    玉鼎真人淺淺一笑,“你啊。”


    楊戩眉心微蹙,“師父,楊大公子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我爹都沒他這麽兇。”


    玉鼎真人給楊戩掖了掖被角,“你還想讓人家怎麽樣啊,人家說你不對嗎?誰讓你整日不安分了,你哥哥都對你多好了,平日裏有什麽好東西不是先給你,吃飯的時候,你哪次自己動手剝過雞蛋,人家連魚刺都給你剔好了,平常你換下的衣服,還不是人家給你洗的。”


    “師父,徒兒也沒說哥哥不好,哥哥什麽都好,就是打人的時候太不留情麵了。跟父親求饒還能放我一馬呢,他從來就不饒我。”


    “他若是心軟饒了你,你就更無法無天了。”


    “自打迴了灌江口,我都不知道多了多少皮肉之苦了。哎喲,疼死了。”楊戩緩緩挪動身體趴下。


    玉鼎真人跟著將被子給楊戩蓋好。“知道皮肉之苦不好受,以後就安分一點。”


    楊戩抬眸看著玉鼎真人,“是,謝謝師父,徒兒知道了。”


    玉鼎真人撩開楊戩耳邊的碎發,“睡吧。”


    “嗯。”楊戩緩緩閉上雙眼。


    玉鼎真人輕輕拍著楊戩的後背,“好孩子,睡吧,有師父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楊戩每次挨打都會做那個噩夢,這次也不例外。慌亂的手伸出被子,囈語道:“師父,師父。”


    玉鼎真人握住楊戩的手,“戩兒,別怕,師父在。”


    楊戩挪動身子的時候,其實已經痛醒了。皺了一下眉頭,沒有睜開雙眼,還保持著入睡的樣子喃喃喚了一聲父親。


    玉鼎真人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容將楊戩的手送迴被子裏。


    第二天吃過午飯之後,玉鼎真人將紙筆都給楊戩拿到了床上,“趕緊寫吧,等會兒你哥哥就過來收了。若是沒有,你可就不好交代了。”


    “是,師父,徒兒這就寫。”楊戩接過玉鼎真人遞來的筆開始在紙上落筆。


    說曹操曹操到,楊戩剛動筆寫了自己的名字,楊蛟就帶著水果點心來到楊戩房中。


    “師伯。”


    玉鼎真人點點頭。


    楊戩抬眼看了一樣楊蛟,“哥哥。”


    楊蛟微笑道:“嗯,不急,你慢慢寫。”


    “是。”楊戩繼續書寫。


    玉鼎真人開口喚道:“楊蛟,讓他慢慢寫吧,我們下盤棋。”


    楊蛟應道:“是,師伯請。”


    玉鼎真人率先落子,“來。”


    “是。”楊蛟隨後落子。


    這局棋下了半個時辰,早就停筆的楊戩等得極為不耐煩。


    “哥哥,你看不看,不看我撕了啊。”


    “你等一下,這就來。”楊蛟還沒有想好手中的黑子落在何處。


    “反正都是輸,你落在哪不一樣啊?”楊戩施法落下一顆黑子,“好了,楊大公子現在可以認輸了。”


    楊蛟放下手中的棋子。“唉,要不是看你身上有傷,我就把你拎出去打一頓。”


    “多謝兄長體恤。”楊戩雙手奉上自己的悔過書。


    楊蛟走過去接下,“來,小心,慢慢坐。”


    楊戩靠著枕頭坐好,“謝謝哥哥。”


    “嗯,不錯。到底還是楊二公子輕車熟路啊,這些東西寫的都是頗為深刻,就是這改正的行動,卻甚少付諸啊。”楊蛟將楊戩的悔過書照常收進袖中。


    玉鼎真人嘴角微揚,“這小狐狸若是不知道認錯,還不早就被你們父親打死了。每次認錯的態度,言辭懇切,悔不當初,那副真摯的樣子,讓人聽了也不得不信,誰知道這小狐狸是不是口不對心呢?”


    楊戩眉心微蹙,“師父,徒兒不敢有半句虛言,徒兒說的都是實話,寫的也都是真心話。徒兒認錯不是為了給自己減輕罪責,徒兒是真心悔過的。”


    玉鼎真人淺淺一笑,“傻孩子,逗你呢,師父知道,我們大家都知道。”


    楊戩點了點頭,“哥哥,母親今日怎麽沒有過來啊?”


    楊蛟開口答道:“母親在梁兄那裏幫忙呢,這幾日湧入了不少外地來的災民,有很多病人,梁兄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母親就去了。”


    楊戩麵色不悅,“那你怎麽不去梁兄那幫忙啊?哥哥,你放心,我這沒事,現在都可以下床走路了,我就是想在床上懶幾天,你就別讓母親留在梁兄那了,梁兄那個說話不著四六的人,母親在那待久了會生氣的。”


    楊蛟思量了片刻,“好吧,那我去梁兄那裏幫忙,你在家裏好好待著,不許亂跑,你要聽話,不許惹師伯生氣。師伯,您抽空幫楊蛟照看一下房中的病患。楊蛟已經給他換過藥了,您給他送些食物和水就可以。給小戩的藥膳我在梁兄那裏做好了就送過來。”


    楊戩連連點頭,“是,哥哥,我知道了。”


    玉鼎真人應道:“好,你放心。”


    “是,楊蛟告退。”楊蛟言畢離去。


    楊戩雙眸輕動,“師父,您先去看看哥哥房中那個人吧,徒兒這裏沒事。”


    “也好,那貧道就去看看。”玉鼎真人給楊戩披了件衣服,“別急,我去去就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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