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跪在玉鼎真人身旁,“師父,徒兒是想幫您做些事啊!看師父這般辛苦,徒兒心中難安啊,師父,太繁重的事情徒兒做不來,那幫您跑跑腿總還是可以的。您就讓徒兒這個閑人也做些事情吧。”


    玉鼎真人撩開楊戩耳邊的碎發,“不必了,貧道沒什麽需要你做的。地上涼,別跪著了,快起來。”


    楊戩按著玉鼎真人的腿,“師父,師父,您都封了徒兒十多天的法力了,您就解開吧。徒兒可沒有違背您的話,日日都在反思己過,徒兒是有悔過之心的,師父,徒兒已經改過自新了,您老人家就開開恩,好不好?師父,徒兒求您了,師父。”


    玉鼎真人淺笑道:“小狐狸,想讓貧道開恩,那你是不是也應該乖乖聽話啊?”


    “師父,徒兒最聽您的話了,每天除了與您對弈喝茶聊天,就是練習琴藝和畫技,還有給師祖準備壽禮,徒兒這樣做還不夠聽話嗎?”


    “是嗎,那前天晚上,偷偷溜出家門的人是誰呢?怎麽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啊?”玉鼎真人嘴角微勾,“小狐狸,外麵的甜湯好喝嗎?”


    楊戩眨動雙眸,“師父,徒兒怎麽不記得有這迴事啊?一定是夢遊了。”


    “小狐狸,太牽強了吧,你可沒有這個毛病啊!”


    “師父,那藥太苦了,所以徒兒才溜出去吃東西,徒兒吃完了就立刻迴家了,不敢耽擱片刻。”


    玉鼎真人斂去笑容,“楊戩,貧道是禁了你的點心,可每天都有人給你送,你的日子也沒那麽不好過吧?”


    楊蛟準備溜之大吉,“師伯,楊蛟去看看楊戩的藥好了沒有。”


    “站住。”


    “是,師伯。”楊蛟停住腳步,“師伯,您還有何吩咐?”


    玉鼎真人抬眸,“楊蛟,這小的不聽話,你這大的怎麽也跟著不聽話了?”


    楊蛟撩開衣袍跪下,“師伯,楊蛟知錯了,以後不縱著他了。您若生氣,責罰楊蛟就是,請您饒過楊戩。”


    玉鼎真人給了楊戩一記暴栗,“你呢?”


    楊戩揉著額頭,“師父,徒兒知錯了,是徒兒的錯,不怪哥哥,請師父不要責怪兄長。您要罰就罰徒兒好了。”


    玉鼎真人抬眸,“既然都知錯了,那就每個人二十遍清心訣。好了,都起來吧。”


    “是,師伯。”楊蛟應著起身。


    “是,師父。”


    玉鼎真人扶起楊戩,“跟你哥哥迴房間吧。”


    楊戩點了點頭,“是,師父,徒兒告退。”


    楊蛟應道:“師伯,楊蛟告退。”


    隨後,楊戩和楊蛟迴到房間。


    楊蛟攤開紙張,“別愣著了,快過來寫。”


    楊戩坐在楊蛟對麵,“急什麽,你先寫吧。”


    “我可不替你寫啊!”


    “用不著,楊戩自己的事自己會做。”


    楊蛟砍了楊戩一眼沒有說話。


    楊戩翻了個白眼,“你怎麽那麽笨啊,師父擺明了是在詐你,你不認賬他又不會拿你怎麽樣,現在好了,連累我一起跟你受罰。”


    “你個小沒良心的,現在又怪我了,你要是不把藥灌給哮天犬喝,能有這麽多事嗎?”


    “那還不是你醫術不好,你要是能藥到病除,我還用喝這麽多藥嗎?”


    楊蛟放下手中的筆,“你要是不受傷還用得著喝藥嗎?”


    “你要是在。”楊戩平複了心緒,“哥哥,對不起。”


    楊蛟略微笑了笑,“沒事,快寫吧。”


    楊戩點點頭,“嗯。”


    待二人寫完,已是深夜。


    楊戩拉住楊蛟,“哥哥,你別走,你今天答應過我要留下來的。”


    “哥哥不走,來,躺下。”楊蛟扶著楊戩躺好,“眼睛瞪這麽大,不困啊?”


    楊戩皺著眉頭,“困,可是我一想到今天碰到的那條蛇,我就不敢睡了。”


    楊蛟躺在楊戩旁邊,“沒事,別怕,哥哥留下來陪你。”


    楊戩抓著楊蛟的手,“十指連心,接骨的時候一定很疼。”


    “不疼,久了也就麻木了。”楊蛟抽出自己的手,“睡吧。”


    “哥哥,你受了這麽多苦,可我卻什麽都幫不了你,如果不是我意氣用事,母親她也不會。”


    “不怪你,有些事我們無法改變,隻能接受,母親也不會怪你的。”楊蛟側身看著楊戩,“好弟弟,都過去了,不要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過幾天就是你一千三百九十四歲的生辰了,楊二公子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啊?”


    “嗯,想吃烤魚。”


    “好,哥哥給你烤,明天我去求求師伯,讓他把你身上的禁錮解開。”


    “謝謝哥哥。”


    “不用急著謝我,得看師伯給不給我這個麵子了。”


    “有哥哥出馬,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哥哥,我有東西給你。”楊戩從床上跳下來。


    楊蛟跟著下床,“你又做什麽,地上涼,把鞋穿上。”


    楊戩從床下翻出一個盒子,“給。”


    楊蛟抱著盒子,“什麽啊?”


    楊戩迴到床上,“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把被子蓋好。”楊蛟打開盒子,“這不是我們小時候玩的火折子嗎?你還留著呢。”


    “應該說是楚伯伯留著的才對,他幫我們收了很多東西。”


    楊蛟放下手中的盒子躺到床上,“那次帶你出去放煙花,趕上風大,把人家房子都給燒了,幸虧沒有傷到人,否則我們兩個怕是小命難保了。”


    楊戩凝視著楊蛟,“現在想想都覺得身上疼,父親那天連著打斷了三根藤條。後來又罰我們抄書,一百遍,寫得手都要斷了。”


    楊蛟搖了搖頭,“不,那天不是斷了三根藤條,是五根。”


    楊戩連忙問道:“哥哥,是父親後來又打你了?”


    楊蛟笑了笑,“父親說我太護著你了,這樣下去會把你寵壞。可我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錯,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護著。我不相信你會學壞,就算你不聽爹娘的話,也不會不聽我的話。你偷偷翻牆出去玩,帶著小夥伴逃學,在外麵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小乞丐和人打架。這些事情都是我想做而不敢做的。我不怕爹娘責罰,我怕的是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所以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以求得他們滿意的笑容。”


    楊戩抬眸,“哥哥,你這樣做真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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