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月見她打趣他,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笑道:「王最厲害的武藝,可惜眼下無法施展。」


    蘇雪遙一時好奇,正待要問他是何等功夫,然而見到他目光中那毫不掩飾的意味,她忽然明白過來。啐了一口,轉身不理他,臉上微紅,心也微微跳了起來。


    謝衡月哈哈一笑,便拿出火折子取火,一會兒便將火升了起來。


    他待要用細劍刮魚鱗,忽然想到了如今他不必用細劍了。畢竟刮完魚鱗,味道即使用皂角好好清洗,依然幾日皆無法散去。


    他迴身撿起了厲蕪塵的烏劍,道:「一把好刀,正好殺魚。」他拿眼睛看著妻子,還是沒忍住酸溜溜地「娘子不會心疼這劍吧。」


    蘇雪遙瞪了他一眼,不去理會他。


    謝衡月哈哈一笑,烏劍果然鋒利,他一會兒便將他捉到的四五條肥美的楓溪魚皆收拾幹淨。楓樹枝葉燃燒起來,沒有焦糊味,倒是一股草木芬芳。


    謝衡月將楓溪魚細細地塗抹上了調料,將它用削好的楓樹枝串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傳來了魚肉噴香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待魚烤好,秋陽微微斜了。陽光照在蘇雪遙臉上,她正望著自己,目光十分溫柔「郎君,火候差不多了罷?」


    謝衡月啊了一聲,道:「再翻個麵兒。」他不會告訴她,她剛才那樣的目光,讓他又有點分神。


    他聞著這香味,笑道:「王妃,畢竟作料不同,我們的楓溪魚,與王妃在家中吃到的,定然不同,不過我保證一定好吃。」


    著他便拿起烤架上的魚,咬了一口,卻突然叫了起來「啊呀!」隻捂著腮幫子低下頭去。


    蘇雪遙嚇了一跳,急忙靠了過來,焦急地捧起他的臉「夫君可是燙到了?」


    然而卻看到了謝衡月臉上的笑意,他眉毛一挑,輕輕笑道:「為夫是想,太好吃了,啊呀。」


    蘇雪遙又好氣又好笑,待要扔下他,已經被一把他拽倒,躺在了他的膝頭。他凝視著她,目光灼熱,輕輕道:「王妃也用一塊吧。」


    秋風吹過,火紅的楓葉隨風飄落,落滿了湖邊,已落入清澈的湖水中,隨風漂流。


    蘇雪遙掙紮著想從謝衡月身上起來,謝衡月卻俯下身來道:「王妃若不乖,我們就先不吃魚了。」


    蘇雪遙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臉色又一紅。然而謝衡月已經遞過了一條烤的兩麵金黃的魚。


    蘇雪遙聞到那美食便失去了反抗的心,她待要張唇,謝衡月卻倏地將烤魚收了迴去,一正經地「太燙了,我為娘子吹一吹。」


    他偷眼看娘子眼巴巴地盯著他手中的烤魚,他便吹了吹熱氣騰騰的烤魚,忽然張開嘴,幾口便將魚吃掉了,隻剩下魚頭和魚尾巴。


    他看娘子的眼睛都睜大了,他把魚頭魚尾巴遞過來道:「娘子,這下涼了,可以吃啦。」


    蘇雪遙一時不知他在外麵精明幹練,為什麽在自己麵前便如此憊懶。


    謝衡月被妻子一瞪,心裏倒挺開心的,他終於鬧夠了,將這殘渣扔到了一邊,他從火上取下另一條烤好的魚,他細細地吹著,送到了她的嘴邊,微笑道:「娘子,那條是湖邊的不夠好,這條才是湖心裏抓到的,夠肥美。」


    蘇雪遙心中想他皇子之尊,今日為她如此奔波勞累,心中亦一甜,她咬上烤魚,隻覺入口香甜,肉質極細,十分鮮美。比家中吃的楓溪魚不知好多少。


    謝衡月見她吃得香甜,心裏也很開心。蘇雪遙要自己吃,讓他也去充饑,他卻拿了一條烤魚塞在她嘴裏,道:「王妃喂我。」


    蘇雪遙臉上一紅,想想這四野無人,他想怎樣便怎樣吧。


    她便也學他的模樣,先吹了吹,不那麽燙了,才舉著烤魚送到他口旁。


    謝衡月低頭咬了一口道:「王妃手裏的魚,就是比別的甜。」


    蘇雪遙隻覺麵上飛霞,她這樣仰著臉,入目是碧藍的天空,火紅的楓葉,金色的銀杏葉,這般美景裏襯著謝衡月,清雅俊秀,此間難尋。


    謝衡月見嬌妻望著他的目光又有點直,便知道她又被自己迷住了。他第一百次感謝自己有個能迷住妻子的好皮囊,他用烤魚輕輕撥動著妻子的唇,道:「娘子,秀色再可餐,甜的了心,果不了腹啊,娘子且用。」


    蘇雪遙也沒想到自己會看丈夫看到走神,她臉上紅暈更甚,慌亂之間,便咬了一大口。這下可糟糕 ,楓溪魚雖然刺不算多,也是有一些兒的,一根刺兒哽住了她。


    謝衡月見她不出話來,吃了一驚,忙丟下烤魚,俯身手中用上內力,將她喉嚨眼的那跟刺逼了出來,那刺飛射而出,插在他們三尺前的土地裏,沒入土中,可知道謝衡月用了多大的氣力。


    蘇雪遙這才咳嗽起來,謝衡月忙取出他們帶著的水,喂著蘇雪遙喝了幾口,讓她順過氣來。


    蘇雪遙掙紮著從他膝頭爬了起來,眼角淚光點點道:「王爺,我們好好吃罷。」


    謝衡月將她摟在了懷中,安慰道:「王妃,是王的錯,王再不如此了,王妃莫要生王的氣。」


    蘇雪遙被他歪纏不過,最終還是坐在了他的懷中,兩人分食著魚,謝衡月心地將刺兒皆挑了出來,以免她受傷。


    蘇雪遙看他那般細心周到,心裏既感動又有些奇怪,他一看就是做慣這些的。然而不知道他乃皇子,出入皆有人伺候。


    「夫君這手藝是從哪裏學的?」


    「好吃麽?」


    「嗯。」


    謝衡月臉上的笑容變得極淡,他輕聲「是我父皇教的。」


    蘇雪遙不由想起,她自重生成婚以來,還沒有進宮麵聖,亦不曾見過老皇帝。


    謝衡月見妻子關切地看著他,他便又多了幾句「我六歲那年,跟著父皇去下江南。那時候母後剛懷著八妹,舟車勞頓,她起臥不安,也吃不下飯。父皇很焦急。」


    蘇雪遙見他的臉不知是被火苗烤著,還是被紅楓葉映著,麵色上似有火光閃爍不定,她輕輕問「後來呢?」


    她直到在普善寺裏靜修,才發現她其實對謝衡月知之甚少。如今她很想聽他多一點兒自己的事兒。


    謝衡月一邊喂給她烤魚,一邊輕輕道:「後來母後跟父皇,她隻想吃父皇給她做的烤魚。」嘉怡先皇後跟皇帝是青梅竹馬,在皇帝未登基前,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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