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等人與烏雞國的國王、太子告別之後,很快就上了陽關大道,一心專拜靈山。


    此時正值秋盡冬初時節,但見:霜凋紅葉林林瘦,雨熟黃粱處處盈。日暖嶺梅開曉色,風搖山竹動寒聲。


    師徒們離了烏雞國,夜住曉行,半月有餘,忽又見一座高山,真個是摩天礙日,十分險峻。


    葉笙讓悟空去探路,忽然瞧見那山凹裏有一朵紅雲,直冒到九霄天空內,結聚了一團火氣。


    悟空大驚,走近前,輕聲道:“兄弟們,不要走了,妖怪來嘍!”


    慌得八戒急掣釘鈀,悟淨忙輪寶杖,把葉笙圍護在中間。


    葉笙隻是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取出天機傘,身上的“王者榮耀”牌英雄戰衣閃著金光,護住周身,凝神掃視四周。


    卻說那紅光裏,還真是有個妖精。


    就在去年,他無意中聽到魔門中的黑山老妖說,東土大唐國有個叫葉笙的假和尚,奉旨去西天取經。此人是太上老君最寵愛的小徒弟,寶貝多多,又是半仙之體。


    而且,此人吃過不少好東西,譬如王母娘娘的蟠桃,鎮元大仙的人參果,如果妖魔鬼怪能吃他一塊肉,可以青春常駐,與天地同壽。


    於是,他朝朝在山間等候,今日終於到了。


    他在那半空裏,細心觀看,隻見三個徒弟把葉笙圍護在馬上,各各準備。


    這妖精笑道:“不知是哪個有眼力的,竟然認出我了,似此模樣,莫想得那葉笙的肉吃。”


    沉吟半晌,以心問心的自家商量道:“若要倚勢而擒,莫能得近;或者以善迷他,卻到得手。但哄得他心迷惑,待我在善內生機,斷然拿了。嗯,且下去戲他一戲。”


    好妖怪,即散紅光,按雲頭落下,去那山坡裏,搖身一變,變作七歲頑童,赤條條的,身上無衣,將麻繩捆了手足,高吊在那鬆樹梢頭,口口聲聲,隻叫:“救人,救人!”


    卻說那孫悟空忽抬頭再看處,隻見那紅雲散盡,火氣全無,便叫:“師父,請上馬走路。”


    葉笙疑聲道:“你說妖怪來了,怎麽又敢走路?”


    悟空笑道:“剛才我見一朵紅雲從地而起,到空中結做一團火氣,斷然是妖精。這一會紅雲散了,想是個過路的妖精,不敢傷人,我們去耶!”


    八戒笑道:“師兄說話最巧,妖精又有個什麽過路的?”


    悟空道:“你哪裏知道,若是那山那洞的魔王設宴,邀請那諸山各洞之精赴會,卻就有東南西北四路的精靈都來赴會,故此他隻有心赴會,無意傷人,此乃過路之妖精也。”


    葉笙聞言,也似信不信的,隻得攀鞍在馬,順路奔山前進。


    正行時,隻聽得有人大叫:“救命!”


    “徒弟呀,這半山中,是哪裏什麽人叫?”


    悟空上前,道:“師父隻管走路,莫纏什麽人轎騾轎,明轎睡轎。這所在,就有轎,也沒個人抬你。”


    葉笙道:“不是扛抬之轎,乃是叫喚之叫。”


    悟空笑道:“我曉得,莫管閑事,且走路。”


    葉笙依言,策馬又進,行不上一裏之遙,又聽得叫聲:“救命!”


    “悟空,要不要去救人?”


    悟空道:“師父,今日且把這慈悲心略收起收起,待過了此山,再發慈悲吧。這去處兇多吉少,你知道那倚草附木之說,是物可以成精。


    諸般還可,隻有一般蟒蛇,但修得年遠日深,成了精魅,善能知人小名兒。


    他若在草叢中,或在山凹裏,叫人一聲,人不答應還可;若答應一聲,它就把人元神綽去,當夜跟來,斷然傷人性命。且走,且走!古人雲,脫得去,謝神明,切不可理那妖精。”


    葉笙隻得依他,又加鞭催馬而去。


    悟空心中暗想:“這潑怪不知在哪裏,隻管叫啊叫的。等我老孫送他一個卯酉星法,教他兩不見麵。”


    好悟空,叫悟淨前來,道:“攏著馬,慢慢走著,讓老孫解解手。”


    你看他讓葉笙先行幾步,卻念個咒語,使個移山縮地之法,把金箍棒往後一指。頓時,他師徒過此峰頭,往前走了,卻把那怪物撇下。


    他再拽開步,趕上葉笙,一路奔山。


    此時,葉笙又聽得那山背後有人大叫“救命”,但葉笙等人都沒有理會。


    那妖精在山坡裏連叫了三四聲,並無人到,忍不住心中思量:“我在此等葉笙,望見他離不上三裏,卻怎麽這半晌還不到?想是抄下路去了。”


    他抖一抖身軀,脫了繩索,又縱紅光,飛上高空再看。


    恰好孫悟空仰麵迴觀,識得是妖怪,又把葉笙撮著腳,推下馬來,高聲道:“兄弟們,仔細,仔細!那妖精又來也!”


    慌得那八戒、悟淨各持兵器,將葉笙又圍護在中間。


    那妖精見了,略一沉吟,又按下雲頭,恰似前番變化,高吊在鬆樹山頭等候,這次卻是在半裏地之內。


    ………………


    卻說那孫悟空抬頭再看,隻見那紅雲又散,複請師父上馬前行。


    葉笙道:“你說妖精要來,如何又請走路?”


    悟空道:“這還是個過路的妖精,不敢惹我們。”


    “既然如此,趕緊走吧。”


    沒走多遠,隻聽又叫:“師父救人啊!”


    葉笙抬頭看時,原來是個小孩童,赤條條的,吊在那樹上。他運轉天眼通,很快就看出那個妖精的本相,正是“聖嬰大王”紅孩兒。


    根據原著《西遊記》的記載,紅孩兒是牛魔王的兒子,羅刹女養的,號聖嬰大王。


    五百年前,孫悟空大鬧天宮時,曾遍遊天下名山,尋訪大地豪傑,那牛魔王等大妖曾與老孫結七弟兄。那些魔王中,隻有孫悟空生得小巧,因而把牛魔王稱為大哥。


    牛魔王有了紅孩兒之後,曾讓他在火焰山修行了三百年,煉成三昧真火,神通廣大。


    前幾年,牛魔王派紅孩兒來鎮守號山,就在這一帶。


    葉笙看穿那個紅孩兒的來曆之後,正要揭破,忽然想起紅孩兒三昧真火的厲害,如果能夠見識一下,或許會對葉笙如何提升得自紫金紅葫蘆的三昧真火有幫助。


    於是,他並不急著揭穿紅孩兒,而是裝糊塗,問他的來曆。


    紅孩兒見他下問,越弄虛頭,眼中噙淚,叫道:“師父呀,山的西邊有一條枯鬆澗,澗那邊有一莊村,我是那裏的人家。


    我祖公公姓紅,隻因廣積金銀,家私巨萬,混名喚做紅百萬。年老歸世已久,家產遺與我父。近來人事奢侈,家私漸廢,改名喚做紅十萬,專一結交四路豪傑,將金銀借放,希圖利息。


    怎知那無籍之人,設騙了去啊,本利無歸。我父發了洪誓,分文不借。


    那借金銀之人,身貧無計,結成兇黨,明火執仗,白日殺上我門,將我財帛盡情劫擄,把我父親殺了,見我母親有些顏色,拐將去做什麽壓寨夫人。


    那時節,我母親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懷裏,哭哀哀,戰兢兢,跟隨賊寇,想不到來此山中,又要殺我。


    多虧我母親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卻將繩子吊我在樹上,隻教凍餓而死,那些賊將我母親不知掠往哪裏去了。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沒一個人來行走。


    不知哪世裏修積,今生得遇老師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迴家,就典身賣命,也酬謝師恩,致使黃沙蓋麵,更不敢忘也。”


    葉笙暗暗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叫八戒解放繩索,救他下來。


    八戒那呆子也不識人,便要上前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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