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天氣,海麵下的可見度幾乎能達到百米。


    非凡現在已經不對勇者大陸的氣候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詫異。


    就像大海上的冬月,比在大陸上看到的還要大上幾分,整個天空不說亮如白晝,黑珍珠號上的船首長長的望遠鏡一直可以看到視界極限。


    沒有雨雲,大雪就這樣從明淨的天空中翩然落下。


    就像情人雙手捧起的溫熱蜂蜜水,淡淡甜味剛好可以洗去一身鉛華。


    當非凡登上頂層甲板看雪,才發現早有人占據了最好的位置。


    一身和非凡同款的海藍色毛呢船長製服風衣,除了沒有伯爵特有兩股金色絲線編製的綬帶。


    年輕的船長伸手接住落雪,一手裹緊身上的“快火鳥”披風。


    昨天還在和莫米爾爭論“快火鳥”還是“快活鳥”的發音問題,結果被莫米爾噴的一無是處。


    這種以火為食浴火而生的高階魔獸體型很小,在火焰海常見,無盡海中隻有一些活躍的火山島上存在這種飛行魔獸的身影。


    “快火鳥”披風不止隻有禦寒保暖的功效。


    高階下的近戰技能不能破防,對火係魔法的抗性堪稱變態。


    也隻是比“不死火鳥”稍弱。


    第一次聽到“不死鳥”的名字,非凡脫口而出一句“鳳凰”,結果被所有鄙視。


    勇者大陸沒有四聖獸,除了有龍一族,白虎玄武朱雀根本不存在。


    “埃裏溫船長?一個人在這看雪呢?”


    從第一眼見到這位年輕船長,非凡就從其雙眼中看到無盡的悲傷。


    年輕的埃裏溫轉過頭,對著非凡點頭致敬。


    “科爾多伯爵大人,已經入冬三天了,我想站在這裏能第一個發現‘比克拉底’的蹤跡,如果您能下令讓這艘飛船更快些就好了!”


    全速的黑珍珠號已經比埃裏溫的飛船速度快了不止兩成,不過弗朗西斯多嘴一句,這還不是極速,埃裏溫就不時提醒非凡可以更快一些。


    “埃裏溫船長,我能理解你急切的心情,但是我有自己的考量!再說,雪越下越大,速度太快很容易錯過海麵上的目標!得不償失!”


    非凡向前兩步,扶著欄杆看向下層船首望遠鏡旁的莫米爾。


    雖然非凡看不到莫米爾的表情,但是能讓這位暗影刺客專注一件事情,忍受著寒冷,這就能說明情況。


    即使莫米爾對聖特麗特的歸屬感欠缺,但她骨子卻認為自由港是屬於她的。


    “抱歉,科爾多船長,在您的飛船上我提出這種建議的確有些過分!”


    埃裏溫躬身九十度,這已經算是很正規的道歉禮節了。


    非凡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埃裏溫的道歉。


    但他並有過多解釋,現在手握大量火係晶石的他,肯定不為心疼一些魔晶石的損耗。


    這和他以後的計劃有關,對第一次見麵的埃裏溫,非凡還有些戒備。


    交淺言深可是大忌。


    可惜的是,埃裏溫卻仿佛當非凡不存在,在非凡麵前自言自語。


    “幾天前出航的飛船,是比克拉底號最後的三十艘空中力量!安德烈將軍最後給各位船長的命令,是一旦歸航時沒有看到旗艦的身影,所有人自由突圍!”


    什麽是自由突圍,就是讓大家各自逃命而已!但有了記憶水晶中將軍的命令為依據,這些迴歸聖特麗特的海衛軍士兵才能逃過軍法官的追責。


    “我和九名夥伴被安排在了最後一艘飛船,你想不到的是,我們十人全是艦隊的高層後輩!”


    “和你說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不是為了說我們的身份多麽尊貴,而是為了萬一我們迴不去聖特麗特,也有人知道我們身為一名海衛軍做過些什麽!”


    在自由港的時日不短,海賊團,商會,議員和公民代表,非凡幾乎看遍了大多聖特麗特人的嘴臉。


    可是眼前的埃裏溫,還有艙室中那九名年輕的海衛軍,讓非凡有些眼熱。


    斷後警戒意味著什麽非凡清楚,一旦發現追擊的海族你就要迎上去,10名將軍子弟,現在肯定都隱藏了身份。


    但一旦不戰而逃的罪名被軍法官翻出,普通士兵麵臨的終身流放他們享受不到,最好的刑罰就是絞刑。


    “這個,埃裏溫,昨天見麵相互介紹你隻說了名字,而沒說姓氏,就是有這方麵的考慮嗎?”


    “哦,再次抱歉,科爾多伯爵!您可以叫我安德烈·埃裏溫!”


    “誒?這麽說,你是......”非凡好奇地問道。


    “沒有錯,安德烈將軍就是我的父親!”


    親手將兒子送上必死的任務,非凡心中也是納悶。


    自由城邦高層的蠅營狗苟,非凡不是沒有見到,而且還見到不少。


    像安德烈父子這樣的,才能算是真正的軍人吧。


    “安德烈將軍的身體狀況如何?比克拉底號缺少補給,將軍們應該不會斷了供應吧?”


    非凡覺得一句問候對方的父母禮問句屬於正常的交際,沒想到再次迴過頭的埃裏溫已經淚流滿麵。


    “兩位兄長的戰死,父親隻是歎了口氣,但當軍法官統計出來戰死的所有海衛軍數量後,聽說父親躲在房間中痛哭!”


    用到聽說,說明不是埃裏溫親眼所見,不過非凡卻信了八成。


    男人間的哀傷很容易傳染,但也很容易克服。


    當一個橡木酒桶出現在黑珍珠號的頂層甲板上後,兩個年輕人瞬間成為了好友。


    埃裏溫聊的最多的就是安德烈將軍,聊無盡海的風情,不知道為何最後總會迴到死亡上來。


    說道安德烈將軍嗜酒如命,作戰訓練時更是將烈酒當做提神工具。


    可惜的是,埃裏溫出發前,父親的酒窖已經見底。


    太多重傷不治的酒鬼士兵,灌上一大口烈酒,微笑著迎接死神的懷抱。


    不一會,聞到酒香的弗朗西斯就自己摸了過來。


    達克斯緊握著方向舵,一勾頭就能看到頂層甲板上喝酒的三人,羨慕地舔舔幹澀的嘴唇,目光緊盯前方。


    底倉感知法陣石盤前的多斯塔,看著十公裏外的十幾顆青色光點閃爍,嘴角掛起微笑。


    抄起雙手大斧,多斯塔來到懸梯前,一個縱身就躍上甲板。


    不論是敵是友,還是飛行魔獸群,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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