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有人在李似隨近前,就一定會注意到李似隨臉上的黑斑,在快速的放大縮小著,好像唿吸一般,而且頻率之快,前所未見。


    李似隨對於臉上的黑斑卻沒有絲毫感覺,可是對於周圍的光子引導速度,卻驚的合不攏嘴。


    這一晚上的修煉,都快趕上平日修煉一個月的效果,如此逆天的速度,李似隨不驚才叫奇怪。


    雖然意識到自己不屬於土族,可是原本隻是做個簡單測試,沒想到差異竟如此之大。


    修煉到最後階段,宛若實質的月光如醍醐灌頂一般聚攏在李似隨周圍,如此盛況如果被別人看到,這逆天的修煉速度說不得會被三大家族搶破頭。


    李似隨修煉到淩晨四五點,日月更替,月亮已經悄然無蹤,隻得悻悻的起身,向住所走去。


    一晚上的修煉可謂成果頗豐,不僅讓李似隨重新燃起了修煉的欲望,而且這樣的修煉速度,讓李似隨對今後的修煉成果更加期待。


    如果按照以前的修煉方式修煉,李似隨隻怕到死都突破不到脈動階段,至於進入內宗更是天方夜譚。


    如今轉換思路,竟然獲得奇效,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似隨如此想著,內心充滿了力量,總算又有了一絲希望。


    沒走幾步,卻感覺拐角處好像有人走了過來,李似隨停下腳步,定睛一看。


    這一看可了不得,隻感覺自己眼花了,這拐彎之處走來之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嗎?


    李似隨揉了揉雙眼,可能由於修煉了一晚上,精神疲憊,出現眼花的情況。


    還沒等李似隨再次仔細打量,麵前之人卻先開了口,顯然也是被突然出現的李似隨嚇得不輕,聲音清冷還帶著一絲疑惑道:


    “夜深至此,怎麽還會有人在這裏?”


    李似隨苦笑著,暗自想道: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吧,你一堂堂宗族千金,三更半夜的不在內宗好好呆著,跑到外宗來做什麽?還問我,我不在這還能去什麽地方?”


    雖然如此想著,可李似隨知道如果這樣迴答,那隻怕小命不保。


    不知是腦袋短路還是修煉時間太長,李似隨順嘴答道: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隻有我睡不著覺,原來小姐你也睡不著啊!”


    拐彎出現的正是李似隨念念不忘的那位妙齡女子。


    聽到李似隨迴答,妙齡女子明顯一怔。


    平日裏哪有族人如此和自己說話,不是阿諛奉承,就是唯唯諾諾。


    妙齡女子頗感新鮮略微皺眉道:


    “沒有睡不著,隻是有事想不通。”


    “何事讓小姐如此憂心,不知能否為小姐分擔一二?”


    “不提也罷,那天還是要謝謝你!”


    妙齡女子顯然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情,轉而向李似隨道謝起來,眼神真摯,倒不像隨口一說。


    李似隨與妙齡女子對視一眼,竟有些慌亂起來,不自覺的低下頭搓著雙手道:


    “應該的,能得到小姐親自道謝,三生有幸!”


    “既然如此,為何將我感謝之物贈予他人?”


    妙齡女子緊接著說道,語氣之中竟有一絲質問之意。


    李似隨瞬間惶恐不已,難道不是偶遇,而是專門來找我算賬的,這可如何是好?李似隨不自覺的遲疑片刻,答道:


    “此等聖物,隆恩似海,受寵若驚,隻是本人修為低微,實難消受,況且那人不僅對我有大恩,比我更需要此物,君子成人之美,所以才出手相贈,望小姐見諒!”


    “君子是什麽?”


    “品德高尚的人。”


    李似隨小心翼翼的說完,等著妙齡女子發話,過了半響,隻聽道妙齡女子淡淡的哦了一聲,便再無下文,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漫長的等待卻讓李似隨有些著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滲出。


    剛才壯著聊天的膽子,早已被刺骨的寒風吹的無影無蹤。


    眼前這位宗族千金,不僅修為驚人,而且背景嚇人,李似隨如此言語越想越是後怕,畢竟小命隻有一條。


    現如今隻得聽天由命,等待妙齡女子發落,緊緊的閉著嘴巴,再也不敢言語。


    夜色沉沉的天空漸漸發白,星光黯淡,漫長的黑夜逐漸退去,天馬上就要亮了。


    妙齡女子看著眼前的李似隨,卻再也沒有言語什麽,轉身離去,隻留下一抹背影。


    李似隨看著轉身離去的妙齡女子,長出一口氣,有驚無險。


    隻是漸行漸遠的妙齡女子又讓李似隨生出萬分不舍,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睹天顏,李似隨雖不願妙齡女子就此離去,但又無計可施。


    最後索性心一橫,鼓足勇氣對著妙齡女子的背影大喊道:


    “我叫李似隨,不知……”


    後麵的話,李似隨卻再也沒有勇氣喊出,生怕惹出什麽亂子。


    妙齡女子聽到李似隨的聲音後,腳步略微一頓,頭也不迴淡淡的說道:


    “清語。”


    而後三步並作兩步,幾個唿吸之間便消失在李似隨眼前。


    “清語,清語,蘇清語!”


    李似隨好像中了大獎一般興奮,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遠遠望去,活脫脫一隻放歸山野的猴子。


    “蘇清語,她竟然迴答了我!”


    李似隨腦海之中已經被這個名字占滿,再也容不下其它。


    李似隨迴到住處山洞後,天已經大亮,族人陸續都醒來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


    原本修煉了一晚上,李似隨應該休息休息,可是李似隨卻興奮的怎麽也睡不著,最後索性一骨碌爬起來。


    先去懸崖邊將自己今日的工作做完,而後開始閉目繼續修煉。


    經過昨日的光速修煉,如今再想迴到以前的龜速,已然是不可能。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閉目感悟還沒一會時間,興奮的神經開始歸於平靜,太陽暖烘烘的照著,李似隨不禁有點昏昏欲睡。


    至於修煉的事情,早就忘到了腦後,猛然間想起自己在懸崖附近,一個激靈,強打精神,自語道:


    “還是迴住處睡吧”。


    李似隨拖著沉重的步伐迴到住處,倒頭便睡,連午飯都沒吃,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族人都三三兩兩的吃完晚飯再往蜂巢山洞走去。


    李似隨在人流之中逆行而上,先去吃了些東西,而後便一頭紮進後山,開始屬於他的修煉。


    李似隨每日晝伏夜出,黑白顛倒,就這樣修煉了半個月,倒也還算習慣。


    每天感受著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別提多興奮了。


    這天,李似隨正睡醒後正準備去往後山,剛出洞口,迎麵走來一位族人,見到李似隨出來忙喊道:


    “疤臉,你最近都去哪了,怎麽白天不見你修煉,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你?”


    李似隨身體一僵,微笑著不急不緩的答道:


    “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


    那名族人聽後稍顯疑惑,上下打量著李似隨道:


    “哦,那就好,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注意身體啊!”


    說完便走開了,留下原地一直在微笑的李似隨,隻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李似隨表麵平靜,內心卻已然處於狂風驟雨之中,不知所措。


    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如此異常的生活規律,怎麽可能掩人耳目,族人今日才起疑,也算是李似隨平日低調,與人少有交集所致。


    如此想來,李似隨脊背發涼,冷汗直流。


    今夜不能去修煉了,需要從長計議,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入夜,後山空無一人。


    一道倩影出現,看著周圍空無一物,自語道:


    “他竟然不在。”


    說完好似略有失落的樣子,獨自佇足在後山,不知在想些什麽。


    來人正是蘇清語,自從上次與李似隨聊天後,每當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總不由自主的想到李似隨。


    蘇清語周圍的環境,導致她難能有個可以與她暢所欲言之人。


    上次原本是在憂慮修煉之事,她在脈階合境已經將盡十年,如今還一直停留在此階段,嚐試各種方法都無法突破。


    父親最近一直在暗示她,要刻苦修煉,言外之意,修為沒有進步是自己還沒有盡力。


    可自己已經使出渾身解數,這讓蘇清語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隻得在夜深人靜之時,來到這遠離內宗之地,享受片刻的安寧。


    誰知竟然遇到半夜修煉的李似隨,和李似隨一來二去的聊天,蘇清語發現這人長得雖然不怎麽樣,可是膽子是真不小。


    話裏話外,好像也並沒有把自己看的多麽的地位尊崇,言談舉止倒更像是朋友之間的平輩交談。


    這種聊天氛圍讓蘇清語異常享受,原來朋友之間的交談時如此輕鬆愉快,最後忍不住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李似隨,就如同交朋友互遞名片一樣。


    時隔多日,本來今天又想出來走走,鬼使神差的蘇清語又來到了上次與李似隨偶遇的後山,可是李似隨由於被族人發現異常,已然決定夜晚暫不外出修煉,這讓蘇清語撲了個空。


    寒風凜冽,日升月消,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蘇清語在後山佇足良久,好似在等待著什麽,抬頭看著天邊雲彩後麵躲藏著的太陽,喃喃自語道:


    “看來他今夜睡了個好覺。”


    說完便轉身消失在了後山。


    李似隨一夜無眠,右眼大大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左眼由於有黑斑的存在,倒也看不出什麽,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看來李似隨這一晚也是相當的煎熬,絲毫沒有休息。


    由於昨天受到族人驚嚇,夜裏輾轉反側,思慮良久,仍然沒有找到好的對策。


    一邊是修為突飛猛進,一邊是身份暴露被宗門處死,這可如何選擇?


    在這問題上一直糾結了兩三天,最後李似隨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倒是整個狀態更顯憔悴。


    那日來看望李似隨的族人,再見到李似隨如此模樣時,不住的勸李似隨,身體要緊,養好身體再修煉也不遲,吧啦吧啦。


    而李似隨還不能解釋什麽,越描越黑,隻能用眼神告訴這位族人:“管好自己,閉嘴!”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古人誠不欺我。


    可是如果隻能選擇魚或者熊掌一樣,這對李似隨也沒有任何好處,既不能兼得,也不能獨得。


    既然如此,那魚我要一半,熊掌我要一半,總可以了吧。


    正午時間,是土族公認的最佳修煉時間,此時不出現大概率會引起別人猜疑,那就正午修煉和吃飯時間李似隨正常參與。


    夜晚入睡,這總管不著了吧,李似隨入夜再進行自己的修煉,在族人睡醒之前返迴住處。


    除了正午修煉時間和吃飯,其餘時間李似隨用來睡覺總沒什麽不妥了吧?


    如此想著,壓抑李似隨許久的心結也終於解開,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等到自己突破脈動之後,自然可以去參加外宗試煉,通過試煉後加入內宗,應該可以安心修煉,再也沒有這麽多的煩心事了。


    終於把所有症結想通,李似隨內心說不出的欣喜,看著天色漸暗,李似隨沉沉的睡去,最近消耗大量心神,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安心休息了。


    從第二日開始,李似隨按照之前想好的計劃開始執行,這樣一番操作下來,雖然自己有些累,但好歹在承受範圍之內。


    讓李似隨驚喜的是,再也沒有族人關注自己消失。


    在他們的眼裏,好像每天都能見到李似隨,漸漸的一切都歸於平靜,可李似隨的修為卻在與日俱增。


    之後的日子裏,李似隨在後山又遇到蘇清語好幾次,有了第一次見麵的經驗,再次相見二人倒也顯得熟絡,相談甚歡。


    蘇清語沒有將李似隨當作是一名低下的外宗族人(雖然本來就是),而李似隨也沒把蘇清語當成不可直視的宗族千金。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孤冷寂靜的後山,偶爾能聽到蘇清語清脆爽朗的笑聲,也不知二人在聊些什麽。


    李似隨看著笑的合不攏嘴花枝亂顫的蘇清語,突然間有些醉意,感受到自己內心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


    蘇清語的笑聲好像感染了李似隨,也跟著癡癡的笑了起來。


    蘇清語雖然年紀將近六十,可是基於土族的壽命換算過來,相當於之前世界二十出頭的姑娘。


    而且這姑娘從出生到現在,恐怕也就李似隨一位異性朋友,對於兒女情長,自然是懵懵懂懂。


    但是兩人之間自由自在的氛圍,讓蘇清語感到放鬆。


    這種放鬆的感覺,在她內心深處,有那麽一瞬間,希望一直放鬆下去。


    沒有修煉的煩惱,沒有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更沒有父親嚴厲的目光,宗族生存的掙紮。


    有的隻是自由自在,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而李似隨做為一名過來人,對於感情之事,自然是從不遮遮掩掩,有一說一。


    對於蘇清語的喜歡,自然也沒有半分保留或者退卻。


    可是這份喜歡,在如今的處境之下,卻隻能被雪藏。


    李似隨隻能默默的喜歡著,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蘇清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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