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當然是師父了。”


    玉鼎真人搖頭,“錯了,是玉帝。”


    楊戩茅塞頓開,“徒兒明白了,徒兒告辭。”


    “等等。送你幾個字。”玉鼎真人將寫好的字交到楊戩手中。


    “多謝師父。”楊戩轉身離開。


    雲端之上,一如既往,忍辱負重,八個大字現於楊戩眼前。


    往事曆曆在目,浮現在楊戩眼前。這一切終將有人背負所有後果。


    而此時劉家村的劉沉香還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朗朗的讀書聲從學堂中傳出來。


    別人都在認真誦讀,劉沉香卻是在後麵和人丟起了紙團。


    掩飾得再好,也還是被發現了。


    先生拿著戒尺走到幾個調皮的孩子麵前。


    結果可想而知,沒有一個能完整把書背出來的。


    無一例外,都被責了二十手板。


    劉沉香憤憤不平,第二天捅了馬蜂窩,一屋子的馬蜂蜇得先生滿頭大包。


    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劉沉香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沉香。你是不是已經?”


    “舅舅,我求求您,放了我娘吧。”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的劉沉香,楊戩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為力。“沉香,你快起來。”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我和你母親做了上千年的兄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一直寵她,愛她,事情弄成這樣,你以為我願意嗎?”


    “那你為什麽還那麽對待她?”


    “沉香,有很多的事情你是不懂的,這些年你沒有母親不是一樣過的很好嗎?”


    “以前我沒有娘,所以我也不去奢望,可是忽然我有一天知道我有娘了,而且她還沒有死,在另一個地方受罪,我還能安心地活下去嗎?”


    劉沉香的話,讓楊戩覺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了新的希望。


    “你有這樣的孝心,我很高興。來,沉香,先起來。”楊戩扶起劉沉香,“舅舅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希望你能過的好一些。凡間的生活,不管什麽樣的榮華富貴,隻要你挑的出來我就能幫你辦到。”


    “我什麽都不想要,我隻想要我娘得到自由。我隻想要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


    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楊戩又何嚐沒有這樣想過。


    “你娘犯了天條應該受到懲罰,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舅舅,你心真狠呐。”


    “身為司法天神,我不能徇私枉法。”


    劉沉香質問道:“不能徇私枉法,那你在陰間隨便給我加了二十年陽壽,不算徇私嗎?”


    “沉香,捫心自問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做錯。”


    “舅舅,看到我和我娘這樣嗎,您心裏也不好受吧?您就帶我上天,求天庭放了我娘吧。”


    楊戩隻覺得可笑之極,“讓天庭放了你娘,你這是癡人說夢。”


    “你是不敢讓天庭知道,你是怕我們會連累你。”


    “我怕你上天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是不敢麵對天庭,你怕丟了你的烏紗帽。”


    “閉嘴。”


    “我偏不閉嘴。你和下界的那些貪官汙吏一樣,隻知道對下麵耀武揚威的,卻不敢對上麵說半個不字。你明知道他們不對,你卻不敢跟他們對抗。”


    “你。”


    “你太自私了,我瞧不起你。我一定要想辦法上天求他們放了我娘,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粉身碎骨,就憑你。我現在就能讓你粉身碎骨。”楊戩略施法術,劉沉香便不似之前那般無禮。


    楊戩收了法力,“還有膽子粉身碎骨嗎?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做迴你的凡人,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我都可以滿足你,第二,去做一件你根本辦不到的事情,而且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你好好想一想。”


    劉沉香癱坐在地上沒有迴答。


    楊戩沒有理會,徑直來到劉記燈籠鋪。


    “東海四公主呢?”


    東海四公主敖聽心從裏麵出來,“楊戩,你來幹什麽?”


    “你們背地裏怎麽罵我都行,隻要你敢帶沉香上天,我保證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楊戩目露兇光,“還有你。”


    劉彥昌跟在楊戩身後問道:“你把三聖母囚禁在什麽地方?”


    楊戩揮手打飛劉彥昌。


    踏上雲端,楊戩飛往華山。


    在華山,楊戩遇到了一個和敖寸心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名叫丁香。


    若不是看出她是個凡人,楊戩真要以為是敖寸心逃出西海了。命人送她迴家,自己則走進地牢。


    “三妹。”


    楊嬋依舊是同樣的問題,“我丈夫和孩子呢?”


    “死了。”


    “你騙我。”


    “他們不死,你的心會死嗎?”


    “三妹,你知道錯了嗎?隻要你知道錯了,二哥立刻就放你出來。”


    楊戩歎了口氣,默默離開華山。


    一個月之後,楊戩再次來到華山地牢,“沉香和劉彥昌還活著。”


    楊嬋的眼中重新泛起光芒,“真的,他們在哪裏,過得好嗎?二哥,讓我見見他們好嗎?”


    “你隻能見沉香一個人。”


    “好。”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不能和他說話,也不能觸碰到彼此。”


    “為什麽?”


    “母子之情會激發他的鬥誌,這樣,這樣他就再也不會安心做個凡人了。”


    “好,我答應。”


    楊嬋終於如願以償見到自己的兒子。


    楊戩心有餘悸,“三妹,你怎麽不聽話呢,剛才要不是我把你拉迴來,你會魂飛魄散的。”


    楊嬋說出了最讓楊戩傷心的一句話,“二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三天後,劉沉香從劉家村出來,立誌要劈山救母。


    靈霄寶殿內,嫦娥仙子出言奏報:“啟奏陛下,娘娘。三聖母在下界被人囚禁已有半月有餘,在凡間來講已是十六年了。”


    玉皇大帝不免震驚,“什麽,誰這麽大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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